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廟堂之高  第十一章 恐懼針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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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傑大哥,真得行嗎?”
    南宮毅掂著腳步,徘徊在那已關閉的門前,緊上眉梢,一臉憂愁。
    “放心吧,他說行就行。”肯定的信任,江迅也不及細想為何有如此念頭。
    “我當然相信傑大哥,隻是寒他……”南宮毅哀歎一聲,更加快腳步,心情也煩燥著。
    也不假,腦裏浮現寒他敵視的目光,這病人不配合的態度,可是一大忌諱啊。
    江迅也明了,便回視那扇門,心中嘀咕著,他的傷才剛好,真得沒問題嗎?那小孩應該很難搞吧。浮燥的情緒,除了捷,就屬他第二人了,該如何對待他呢?
    傲熾熱的目光總不離江迅,越來越沉重的臉,也為他擔憂著。
    什麼都可以做,就是決不能背叛宮主。
    門外的人各藏心思,這屋內的人卻固執得很。
    小小年紀,眼裏深如懸崖,卻不見其童真,以後必是一個不開心的主。
    不過,細看卻不失可愛,威凜著眉,睜著大大的眼睛,臉用力地鼓著,好似麵對著一隻吃人獸,不敢稍弱氣勢。
    “告訴你,我不需要。”嗓音提得忒大,就是要讓他明明白白地退卻。
    薛傑莞爾一笑,不畏其如老虎般氣勢,作勢便要搭上他的脈搏。
    南宮寒一驚,忙縮回自己的小手臂,緊緊地護在胸前,現在仿若成了危機四伏的刺蝟。
    “你這人是聾了,我說了,不要,你既然不聽我的命令,哼。”雖處劣境,卻不失冷靜,一副小兒大氣的模樣,倒有一番威風凜凜。
    不過,小孩總是小孩,未長大的老虎,也是病貓,薛傑置之不理,他沒必要對別人俯首,這是他的傲氣,雖然性格孤僻。但真真假假,誰辯得清呢?宛問世人,無一知曉。
    “你是要活命,還是矜持你所謂的自尊呢?”薛傑一語道出,看著臉一沉的小孩。
    雖是普通的一句,卻也道出他的辛酸,對啊,他要的隻不過是活著,活著親手讓那些人繩之以法。
    心一橫,咻地一下,手就壯士烈捷地遞送上前。
    怎麼,趕赴戰場啊,自己又不是殺戳者,用得著擺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是砧板上的肉嗎?
    不過,這脈絡怪異得很,要徹底剔除,難啊。抬頭看著這逞強的人,興起了體內的惡性細胞。
    “還以為你不會鬧脾氣的,沒想到你也很平凡啊。”薛傑心情極好地戲弄道。
    “什麼,你拿我跟那些人相提並論嗎?愚不可昧。”厭惡地瞥了薛傑一眼,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硬是不被看弱。
    “剛才不知道誰別扭地不治病呢?”薛有點看好戲的意頭。
    “哪有,你亂說。”忙撇掉,心虛地看往別處,免得被那眼睛套出話來。
    憶起俯視著那雙迷充的眼眸,雖長得並不好看,但濃密如叢林的睫毛,長長地遮著,看不到那湖水,便會掀起蠢蠢欲動的心,忽他抬起頭,神秘的幽穀出現了,帶點寂寞,帶點憂傷,平凡的人卻一雙美麗的鳳眼,宛若看著他的人會願意深入其中,淪落而不可拔。
    “哧。”
    “你……”被一笑喚回的南宮寒,斂到了那還未逝去的笑靨,略有所思,這笑是母親賜予我們最美的容貌,這便是他腦裏僅有溜出的言語,充斥著他所有的思緒。
    “有事?”薛傑埋頭問道,手已經把好脈了,便離去從懷裏取出醫具出來,便是那細小躍耀的針,看起來令人寒栗。
    “你要幹嘛。”不巧的是,我們的小主子怕的就是這東西,眼尖地瞄到,便高聲喝叫道。
    “治病,你不會怕這個吧。”理所當然地說著,眼角也瞥到那雙驚恐的眼睛直盯著銀針,不由地調戲道。
    “誰……誰會怕,隻……隻不過……這麼‘小’的針。”就是小得可怕啊,南宮寒欲哭無淚啊,但是絕不能卻色,讓他小看,可是,還是怕,怎麼辦?身體已經力行了,不經意地退後著。
    薛傑看著他的小小動作,再聽聽他的嘴硬,真是拿他沒辦法啊。
    不過該來的總會來,得學會接受,不然怎麼熬得過那明爭暗鬥呢,你的路還很長呢,逃避實屬不該。
    忍得汗淋欲墜,稚小的臉,彩色俱現,緊抿著蜃,近似虐待,卻也瑰紅嬌滴,也是一毅力的人,盡管懼怕,也不悶哼一聲,直至薛傑施針完畢。
    “喊痛並不丟臉。”事後,薛傑輕輕地說,隻為這令人疼惜的小孩。
    “你知道什麼?”南宮寒寒著臉,不肖地說道。
    薛傑收拾著針,淡瞥一下,自顧自瑕地說著,“如果沒有一個舒緩的管道,早晚會窒息而死的。”
