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遊龍月神篇  第9章 名門大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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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四,淩絕頂。名門大會。
    群峰綿延不絕連成一條蒼龍,鬱鬱蔥蔥。山路曲折不凡,仙霧從地底中騰升而出,嫋嫋不絕。幾萬台青苔階梯攀岩而上,直入泰山絕頂。山頂佛光隱隱,猶如蓬萊仙境。一路山路已不見香客,武林之中名氣各門各派絡繹不絕,持著謝終的帖子,紛紛進入泰山絕頂。
    燃燈寺外,一人高的紫金銅爐,爐中的香火已經堆積起厚厚一層,指頭粗的三隻神香隱隱散發著一陣麝香。屋頂飛過幾隻白鶴,漸漸隱入山林之中。
    四大高僧各著一身金黃色的黃袍,恭候的立在‘燃燈寺’,恭迎著各大門派。自從燃燈寺無休大師圓寂後,燃燈寺便由無悔大師主持。
    五大門派,蜀山‘逍遙蜀道’蒼鬆子,已經帶著八大弟子早早來了。華山‘天衣門’李慕帶領十幾名得意弟子也陸續而上,皆一一見過四大高僧,進入燃燈寺中。天山派因掌門師兄被害,師弟王修仙帶領首座大弟子白天慶,廖一冰來到‘燃燈寺’,其他弟子因找尋本門丟失的‘青鳥一笑’,而未能及時趕來參加。又見峨眉山‘女星宿派’林芳歇,帶領著幾十名漂亮的女弟子,一一參拜了四大高僧,進入‘燃燈寺’中。
    日已升中,青苔階梯下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漸而三三兩兩,才慢慢沒了蹤影。無悔大師回身對無痕道:五大門派的人可都到齊了?
    無痕點了點頭道:五大門派的掌門們都已到齊,連江湖中各門派都已陸續到齊。
    無悔道:那爾等進去吧。
    話剛落,就見花九一身白色長衫,晃著悠然自在的步伐慢騰騰的走了上來,山間陽光很好,折射著他那一張白皙俊俏的臉,令人想起他的笑容就好像今日的這陽光一樣漂亮。無悔大師望著花九花花公子的身影,卻微微一震。無痕,無言,無根,無恨,四人也同時對眼一望,不免都睜大了眼,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之色。
    花九與公孫熏,怒笑花,三人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麵前,他很快露出淺淺的酒窩,合掌道:是無悔,無言,無根,無痕,無恨,五位大師吧。
    無悔等五位高僧突然又十目相望,才合掌齊聲念道: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花九望他們的表情雖然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笑道:在下花九,有禮了。
    五僧同時抬頭驚望了他一眼,表情閃過了一絲怪異。無悔才連忙合掌胸前,道:原來是人界的冥王來了,爾等恭候多時。幸會,幸會,冥王,請。
    花九謝過後,便帶著公孫熏怒笑花進入了神殿。
    無悔五位大師皆別過頭,望著花九那白色瀟灑的背影,竟沒有了聲音。
    二.
