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銀色天女銀河神篇 第14章 佛石最後的機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87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清晨,天邊是天神不小心潑了紅色顏料,滿天紅光,日頭隱在紅雲中,光彩都被剝奪了。直至中午,大雨滂沱而至,噼裏啪啦仿佛宣泄對這個塵世的萬般不滿,砸得這個塵世不知所措,隻當是哭花了妝,捂著臉,淚流滿麵。
四匹駿馬飛馳進荒山腳下,四處皆是濃密的樹林,沒有一絲人煙。越近蜀地,地勢越偏僻。
月神擰起了眉,猛然的拉住韁繩,馬受了驚嚇,揚起蹄,一聲嘶叫,停住四蹄,在原地不住的打轉圈。雨水怨恨的打在月神黃色的柔紗長裙上,一條條往下淌,狼狽的摸樣不甚言語。她抬起頭,望著南宮星辰和慕容三少的馬匹箭般穿入那篇深林密處,她卻沒有跟上去,心中隻一陣泛涼。密林深處水霧飄然,被雨水砸得七零八落,空氣中泥土的味道嗆鼻而來。
鳳凰跟在月神身後,也拉住了韁繩,高聲問道:沈大小姐,怎麼了?
月神道:此地怪異。
鳳凰抬頭看前方,南宮星辰和慕容三少的馬蹄聲早已淹沒在雨水之中,她道:怎麼辦?
“走,追上去,不能讓慕容單獨和南宮在一起!”月神話落,揚馬前往。
二.
南宮星辰與慕容三少快馬不停,回頭時,卻未瞧見月神與鳳凰的身影,她不禁拉緊了韁繩,慕容三少也不得不停下馬,回身道:怎麼了?
二人皆未穿戴雨衣,早被雨水淋得猶如落湯雞。雨聲吵得幾乎分不清東南西北方向。
南宮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雨水,那顆黃色的眼珠子和水珠模糊成一片,她眯起眼,道:雨水太大,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以便等他們。
慕容道:月神要殺你,此地擺脫了她不是更好,我帶你去見天母,不是也一樣。
“就算她要殺我,也是我的姐姐,我們一脈同生,同長三千年。不像某人,冷血無情,兄弟殘殺。”南宮淡淡的譏諷道。
或許是雨水聲太大了,簡直要淹沒世界的一切,慕容好似沒聽到這句話,他回頭瞧見高山之下竟有一座屋宅,便招呼南宮星辰道:我們到那裏去避雨,在等他們吧。
說完揚起馬,朝那座宅子而去。
三.
白牆墨瓦的宅子朦朦朧朧的浮現在雨中,就好像畫在山腳下。無比神秘。它的門居然也是黑色的,兩邊各寫了一副白色的對聯。宅門頂掛著一幅白色的牌匾,寫著:雲榭閣。三個黑色篆書。
看此,南宮不由心生寒意,不知道的以為是走錯了地方,來到了魔界三重天。
隻有魔才會這樣設計房屋。
慕容三少心中也不禁一顫,他翻身下了馬,走到屋簷下,舉起了手卻遲遲沒敲門。
南宮星辰下馬走到他身邊,甩了下一身的水珠,才道:怎麼了?見鬼了?
慕容唇角不由浮現一股苦笑,道:恐怕是吧。話落,才舉手,輕輕的敲了敲門銅上的麒麟獸頭。鐺鐺。
許久,裏頭才傳來一陣輕盈的女聲,聽著腳步聲,見一位清秀的白衣女子開了門,她露出頭顱望了望他們,見到慕容三少時,頓時展眉喜呼道:是大少爺回來啦?
慕容望著那個女子,眼中卻掠過一種驚恐,好似看到明明已經死的人卻突然又站在你的麵前,他連手都忘了放下來,失聲:葉兒?
葉兒展柳葉眉,笑得像蜜一樣甜,隻道:大少爺快快進來吧,夫人等你很久了。
“夫人?”慕容臉上的表情像被雷劈到,連南宮星辰都怯生一股寒意,此女子叫慕容少爺,那夫人豈不是他母親,如果慕容所言不假,那夫人不也是我的母親?她想此,被雨水洗過的臉帶著一股心寒。
葉兒開了門,慕容三少和南宮星辰走進了門,走過一個回廊,才到一間正廳。
南宮掠眼看,屋內裝飾皆是江南情調,唯一不同的便是隻有兩個顏色,黑白搭配,不知道的以為是誰家在辦喪事。廳外有個池塘,池塘內睡蓮也開敗了,綠綠的葉子邊緣繞著一圈焦黃,雨水打翻了荷葉,露出藏綠的梗子。
屋內的水仙花卻開得很好,白如雪,香氣襲人。
南宮眼睛不住打量著四周,葉子進裏頭去,沒一會便抱出了兩套衣裳,皆是白色的,一套恭敬的遞給了慕容三少,道:少爺,夫人身體不適,今日風大,怕又病重了。還請少爺換了衣服去探望她。
她話落又將另一套衣服遞給南宮星辰,道:姑娘先換了衣裳吧,我一會給姑娘送薑湯去去寒。秋日了,可別冷著了。
慕容接了衣服,繞過後廳就走了,好似已在此地生活了幾十年,熟悉得不得在熟悉。葉子領著南宮繞過後廳,走到一件房間前。她推開門,含笑道:這場雨不到傍晚,怕是不會停了。姑娘趁機好好休息下。
南宮不語,進了屋子後,關上了門。
四。
