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小魔王夏蓧篇 第16章 夢醒 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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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熏的手柄沒有落下去,因為被南宮的驚人反應打斷了,他目光一顫,陡然一驚,翻身一轉,南宮的鳳凰鬼魅般擦過他的側臉,在他略稚氣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飛向了花崗石的岩壁。
‘鏗’的一聲長絕於耳,一盞燭火滅了。
血流成一道淺線的線,流落下公孫熏清秀的側臉,他被震倒退幾步。
南宮垂手鬆開了無力反抗的夏攸,慢慢的轉過身來,目光冷冷的揚起來望著公孫熏,牙縫中終於擠出幾個字:你終於露出獠牙了?
公孫熏微微一震,才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不要把天底下的人都當傻瓜,那日在峰頂,我與假月神對決,那兩把飛刀是你放的吧,你想殺宇文逍遙?”
公孫熏歪過腦袋笑:為什麼呢?我可是很喜歡宇文軍師的啊!
南宮眉心透出一股冷氣,道:好你個虛情假意的男人,那是因為你已經知道了我是誰,你不殺我,是因為有人不想你殺我,我還有利用價值。你殺宇文,是因為宇文逍遙是花九的生死之交,也是個很麻煩很聰明的人。你怕他看破太多關於你們的事情。你後來又不殺他,是因為怕殺了他,會引起我的注意,會誤你們的好事。
公孫熏眼中掠過一絲殺氣,不得不承認南宮星辰是一個多麼聰明的女人。他笑道:這麼說來,我真為那天在峰頂沒有殺死你們兩個而感到惋惜啊。
“你錯了,如果當時你動手的話,死的將會是你,不是我!”
公孫熏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夏攸,簡直不敢相信那魔界的小魔王這麼的不中用,還是這個看起來文雅動人的南宮星辰太可怕了?他並不懷疑南宮星辰的話,因為他知道,假月神是南宮星辰殺的。我們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子公孫熏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走了,他笑了,冷冷的道:好聰明的小丫頭啊,可惜我千方百計的跟了花九這麼久,不達目的又怎麼肯走呢?就算走了,也死不甘心啊。
南宮的冷目紅得就要溢出血來,她好像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憤怒,道:滾,我不想殺人。
公孫熏一頓,才悠然一笑道:我一定會滾的,但不是現在。南宮星辰,我乃奉前任冥王之命,一定要殺了花九,否則留下他,後患無窮。
怒笑花見勢,整個人飛出,雙刀架在花九的脖子上。小巧的刀鋒透出一道冷光,誰都相信她的刀隻要一不小心,花九的頭顱就會滾落滾燙的岩漿。
南宮似乎對一切視而不見,哧聲冷笑:不要拿你們公孫家族想霸占人界來說笑話,冥王花斷一死,家族之位早就落入了公孫寂之手,連公孫玉,你們以正義為人道的老爹都被你們囚禁了起來。皇帝丟了石頭,焦慮成病。你們三兄弟隻要殺了花九,人界就是你們的了。恐怕連皇帝你們都想殺掉了吧?公孫休雖然是個瘸子,卻也聰明絕頂,恐怕是等著神界與魔界大戰的時候,他坐收漁翁之利了,難道不覺得這個計謀很可笑嗎?
南宮星辰說完慢慢的走了過去,怒笑花在她眼裏就像一團空氣一樣不存在。
公孫熏動容:你果然是不單純啊?你到底是誰啊?
公孫的話似乎很矛盾,他明明知道了南宮星辰的身份,卻又問她到底是誰?
“你大哥連我的族譜都查得一清二楚了,難道他沒有告訴你,我是誰嗎?”南宮話落,她的手心一握,靠近岩漿的紅水受她真氣所動,突然噴濺起來,朝怒笑花翻滾的潑過去。怒笑花花容失色,不得不收回雙刀,退到公孫熏的身邊。
南宮慢慢的跪在花九的麵前,望著垂死的花九,她的冷漠好像傾倒的山巒,一哄而散、她像抱著一個易碎的泡泡一樣抱起花九,輕輕的擁在了懷中,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大顆大顆掉落下來,滴到花九蒼白的臉上。她不想在跟公孫熏議論下去,因為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意義。
花九緩緩的睜開了眼,看到了南宮長長的睫毛和白如玉的臉頰,如此動人。他唇角微微一動,竟笑了,舉起了那張緊捏在手中的地圖遞到了她的麵前,吃力道:你要的地圖,我幫你拿到了,拿去吧。
南宮把頭緊緊的埋入花九的發間,天地萬物仿佛在此刻停泄了,連炎熱都不存在了,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心理所想的地方,原來一直都是懷裏這一個要死的人。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她還未反應過來,這一切又要過去了,像翻書一樣快。
她的心怎麼能不痛,怎麼能甘心。她搖著頭說: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的話,好可惜啊。我就要死了,沒有機會在幫你了。”花九淒然一笑。
南宮抱花九的手,更緊了,她低聲反複的說: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南宮,我好寂寞啊!你知道嗎,我多麼的喜歡和你在一起啊,哪怕隻是和你並肩坐在一起看夕陽,我都覺得很開心。南宮,可為什麼,我突然覺得你已經要離我遠去了。”血從花九一張一合的唇角不停的溢出來,一條一條,又幹涸在他的唇角,是黑色的。
他還是忍不住要說,忍不住要對南宮星辰訴說他心中的苦悶。好像是最後一次和她說話似的。
花九太苦了,他的苦卻總是喜歡和笑容堆積在一起,所以就更苦了。他常日壓抑著對父親的懷念之情,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南宮星辰,就像正負極的磁鐵一樣緊緊的吸引著他。可惜,他對南宮的感情是無法訴說的,因為他什麼都不能為她做,隻能一直說:南宮,我喜歡你。
別的,沒有任何承諾。不是承諾不起,而是無從承諾。經過了這麼一幕,似乎所有謎題的答案都串在一起。故事已經無法繼續上演,一切就像謝幕的演員,開始卸妝了,露出了他本該有的麵目。
南宮的心像一塊摔在地上的透明水晶石,被踩的支離破碎。她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有力量,抱著花九的頭,緊緊的埋在自己的胸口,顫抖的說:花九,我騙了你,我也喜歡你。真的也喜歡你。花九,我帶你走。我帶你去找月神,她會救你的,她一定會救你的。等你好了,我們就成親。真的,這一次是真的,因為那個男人已經被我殺了。
花九第一次親密的呼吸著屬於南宮的氣息,卻已經迷糊的閉上了眼睛。世界萬物,紅塵滾滾,春花秋月都再也與他無關了。因為死了,什麼都帶不走,也什麼都解脫了。
血也一條一條的從南宮星辰的唇角流了出來,一滴一滴的掉入花九的身軀。她伸手一動,鳳凰飛到了她的手中,插入劍鞘,南宮將劍輕輕的放在花九的胸前,然後抱起了花九,她沒有感覺到一點重量,一步一步的往外走。世界的一切似乎也與他們無關了,整個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