    花九晃進燃燈寺時,寺中已經非常熱鬧,並無多少人注意到他,他很知趣的找了個角落,與公孫三人一起坐了下來。他抬頭一看,寬敞若穀的殿前,一座金漆佛像高聳入殿,翹著蘭花細指含笑的望著眾生,隻是佛身上的那一道裂痕實在是太明顯了,就好像一個絕世美人臉上留下了一道刀疤,令人心生驚歎。
    四下人聲鼎沸,竟很少有人注意到那一尊佛像。幾十年來,武林人很少聚在一起,今一次相遇,都各自攀聊起來。
    雖然人很多,但花九還是發現另一個角落邊,也有一個人也在看那一尊佛像。那個人身穿一身黑色短裝,蒼白的麵容,絕世的五官,還有那一個黑色令人悚然的黑眼罩。花九一眼就將她認了出來,心裏卻忍不住想發笑,因為這除了那膽大死人不償命的南宮星辰外,還能有誰呢?意外是她沒打扮成白天銀的樣子。
    那夜,南宮星辰在客棧中與他不辭而別。花九內心一陣莫名的悵然,而今卻在這又遇到她,他又覺得有點高興,就好像一個孩子突然又發現了很有趣的東西。令他不解的是,南宮明明要上泰山,為什麼不願意與他同路,這幾天內,她究竟去哪了?為何還趕得回來參加名門大會。
    花九正想時,一個中年男子正步從後殿中走了出來,標槍一樣的立在了佛像前。正是武林盟主謝終。
    謝鍾,五十歲,方臉,劍眉,雙目如星,有一大一小老婆,一對兒女,氣色一看就很不錯。燃燈寺的五位高僧也一一走了進來,卻各自立在一邊靜立,顯然將主人之位讓給了謝鍾。
    眾武林人見武林盟主出來了,便都安靜了下來,都一一見過謝終。謝終還謝道:各位,請坐。
    各大門派的人才陸續按位置就坐。左邊天山派,在而下蜀山‘逍遙蜀道’。另一邊,華山‘天衣門’,峨眉山‘女星宿派’,青城山‘青城’。其餘一些門派中人都坐在了五大門派的身後。
    花九看到了南宮星辰就站在自己的對麵,目光卻依舊冷冷的望著那一尊佛像。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一片騷動,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披麻戴孝的跑了進來,撲通的一聲,便跪在了謝終的麵前。武林人士都一愣,連謝終都愣了一下。那少年悲傷欲絕的大聲道:謝掌門,請您收學生為徒,教學生武藝吧。
    各大門派人麵麵相覷,不知這個少年是誰。謝終見他書生氣十分重,料不是江湖中人,連忙將他扶起來,道:這位公子,快快請起,你是誰?為何要向老夫下跪呢?
    少年抬起頭,一臉悲痛,咬牙切齒的道:我父親被月神所殺,至今仇恨未報。無奈我一個文弱書生,不懂一點武功,不能為父報仇,特來懇請謝盟主,收學生為徒。待學生學得武林,為父報仇,否則我父死得冤枉啊!
    月神殺人從來就沒有理由。謝終這才明白了少年來的緣由,忙道:你父親是哪一位?為何會死在月神劍下呢?
    “我父是長風鏢局的李長秦,一個月前突然死於月神劍下。我叔叔們為爭奪鏢局總鏢頭一位,並不理會這仇恨,還請謝掌門為小生做主啊。”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少年竟是江南長風鏢局的少公子,是報仇無門,投靠謝終來了,一提起月神,所有人都感覺脖子涼颼颼的,長風鏢局的人不敢去報仇也不無道理,至今月神不來找你就該燒香謝菩薩了,還敢去報仇。
    說此,一個憂傷的聲音突然從眾人身後傳出,道:李延,你怎麼到這來了?
    李延聽道這個熟悉的聲音,猛然一驚,抬起頭,見宇文逍遙麵色蒼白的從天山派的身後走了出來,一身青衣,步伐飄飄蕩蕩,巍巍欲倒。有練過內功的都該知道,他是深受內傷未愈,若不仔細打理好,命不久矣。花九也微微一驚,幾日前,他離開宇文逍遙的時候,他已是重傷未愈,可是由沈陵照顧著他,他很放心,而今沈陵哪去了?花九沒有衝動。
    李延看到自己的授業恩師,激動的站了起來扶著宇文逍遙,道:先生,您怎麼來了。您受傷了?
    武林中人見宇文逍遙竟出現了,都大吃一驚。三年前傳聞宇文逍遙被月神所殺,可月神卻沒有下狠手,傳聞月神對宇文逍遙有情。本以為謝終的名門大會,宇文逍遙不敢出現,卻沒想到他竟來自投羅網。幾個與月神有深仇大恨的人皆激動的站了起來。宇文逍遙卻沒有顧忌這一些,切聲對李延道:李延,你不在家好好讀書,怎麼跑這來了?
