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老老頭……”
    “得了得了……你以為我真蠢到去相信他們的鬼話？我要的是整個事情的經過！”我擺了擺手，瞪了他一眼。
    看到現在這樣的小龍，整天一副愛困不困的樣子睡眼眯縫的樣子，如果我真的相信老老頭他們告訴我那樣小龍受了內傷……那我就真成呆子了。
    “……完了，如果讓他們知道我跟你說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小白苦下了一張臉。
    “……如果你不說，我現在就不放過你。”我瞪他瞪他瞪他，果然，隻有我一人被蒙在鼓裏，可惡……我會把帳一筆一筆地跟他們算清的。
    小白怕怕地看了我一眼後，心虛地低下了頭：“好吧，我說就是了……那次你讓我們鎖門後，我們就一直守在門口，後來聽到了飛龍的叫聲，我們五人都嚇了一跳……”
    “打住！五人？哪來的五人？”加上那半死的玉塵子也不過四人吧？
    小白愣了愣，伸手掰起了手指頭：“就是我，小慧，老老頭，玉塵子和玉定子啊……對了，老老頭不知道給玉塵子吃了什麼東西，玉塵子在吐了一口血痰後就醒了過來……”
    “玉定子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記得他好像在半途就沒了人影。
    “喔，你說他啊？他在半途時就發現了那個服務生很古怪，就跟了出去，結果被打傷了。”小白邊想邊說：“他好像傷得很重的樣子，肩膀上留了好多好多血，聽他跟老老的對話，好像是被剜掉了一塊肉……”
    “嗯。”我理解地點了點頭，想起了那家夥使用的像是兩枚錢幣的東西。
    “……我們被飛龍的叫聲嚇了一跳後，全部人都衝了進去……我們都還是第一次聽到飛龍那麼激動的聲音啊，當我們闖進去後……天啊，太可怕了……”
    他露出一臉受了驚嚇的表情，死死地看著我：“……紅石……你當時就躺在飛龍的懷裏，身上的血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你的血……把飛龍整個人都染得血紅血紅的……飛龍他，正在拚命地捂著你的傷口……就這麼盯著你的臉，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著一個跟他有著深仇大恨的人……而你，卻居然在笑？笑得……一臉的安然？”
    小白突然起身拽著我肩膀，激動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會出現那種表情？……難道你……”他想到什麼不好的事似的臉色蒼白，皺起眉頭，看著我的表情變得甚是古怪，下唇被咬得一片血紅。
    我征征地看了他一會後歎了口氣，露出了一個我自認為好看的笑容：“小白……我知道你一向都很聰明……但是，原諒我……我發誓，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了，所以，你不要再露出這種表情了，好麼？……我現在，後悔得很呢……”說完這話後，我默默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小龍。
    “……”小白放開手坐回了椅子，沉靜了半晌，他接著說：“……整個大廳裏都漫著一股腥臭的紅霧，那紅霧就好像是活的一樣……向你們衝了過去，我跟小慧兩人急得就要往前衝，卻被老老頭攔了下來，措手無策地呆在了那裏……”
    “……當時我真的恨死那麼沒有用的自己了，我想在隻要是在場的人都會這麼想的吧？”他自嘲地看著自己的手，露出一抹苦笑：“我們居然什麼都不做，就這麼像個傻瓜一樣的站在那裏……就這麼看著你們……被那片血霧裹了進去……”
    “等等……”我聽到這裏，不安地往床上的小龍看了看，隻有我清楚，那團血霧是活的沒錯，而且還正處在成形的階段，對血液極其敏感，它能像病毒一樣通過血液侵入並操縱那人的身體，等等……病毒？操縱？
    我急忙問道：“小白，你們進去後有沒有看到那個服務生？”
    小白點了點頭後有點厭惡地皺眉：“就在你們被血霧裹了進去後，他就出現了，不過……變得很奇怪……渾身上下都像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一樣，不停地起著一團團血泡，那血泡起到一定程度時就爆開，然後流出一塊塊黃黃的不知是膿塊還是肉塊一樣的東西……每爆開一個血泡，他整個人就變得幹枯一些些……但這現象也隻是維持了一小會，一會後，他的血泡雖說還在鼓動，但已經同有爆開的現象了，便還是很駭人，小慧嚇得驚叫了一聲，就攤到地上了。”