南宮換了那身衣裳,也是如雪一般的白,長長的拖到地麵,卻十分的合身。衣裳有種暖暖的感覺,衣裳裏麵含著一股淡淡的香榭香,這個味道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遙遠得觸手不及。她輕輕的輕撫著長長的衣袖,朦朦的竟有些恍惚。
月夜將近,月神與鳳凰都沒有追上來。
鏡子的黑色大圓窗外,雨聲漸漸輕了,淅瀝瀝,三三兩兩從屋簷之上滴落下來,晶瑩如珠,每顆水珠都折射著一個別樣的傍晚世界。
南宮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竟入了迷。窗外的秋景已是淒涼,卻是有一片黃色的野菊花開得如火如荼。暴雨過後,舊枝翻起了許多新梗,托出了一朵朵黃色的花蕊,生命柔韌而頑強。耳旁幽幽的聽到一陣古琴聲,當,當,錚,錚。猶如隔壁巷子的白胡子老人拉起了二胡開始的故事,故事遙遠又清淒。
南宮側耳聽著,晚風吹拂她的麵,竟勾起了眼角的意思濕潤。她像著了迷一樣,站了起來,推開門走出,立在隔壁的房間。琴音正是從這間屋子內傳出來的,她微微的推開門。
燈光白白的,昏昏的。屋內擺設很簡單,往兩邊撇開的白色帳紗中鋪著一塊黑色的楠木大琴幾,雕花雕刻得精美奇特。一個白衣女子,長發飄然的背對著她坐在琴幾之上,她麵前擺著一麵古琴,修長的五指輕佻著放在古琴上,聲音微微而顫。
她可能望著窗外的景色,已經癡住了,全然不知南宮的到來。
窗外的雨已經完全停住了,半輪明月掛在樹梢的那一頭,黃黃的映著這個世界。
琴幾兩邊點了兩盞宮燈,白晃晃的,照在那個白衣柳雲榭的身上。
南宮星辰沒有動,竟被那個白色的背影癡住了,感覺這個背影如此熟悉,似曾相識。她不禁邁開步伐,走進屋子。
那女子察覺了,竟起唇,輕如煙的聲音道:你來了?
“你是誰,怎知我要來?”
女子放低手勢,白如玉的五指輕輕的放在地麵,撐著身子慢慢的站了起來,緩緩的回過頭望南宮星辰,露出一眸傾國微笑,道:真沒有想到真的會有這麼一天。
她說完望著南宮星辰,她那張臉微微蒼白,唇角卻粉紅如初生嬰兒。那雙美麗的眸子似乎蘊藏著喜悅與激動,卻矜持著,含笑的望著南宮星辰,她的笑意含在眸子裏,猶如一壇酒,女兒紅!
南宮瞳孔一晃,震住了,指尖一顫,瞬間仿佛忘記了時間與空間,世界萬物都停歇了,隻停留在那女子的臉上。那一張臉,太像了,太像某個人,那個人就是自己!如果她在年輕十幾歲,可能就是南宮現在的樣子。南宮才沒有禮貌的失聲道:你是誰?
女子沒有回答南宮的話,她走到她麵前,伸出手,細膩的五指輕輕的放在南宮星辰的臉上,她撫平她臉上的驚措,隻含笑輕輕說:是星兒吧?三千年了,你竟長這麼大了,跟我長得真像啊。
南宮心中那座宏偉又壯觀的堡壘在被抽著城磚,一天一塊,越抽越少,漸漸的就要坍塌下來,她突兀雙眼,無法掩飾自己的顫抖望著柳雲榭,不住的問:你到底是誰?
女子雙目一淒,道:星兒,是娘親,柳雲榭啊!
南宮臉一僵,觸電般從柳雲榭手中退回她冰冷的臉,步伐也往後退了一步,她睜大瞳孔,白水銀裏滾動著黑色的珍珠,胡亂顫動著。她想起慕容三少說起過的那個柳雲榭,那是他們的母親。
她望著她,許久,唇角才撇出一絲冷笑:你胡說,我的娘親是天母。怎麼可能是你?
柳雲榭盈盈望著南宮星辰,突然唇角一動,竟是笑了,淒淒的說:三千年前,幽浮不但殺死我的夫君,還搶奪了我。我恨他,所以才將他唯一的女兒托付給了天界來魔界的探子燕絕天。讓他帶著她離開魔界。三界動亂,佛早有預言,天界不可能不知道。天帝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妥當的收藏這個孩子,並將她撫養長大,成為以後對付魔的有利棋子。天帝算對了,幽浮對他的這個女兒無比的疼愛,卻突然失去了她,他痛不欲生,魔界幾乎不振。如果不知已知她的女兒是天界星神的消息,恐怕此時都還振奮不起來。我的報複總算是達成了,可是!
南宮聽著這個三千年前關於自己身世的故事,嘴角卻露出一絲慘笑,道:是嗎?
“星兒,娘親發現自己錯了,娘親把你親手交給他開始,就後悔了。娘親無時無刻都想念著你,最後久憂成疾。到死前,我都無法原諒自己。星兒,你恨娘親,娘親不怪你。可你不能不相信娘親,你是我的女兒啊。”柳雲榭說完,張開雙手要抱南宮星辰。
南宮此時的心就和她的手一樣冰冷如水,不住的顫抖。她數著心中最後的那兩塊還未坍塌的堡壘,她努力的用意誌力維護著,不願意相信自己真的是魔王幽浮女兒,她冷笑的搖著頭,猛然的推開了柳雲榭,低低的道:不是,不是的。我是天帝的女兒,我是星神。不是魔,你不是我娘親,不是!
她話落猛然的回過頭,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