    “我爹被月神所殺,我想投謝掌門門下,學得武藝,為爹爹報仇啊。”
    宇文蒼白的一陣咳嗽後,才道:你糊塗,你一個文弱書生,怎麼是習武的料子,枉送了性命不說,教我如何對得起你死去的爹爹呢。
    “先生,你就不要管我了。讓我去吧,他日學得武藝,殺得月神,為父報仇。否則教我如何教我活在整個世界上無情無義,不忠不孝啊。先生。”李延幾乎要落下淚來。宇文蒼白的搖了搖頭,連聲苦道:糊塗,糊塗。就算你學得一身武藝,哪裏還是月神的對手呢?
    無悔五位大師聽此,皆垂眉歎息的念道: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佛慈悲,而人卻大多數是殘忍的,就見一個人‘砰’的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了宇文逍遙的身後。宇文別過頭,王修仙一身白衣如雪,眉心擰得像麻花一樣,他合劍雙手作揖對宇文冷聲道:能在此處見到頂頂大名的神算子宇文逍遙,真是榮幸啊,不知在下能否請教宇文先生幾個問題嗎?
    昆侖派本要出手質問,但見王修仙先問了,便先止住了聲。
    宇文動容,露出一絲蒼白之笑,才道:王兄,請問。
    “月神在哪?”王修仙的問題太過於露骨,一出口,所有人都提起了神。天山掌門王月儀被月神所害,如今癱瘓臥床。天山的鎮山之寶‘青鳥一笑’被月神所拿,月神以它在江湖之中風聲雲起,為非作歹。這怎能叫王修仙不發脾氣呢。宇文愣了一會,卻道:王兄的意思,在下實在不明白。
    “宇文公子聰明絕頂,怎麼會不明白在下的意思呢?傳聞宇文先生曾在月神手中逃生過兩次,敢問宇文公子如果沒有與月神有過什麼交情,月神怎麼可能放得過任何人呢?先生可聽聞過,月神手下可有活口過?”王修仙一字一句,冷漠如骨,又譏又諷。誰都感覺得出來,他分明是在說月神愛慕上了宇文逍遙的風流俊俏,對他動了真情,不舍得殺他。所以三番兩次對他手下留情。宇文逍遙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隻得幹咳了一聲才道:在下實在也很想告訴大家關於月神的消息,可是,在下恐怕說了,大家會不相信。
    “哦,宇文先生快說。”
    “月神,已經不在人世了。”宇文說到此,內心一陣隱隱心痛。他話剛落,王修仙卻昂頭哈哈大笑起來,道:你若要偏袒她,也要編一個適當的理由。月神死了,月神剛剛才殺了長風鏢局的總鏢頭,她怎麼就突然死了呢?這叫江湖中人這麼多人怎麼能信服呢?
    宇文望著王修仙笑得像蛤蟆一樣的表情,卻無動於衷,其實他也不相信月神就這麼死了,可她真的就是這麼死了。
    被月神殺死掌門的昆侖弟子陳平也跳出來,怒斥道:宇文先生,我們都敬重你在江湖中的地位,不想與你為難,你與我昆侖也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今月神是魔是神還不知道,你若要偏袒月神,那就是偏袒了魔神,這不單是在與整個武林為敵,更是在與整個人界為敵。先生是聰明人,不會這麼糊塗吧。
    李延聽了各大門派連連針對宇文,不免震驚道:你們都胡說八道什麼,先生常年在桃花塢教我們讀書,怎麼可能知道月神的下落呢?
    王修仙怒瞪了他一眼,道:你一個小娃娃不要攪局。
    李延頓時又羞又愧,覺得自己活得沒有一絲價值,可是江湖中人卻因宇文逍遙吵了起來,並沒有人要打理他。他站在一邊,頓時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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