    南宮寒無話可說,心裏空蕩蕩地沒有藏任何人,也不懂發泄情感,在空曠無人的牢籠,自己會想,如果可以,便會去牽托那飄渺的雲,任他領著去遨翔天際,橫躍海洋,翻過山川,世界沒有邊疆,隻有宇宙的心。
    “可以輕鬆,就放過自己吧。”
    啊,這是什麼人啊,自己死活幹他何事,非得弄得淚流溢眶不可嗎?非得牽動黑暗處的懦弱嗎?非得自己被牽著走嗎?絕不。
    “不準說,我才不要啦。”用力的捂著耳朵,好像如此才不對這人產生好感,他就要討厭他。
    薛傑覺得最近的情緒不停地起伏著,或許染上太多人氣了吧,倒是想念那清幽的地方,但他等的人還沒到,缺了心,何處都是草,自己是不是也太放縱那個人。
    向前安慰著倔強的家夥,拉下胖嘟嘟的小手,很嚴肅地說著。
    “記住,三天後過來,我會徹底根治你的病了,那時,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不必忌坦任何人了。”
    圓潤舒適的聲音,很容易讓人著魔的,或許有太多做作的人,所以難得的清涼,倒是滲入一股清流,身心舒暢不已。
    “怎麼,還以你有多厲害呢,既然還要三天。”不知是嫉妒還是天性,南宮寒嘴不饒人。
    “你都受了那麼多年,一下子解決,不覺得不快嗎?”薛傑倒也不甘示弱,以蜃舌反駁。
    “你……”南宮寒啞口無言,心裏直怨,他的口才怎麼那麼好,一定是毒舌,說死人不償命的壞蛋。
    這下可好,本是壓抑的好感,不攻自破了,煙消雲散,又對視起來,狠冽的眼底卻流過不易察覺的軟柔。
    許又是庸人自擾了。
    世人偏偏忽視心之坦承,失去了才知珍惜是何物。最終隻能無助地任淚水淹沒,在苦酸的滋味裏,尋找失敗的一生。
    莞然而視,隻捕捉住那微飄的白衫,便失去那人的蹤影,隻留下幾束意有可嚐的思緒。
    焦慮的人,不厭煩地駐足門前,皇天不負有心人,總於率先看到殷殷期盼的人。
    腳步混亂,緊張的麵色昭然若揭,南宮毅來到了身著白袍的人,焦急地問道,“寒,怎麼樣?”
    知他疼惜這少年,便掠開因風吹拂在額上的發,動作輕微,其溫柔坦誠天地,折煞旁人,尤其緊盯不舍的江迅。
    “他沒事,我答應你,會醫好他的。”薛傑不想少年擔心,並安然地下了顆定心丸。
    南宮毅愕然,不敢稍放過薛傑的表情,哽咽又斷斷續續地確認著,“你……你說……他……會沒事?”
    薛傑泛起苦澀,這尊貴的人不好當啊,少年可是受了不少苦,擔了如泰山的重責吧。
    他像是喜歡上了這動作,輕摸著他的頭,淡笑著,“他沒事。”
    南宮毅哭了,雖然心裏清楚地罵自己沒用,可是苦盡甘來啊,巨大的喜慶,來得措手不及,不及細想如何表達,隻能用淚水宣彙心中的澎湃。
    “南宮公子,還不進去瞧瞧。”傲適當地插入其中,免得河流泛濫,他可不想收拾。
    “對,我得馬上看看,這就去。”揚起長袖,拭去眼淚,卟咚一笑,便推門而進,稍一停留,回望薛傑,清脆地說著,“傑大哥,謝謝。”便頭也不回地消失於門縫中。
    原來,看著別人的笑,也是一種享受啊。
    薛傑倒是認真地品嚐著其味道,完全不知已惹怒了某人。
    “寒,傑大哥說你會好的。”人未到,聲先聞,南宮毅興奮之心皆可表明。
    “小叔。”童稚聲喚著,卻有不可聞的疲憊。
    床榻上,南宮寒糟糕透了,小小的腦袋輕晃著。
    “怎麼了,寒。”明顯的話中氣不足,南宮毅擔憂地關懷著。
    “針,疼。”現在可以抱怨,南宮寒皺著臉。
    南宮毅忍俊不禁,用無比沉溺的語音說著,“麵對刀光劍影,都沒見過你麵露辭色,就隻有那小小的東西,才讓你有所童氣啊。”
    “拜托,小叔,別再提了,想想都寒光俱射。”南宮寒央求道,並將臉埋入被子,逃避著他的軟弱。
    “我不說,不過,傑大哥真好,我還擔心你們之間處不下來了,害我在門外白白擔心一場。”宛似自言自語,南宮毅含笑說著。
    “他才不好呢,壞透了。”南宮寒繼續暢談著先前的敵對。
    南宮毅看不過他的態度,便要實行言語教育,“寒,你怎麼能……”卻被厲聲打斷。
    “我討厭他就會討厭到底,小叔,說什麼都不管用,即使他救了我的命,哼。”
    算了,他的尊威,不是一時就能了的,以後慢慢釋然吧。
    不過,這籠起的被包,還真是少見寒如此孩子氣呢?傑大哥還真不是一般人,不然,他又會這麼喜歡他呢,能與他交友,實屬幸事啊。
    一人直訴其情感,一人直罵混蛋,雖是暗地裏,卻令那路過的風兒知曉了,帶著他們的心事飛往未來,開創驚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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