幹脆閉上眼睛，她痛恨自己在別人麵前軟弱，有人替她解開了鐵索，鐵圈，她知道是展顏。
    屋子裏靜得可怕，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到。她又聽到腳步聲，展顏走出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莫素衣自己慢慢的移動著手，拂了拂眼腳，那一滴淚已經幹了。她再扯掉嘴裏塞著的毛巾，爬起來，脫掉身上的厚重的棉衣。
    扶著鋼條做的牆，她走了出去，身子其實已經沒有前幾天的虛弱了，隻是覺得疲倦，由內而外的疲倦。
    走出來，卻意外的迎上了展顏的目光，看到展顏的神色有些異常，莫素衣愣了愣，難道她一直就站在外麵嗎？
    展顏很快的轉過頭去，淡淡的說：“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
    莫素衣依然扶著牆，腳步無意的挪動著，看到展顏走到了前麵，留給自己一個背影。
    終於挪到了飯廳，有人往來於廚房，展顏站在飯廳裏，說：“菜冷了，熱一熱！”
    莫素衣搖了搖頭：“我不餓，我想去休息！”
    艱難的爬著樓梯，當她幾乎是手腳並用的腰部快與地麵平行的時候，有一個人伸手將她扶起來了。
    她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任何一個人的接近了。
    展顏看也沒有看她，隻是將她扶進了屋子裏：“要不要洗個澡，我去放水。”
    莫素衣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展顏從來都不曾對人如此關心過，她低聲說：“我累了，想睡！”
    展顏看著她躺下，伸手將被子給她蓋上：“醒了，就按一下鈴，會有人上來的。”
    展顏似是猶豫了一下，接著說：“你進步得很快，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大約再過兩個月就可以了。”
    莫素衣縮在床上，沒有說話。
    原來已經過了兩個月了，或者說，時間才過兩個月，雖說現在已不如剛開始的時候那麼痛苦了，可是還是很難過。每天一連串的手術與訓練，讓她喘不過氣來，可她委屈自己接受著，沒有任何的反抗。
    “今天我們做一次手術，將你身上的傷痕徹底消滅！完了以後，我再教你跳舞，淩靜應該將藥煮好了……”展顏的聲音永遠是平靜而淡漠，似乎對於任何事情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她感覺到在意關心。
    可她的聲音，在莫素衣身邊飄著，如同張牙舞爪的惡魔。
    為了調養她的身體，每天她得喝下苦苦的中藥，吞下各樣的藥丸。為了當一個合格的門主夫人，她必須學一些基本的禮儀與舞蹈。
    “展顏，今天可以不訓練了嗎？”莫素衣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嘮叨。
    展顏看了她一臉疲憊的樣子，本想反對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當下點了點頭：“我出去了，有事，你按床頭上的鈴就可以了。”
    “嗯！”她低低的應著，聲音沒有了開始時的冷厲。
    展顏站了起來，想離開又回過頭，終究隻是說：“你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