    他搖了搖頭繼續說：“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如果不開口，我們還真是認不出他呢……他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就搖搖晃晃的向著你們的方向挪去……邊走邊用著一種像是在忍受著天大痛苦，讓人打心裏寒顫的聲音開口……應該是在跟你們說話吧，說什麼‘你這小鬼，居然讓我傷成這個樣子，好大的本事啊，不過……’他說到這裏時嗬嗬地笑了幾聲後又說‘拜你所賜，我才能提前進了這一層次啊……我才是能從這裏活著出去的那一個，而你們……都將榮幸地成為我最上等的祭品。’”
    果然，我歎了口氣，那家夥的目地並非煉精那麼簡單，煉精不過隻是個過程，他真正想要的，是被他所煉出來的東西體內的那樣東西……
    小白莫名其妙地看著歎氣的我問道：“怎麼了？”
    我搖頭：“繼續。”
    小白歪頭想了想，皺起了整個五官，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接下來，那才真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怯怯地瞄了瞄小龍，猶豫著要不要說下去。
    我大概知道，接下來的事和小龍有關，有些發急地拽著小白的手：“說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白表情古怪地看著我，眼中滿是驚恐，他痛苦的搖了搖頭：“就在那服務生快要接近你們時，血霧開始不明所以地一點一點變淡了……”
    “嗯？”
    “我們當時都以為是那服務生搞的鬼，可是，並非如此……因為，他也愣在那裏……他的臉上雖說全是不斷地長出爆開的血泡，可是，他卻停下了走向你們腳步，我們幾個呆在門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白又看了小龍一眼，但那一眼飽含著害怕：“他站了一會，突然大叫一聲，他的身上一下閃出了兩道紅光……那紅光就朝著你們所在的方向衝了過去，可就在這時候，空氣就傳來了‘叮’然後是‘啪’的兩聲，那兩道紅光居然散了開來，隱進到了血霧裏，跟站血霧一起消失了……”
    “……你比我們都更清楚吧……那是誰做的？”小白臉色蒼白地突然問道。
    心裏一痛，茫然地跌坐到椅子上，我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沒錯，是飛龍……可是我們當時並不知道……血霧消失得差不多時，我們再次看到了你們的身影……飛龍依舊維持著我們一進門時就看到的姿勢，緊緊地抱著你，看著你……那個樣子，讓我不禁以為時間是否都定了格……而那血霧卻碰都不碰到你，像是受不了控製地全都撲向了他，然後又像被吸收了一樣消失得幹幹淨淨……
    那個男人顯然非常害怕，他扭曲著一張臉‘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地大喊大叫著向你們撲了過去……可到了半途，就像是撞上了一麵透明的牆，狠狠地反彈了出去，他一彈到地上就吐了口血……天啊，那口血，連地麵都沒觸到就化成了血霧向著飛龍飛去……然後消失了……”
    “……我感到身邊突然一陣呻吟，嚇了一跳，轉頭看到玉塵子跟玉定子兩人臉上一片痛苦，玉定子肩膀上還在外滲的血……居然開始霧化了……”
    我渾身一震。
    “這時，老老頭臉色大變地向著飛龍吼道‘小龍，夠了！’這時，在場的人都看向了老老頭，個個臉上都帶著愕然……老老頭沒有理會我們的愕然，他看著我跟小慧兩人說道‘快，想法讓小龍清醒過來……不然，我們都會死的！’便一人一掌拍到玉塵子跟玉定子的背上，閉上了眼睛。
    你知道我們聽到這話後，有多麼的吃驚？突然大廳裏傳來了慘叫聲……那個人身上的血泡……正以著比先前快很多的速度一個接著一個地爆開，而且，在血泡爆開的那一瞬間，他的傷口處就開始漫起了血霧……那些掉在地上不知是膿塊還是肉塊的東西也開始變成了一攤攤血水，再化成霧向飛龍靠攏……”
    小白停了一下：“正當我被這駭人的場景嚇得不知所措的時候，心髒猛地一頓後，激烈地開始鼓動起來，根本就不受我的控製，這一鼓動來得太突然，我一下子跪了下來，差點反胃地要吐出來……”
    “這時，身邊有人拉住了我，然後耳邊就傳來小慧的叫道聲‘飛龍，紅石還沒死啊！’我吃驚地看著她，身上卻一下像是拋掉了所有東西一般輕鬆起來，而一直盯著前方的小慧則是鬆了口氣的樣子。
    我再次看向了大廳裏的時候，飛龍正抱著你緩緩地站起來，表情冷冰冰地掃視了我們幾個一眼後，走到那個不知何時已經倒在地上抽搐，血肉模糊男子身邊看了他好一會……飛龍向他伸出了一隻染著你的血的手，就在我們還沒反應過來時，那隻手猛然彎成了爪形……然後往上一帶……”
    我從手中抬起頭來，對上了小白那張害怕得甚至有些扭曲的臉。
    “……整個大廳裏都回蕩著那男人的怪叫聲……一隻像黑紅黑紅的珠體突然從男人的肚子裏冒了出來，那珠體一出現就爆成了血霧很快地也消失在了小龍的身上……也就那瞬間，男人……化成了一黃水了……”
