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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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不喜歡嗎?”江迅看著身邊人,微皺著眉頭,不安地問著。
知道往年雪捷沒有辦任何宴會,生日便毫無意義地過去,可現在有他在,體內細胞活動著,無所顧忌地指引著他,想要與雪捷擁有美好的回憶,所以,天一蒙上黑幕,就有點興奮等不及地催促著雪捷來到這宴會。
嘉賓還沒來,空蕩蕩的宴會席上,也隻是擺放著美味佳肴,仆人們早已下去,可不一定的環境氣氛還是讓雪捷適應不來,仿佛透不過氣來。
“沒,隻是有些不習慣。”看了眼江迅,雪捷淡然地說著。
“沒有人天生喜靜的,捷,今日不一樣,所以,釋懷些,或許你會很開心啊。”微微揚起嘴角,江迅盡量減輕雪捷的壓抑感。
“嗯,我會的。”江迅歡亦的心情感染著他,雪捷心中暗思著,有江迅在,任何地方又何坊,能挑動他心窩的隻有江迅。
“捷,那就是你去接來的人嗎?”正與雪捷聊得好好時,眼角便瞥到一行人向他們走了過來。
“是啊。”自然地回答,沒有察覺江迅怪異的表情。
“那個人,也對你一見鍾情。”嫉妒的口氣,雖然知道他沒有勝數,但有個人纏著雪捷的感覺真不好受,而且還是個很漂亮的家夥,盡管男子漢要美又何用,可還是不爽。
“什麼……”迷惑地想問出,卻被打斷了。
“宮主,屬下已帶人來了。”蓮一副任務完成的樣子,忠心耿耿地稟告著。
“宮主的生日,這麼大的事我們居然不知,真是失禮道,看,都沒有準備好禮物。”文藝軒一副官場模樣,卻不知與這傲雪宮有多不符合。
“對啊,怎麼就不聽爹說過呢,這兩手空空地,多不好意思。”商俊儒在商場上混,這麵子是最重要,現在可好,心裏早對老爹埋怨個透了。
“因為沒辦過宴會,各家才會不提起吧。”蓮很職責地回答著。
“那這次為什麼會舉辦呢,不會是因為我們吧,會不會抬高了我們的身價了。”文藝軒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這……”蓮詞窮了,難道說宮主是因為某人,但可不是你們的緣故。
江迅聽著這你來我來地說個不停,難怪雪捷會不喜歡,他也快受不了這台麵上的話語,還是他和雪捷兩人世界時比較享受吧。
“既然各位來,現在是不是先慶賀宮主的壽辰比較重要吧。”清站出來一針見血地說道,果然大家也不再爭執,才想起這一聲不響的宮主來了。
“看來是囉嗦夠了。”冷冰地吐出話來,一點也不留情麵。
“宮主,還真是坦率啊。”文藝軒笑臉迎上,一點也不受打擊的樣子。
“捷,還是先上座吧。”挺心疼站了許久的人,江迅忙招呼著雪座坐下。
“這位是?”被打斷了話,文藝軒這才看著一直被無視的江迅。
“我是誰並不重要,閣下別忘了今日是宮主的生日,自然要令他開心,是嗎?”江迅若有所指地說道,微笑地對視意味深長,心中卻跌蕩起伏。
確實,很是忍受不了他們,重要地是讓雪捷渡過愉快的生活,而不是像他們那樣顧左而右言他,這樣的話,又何必舉辦這惱人的壽宴。完全逾越了他的本意,也讓他的心情跌落穀底。
文藝軒略訝於此人,對其身份有追究之意。
另一方麵,江迅很不想理會那人,便是昨夜差點要他死的人,仿佛狠狠地想吞噬他的視線,令江迅很是排斥。
人列中的魅魂,緊緊地盯著扶著心上人坐下的那手,如果可能真想讓他消失,那燥動的心,努力地安撫著,怕自己一時不甚,作了惱怒那人的事,那後果真不敢想像。
可想到,他的心在別人身上,劇痛毫不留情地折磨著已經瘡痍滿目的心,很想解脫掉。白衣飄仙,真想擁抱在懷裏,永不放手啊,看著他,心仍在眷戀不已。
宴會在一個滿是白色的世界裏舉辦,四周圍繞著很多世人不知道的花,那白絨絨的,仿佛置身在雪的擁抱裏。來賓席是長長的桌,文藝軒四人分列於兩旁,而於長桌前麵的便是主席,隻能容納少許人,便是雪捷的主座,旁邊陪伴著的是江迅,蓮四侍衛並沒入座,而是守列在旁。一個陌生的席宴便在江迅的積極爭取下舉辦著,也莫名其妙發生了很多事情,都是預料不到的。
