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慕容三少篇 第16章 曾經滄海難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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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攸慢慢的走出了岩洞,不顧拉平身上淩亂的衣裳,就像個被打敗仗的將軍一樣,半垂著頭,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軟坐了下來。他似乎全身的力氣都散盡了,眼前的白雲悠悠,浮浮沉沉,倒影在他清澈的眸子裏。他似乎耳旁便都出現了錯覺。
【一個溫柔慈愛的聲音輕輕的叫道:攸兒,你又躲哪裏去了?
一個可愛的小少年從探出了頭,他滿滿的笑臉就像一朵綻放的春花一樣,他朝那個白色的背影撲了過去嚷道:娘親。
白衣女子回過了頭,將他輕輕的抱了起來擁在懷裏,笑了,她一笑,仿佛滿園的春色都遜色了,她用細細的指尖輕輕的點了下小少年的鼻子道:你何時又調皮了,在不回去讀書寫字,你父親回來該生氣了。
小少年撒著嬌道:母親,父親為何走了這麼久了還未回來呢?
白衣女子頓住了,傾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焦慮。
小少年抬起疑惑的眼望著自己娘親道:聽說魔王派父親去弑佛去了。
白衣女子陡然失色,放下小少年道:你聽誰胡說的,如果佛死,三界又要動亂,又不知多少無辜人界的人要遭殃了。
小少年見母親一臉擔憂才道:是奕哥哥告訴我的。
白衣女子陡然一震,花容失色道:奕兒呢?奕兒哪去了呢?
小少年抬起頭道:奕哥哥聽說了父親失去弑佛了,就進宮去找魔王幽浮評論去了。
白銀女子猶如一個驚天雷,連連往後跌了兩步抖聲道:奕兒啊。攸兒,你在家裏等娘親,娘親馬上就回來。
白衣女子說完抽身往門外奔去。
小少年癡癡的望著她的背影,遲遲沒有緩過神來。
二.
日暮西下,三重天的太陽已經落了下去,黃昏的殘光像血一樣染紅了這一座孤單的庭院。小少年托著下巴癡癡的坐在家門口的欄杆上,望著往去魔宮的方向,直到一個紫色的身影出現在他麵前,他跳下了回廊跑到他身邊歡喜道:奕哥哥,娘親呢?娘親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少年靜靜的立在那裏望著自己弟弟焦慮的神情,拉過了他的手往屋子裏麵走。小少年掙脫了少年的手嚷了起來道:母親到底怎麼了?怎麼還沒有回來?你怎麼沒有跟他一起回來,難道你忘了爹爹臨走時吩咐過我們,一定要替他好好的照顧娘親。
少年垂下了頭,哭了,眼淚一串一串的,晶瑩如珠,他說:娘親不會回來了,她為了救我,被那好色的魔王留下來了,魔王說隻要她願意留下來陪她,他就放過我,不殺我。
小少年怔住了,目光像死了一樣,搖頭說:不會的,娘親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
小少年掙脫著要往魔宮的方向跑去,少年沒有追上他。
三,
魔宮啊!抬頭望去,深深的躲在那一叢幽雲之後,小少年小小的身影在黑暗中大聲的吼叫著:娘親,娘親。
冷冷的魔宮沒有人回應他的話。
四.
日複日,年複年。
小少年每日黃昏都坐在那個小回廊外,托著下巴癡癡的望著魔宮的方向。
少年走出了房子,道:你死心吧,娘親不會再回來了。
小少年憂傷的目光中透出了一絲冷漠的殺氣,他抬起頭瞪著少年道:若不是你衝動,母親又怎麼會被困魔宮呢?他說完揚起了他幼小的拳頭朝自己的哥哥胸膛砸去。
少年捏住了小少年的拳頭,緊緊的捏在手中,他冷笑道:我愚蠢的弟弟啊,難道你不知道嗎?魔王幽浮早就看中了娘親的姿色,是故意派遣父親去弑佛的。天下三界誰不知道弑佛的下場根本隻有死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母親,誰叫母親長得絕色傾國呢。
小少年愣住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少年鬆了手,突然輕輕的撫摸了下小少年的頭,低聲道:夏攸,不要在等了,聽說娘親為幽浮生了個女兒了,他們的日子過得很好。她不會在回來了,你恨她吧,就當沒有她吧。
小少年捂住了雙耳拚命的搖著頭怒喊道:不要,我不要聽。母親隻有我們兩個孩子,他不會為別人生孩子的。不會,不會的。
少年清淒的望著自己弟弟幼稚又可憐的樣子,不禁也露出傷悲,他抬起頭望著那一座深深的魔殿,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
四.
“魔王有旨,王後柳雲榭病危,特旨其兩個兒子,夏攸,夏奕進宮探病。”
五.
小少年覺得自己的世界就要崩潰了,他與少年二人跟著那個侍衛的身後,走過了奇幻的花園,走完一間又一間的房子,終於來到一處香榭花開得嬌豔的庭院裏,推開內宮的門,所有的人都垂首退了下去。
小少年掀開粉紅色的柔紗,見自己的母親靜靜的躺在柔軟的白羽毛中,她蒼白的麵容就像羽毛一樣。她看到了少年,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伸出了手顫抖的說:攸兒,奕兒,你們來了。
“娘親。”兩個少年一起撲到了她的床邊,柳雲榭緊緊的拉住了他們二人的手,一臉的歉意道:娘親對不起你們,娘親就要去了,以後你們兄弟一定要相依為命。
“娘親,你不會死的,攸兒不要你死。”小少年泣不成聲。
柳雲榭輕輕的撫摸著小少年的臉道:攸兒,不要哭了,你哭了,你父親知道了會打你的,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知道嗎?母親還有件事要托付給你呢。你好好聽啊。
“娘親,你說,攸兒聽著呢。”
柳雲榭憂傷的眼角已經老了好幾歲,道:可憐你那剛出世不久的妹妹,竟不知是被誰給帶走了。母親一生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那個妹妹。攸兒,日後你若找到你妹妹,一定要替娘親好好的照顧她。一定要對她不離不棄,不要像娘親對你們一樣。攸兒,奕兒,你們可能答應娘親?
“娘親,我們答應你。一定幫你找到那個妹妹,我一定好好照顧她。一定。”
“攸兒真乖啊,若是這樣,那娘親就放心的去了。。。。”
“娘親,娘親。。啊。。。。。”】
六.
往事如煙,過往浮沉。光陰一去不複返,容顏一去歲月空。
自後,了然無夢。
夏攸失了魂的倒靠在後麵的山丘上,一行晶瑩的熱淚不自禁的滾落下他蒼白的臉龐。耳旁又清晰的聽到了岩洞中傳來南宮星辰笑得要斷氣的聲音,他更是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鑽痛,更加速了他的心痛,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