    小白狠狠地呼了口氣：“飛龍在男人化成黃水後，走到我們麵前，把你放到了老老頭的手上說了句‘不計一切代價，讓他活過來’後就閉著眼睛倒了下去……當我手忙腳亂地扶住他時，才發現他隻是睡著了而已……”
    過了一會，他看著沉默中的我又說：“接下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對了，老老頭後來告訴我們，飛龍的體質有些奇怪，好像可以吸取周圍的氣並把它們占為已有，供已所用……
    不過，他那次用自己的身體一下子把血咒所散的煞氣全部吸收了進去，雖說煞氣可以讓他本身的力量增強得基本算是無敵，可他還太小，很難承受得了這種過盛強大，而且完全負麵的力量的……老老頭還說一旦承受不了……要麼會瘋顛自爆……要麼會失心成為嗜血成性的怪物。”
    我放置在身前相握的雙手在小石說完這些話後，開始不聽使喚地顫抖了起來，我的心髒也開始抽痛著……
    我無奈地把不聽使喚的手垂了下來，對一直坐在我對麵的小白說道：“嗯……我想休息一下。”
    小白看了我一下，又看了看小龍，點頭道：“嗯，你們好好休息吧，我去上課了，我午……不，下午放學再來叫你們吧。”
    ………………
    小白走了之後，我就坐在床邊定定地看著床上正閉著眼睛沉睡的小龍……
    “對不起……”我輕輕地啟唇低語：“對不起……”
    “……算了，我已經原諒你了。”床上的小龍緩緩睜開了緊閉的眼睛，淡淡地看著我：“如果有下次……我決不會原諒你……決對不會……”
    “……嗯。”我點了點頭，伏下身子趴在小龍的身上，看著他的眼睛：“……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我發誓……”
    小龍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陪我睡吧……”
    …………
    “砰！”
    保健室的門發出一道慘叫撞到了牆上。
    “飛龍紅石，我跟你們說……”小慧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卻愣了愣後幹笑：“對不起，我先出去……”
    對著關上的木門，我翻了個白眼，以我對她的了解就知道，她剛剛那一下下根本就是故意的……真是，交友不慎！
    剛想從床上爬起來又被一扯，趴回小龍的身上，我不解地抬頭看向小龍。
    小龍那張蒼白得過分的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再讓我抱一會吧。”
    嗬嗬嗬……
    我好笑地看著小龍，眼珠子轉了個360度，勾起一抹自認為很美很美的笑容，好玩地用手指勾起小龍的下巴：“你確定……隻要抱一下就好？”
    小龍眯了眯眼睛，輕笑：“本來是的，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說著……他伸手壓下了我的腦袋……四片唇狠狠交融到了一起……
    “……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啊？真久！”小慧不滿地瞄了我跟小龍一眼：“這可是我以前的同學費了很大的勁才弄來的票耶，要是遲到了就太對不起人家了。”
    “嘿嘿……”我幹笑幾聲，把話題打掉：“這個什麼什麼人很出名麼？”總不能告訴他我跟小龍打啵打到忘了時間吧？
    誰知……
    小慧笑得跟朵花似地把手伸向小白：“嗬嗬~拿來，我贏了。”
    小白看著我愣了愣後，搖頭：“真是服了他了……”說著從褲兜裏摸出五元錢遞給了小慧。
    小慧拿著五元錢得意忘形地說道：“嗬嗬，他本來就是這種人啊。”
    我納悶……這是什麼跟什麼？
    小慧接著又問向打哈欠小龍：“你知道白葉秋麼？”
    小龍愣了愣後點頭笑道：“嗯，認識。”
    “怎麼可能？”小慧抱頭大叫。
    小白笑嗬嗬地向小慧伸手：“這回我贏了。”
    我頭頂青筋暴起，右手握拳，在小慧小白頭上就是一下！吼道：“混帳！”
    媽的！居然敢拿我跟小龍來打賭？
    “哎呀！好痛……”小慧委屈地瞄了瞄還在笑眯眯的小龍，嘀咕道：“什麼嘛……我還以為你們除了對方外，什麼都不管哩。”
    小龍歪了歪頭：“嗯？我隻是聽過白葉秋這個名字而已。”
    小慧跳了起來開心道：“對啊，叫白葉秋的又不隻有一個……小白，剛剛那局不算……”
    “你給我閉嘴！”我吼完後，把有些過長的流海拂過耳後，做了個瀟灑回頭問小白：“白葉秋是什麼東西？”
    “砰！”凡四米內聽到我問題的人都趴到了地板上，帶起一陣風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