“捷,多吃點。”江迅不停地夾著食物,催促著這清瘦的人趕忙吃著。
“江迅。”實在是肚子裝不下那堆得如山的東西,雪捷很是無奈地輕喊著江迅,可是那一湖如靜的雙眸卻無法形象地表現出那委屈之色,江迅理所當然地忽視。
“從現在開始,捷吃多少,我就吃多少。”猛下重藥,江迅就不相信那人會不吃,果然捷很乖地不再出聲,認命地啃食著已添滿碗裏的東西了。
很滿意雪捷的舉動,江迅也就放心地吃著,隻不過,不時抬起頭看看雪捷有沒有趁他不注意,又神遊起來。
江迅這兩人的互動,不僅落在那喃喃低語的四侍衛眼中,來賓席的視線也從頭到尾都不離半分,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不明那冷清孤傲的人也會有如此溫柔體貼的一麵,而那平凡的人又是如何能伴其左右的,眾人的心思都不停地轉悠,直至一聲清雅的聲音響起。
“今日是宮主的生日,那些繁瑣的祝賀,相信宮主也不是很歡喜,那就讓在下演奏一曲蕭聲吧。”淩雲挺拔的身子站立於這片白皚皚中,顯得異常地眨眼,溫儒有禮的態度很是博得眾人的認同,雪捷也不例外。
“也好。”輕淡地從紅蜃中吐出,雪捷並無任何排斥,一身平靜,仿佛萬籟歸於自然,怡然自得。
優雅動聽的蕭聲緩緩地流動著,述說著生活的美好。安靜地聆聽著,那如水流般清澈著心靈,宛如洗滌著,清涼無比。婉轉的聲音,傳遞四方,讓人不由地感歎大地山川之美景啊。
一曲完畢,掌聲四起,微微一笑,淩雲欠身行禮,而後坐於席上。
“真是好聽啊。”江迅不由地稱讚道,完全沒有察覺身旁人那一瞬間的僵硬。
“真是天籟之音啊,不愧是江湖第一簫啊。”文藝軒不吝嗇地吐出讚語,那一曲確實折服了他的心。
“過獎了。”淩雲謙虛道,本是清雲野鶴的人,也就不在意這世俗的稱呼了。
“江迅,覺得他吹得好。”雪捷看著江迅喜悅的臉色,不由地問出口。
“是啊,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動聽的曲子啊,真想再聽一次。”江迅有些興奮過頭,向雪捷歡呼著。
“公子想聽,那在下就再吹一奏,或許……”淩雲聽力甚佳,便提聲問道,中途卻被侵入的聲音打斷了。
“不了,今日是本宮的壽辰,淩雲也讓本宮獻上一曲,合家歡樂,可否?”雪捷不動起伏的聲音帶著些許肯定,淩雲深心感受得到。
“是淩雲喧賓奪主,宮主的一曲,求之不得。”淩雲歉意一笑,很誠懇地說道,並無摻雜任何變質的情感,也贏得雪捷一個肯定的眼神。
雪捷並無為難淩雲之意,隻不過江迅的笑,隻能為他展開,別人他不允許。他也想江迅揚著笑容美美地讚美他一場,那樣就心滿意足了。
“沒事的,是本宮即興想談奏一曲罷了,蓮,去把本宮的雪琴拿來。”並不想令淩雲難堪,話輕了少許。
蓮領命走了,江迅這才問起雪捷。
“你會彈琴,捷。”江迅並無一臉驚訝,心中很是明了,他的捷像寶藏一樣源源不絕,意外的事總會發生在捷身上,久而久之,就慢慢地接受了。隻不過,捷應該不喜歡在這人多的地方彈琴吧,他的性格不像啊。
“閑著彈彈而已。”對視著江迅,淡然地回應著,卻有著要獻寶取得獎賞的心情。
現在的雪捷,一臉視萬物為空的樣子,突然覺得剛才那一幕,有什麼悄悄醞釀其中,像是極力表現的模樣,雪捷會嗎,冷空一切的人,不應該啊。許是自己又多疑了,放棄想法,再次迷戀著那人的身影。
想著,悸動的心,從見到那人就開始,不知是為那媲美於仙的容顏,傲人的身姿,還是那抹永不退去的寂廖,江迅知道,不管如何,這人他要定了,堅定如鐵的眼神,灼烈地在雪捷身上燃燒著,牽引著連同感印著雪捷的心。
如果是別人,雪捷絕對毫不留情地給予致命的一擊,但是江迅,他很想依靠,狂風暴雨,隻要江迅在,那又有何懼。
完全的忽視,兩人的心互傾情愫,直至蓮取琴而來。
“宮主,準備好了。”蓮上前打斷了其恍忽的人,雪捷看了看,便移步到了那琴架旁,屈膝而坐。
看了江迅一下,那期盼的目光,讓雪捷好一陣歡喜,自然也平息了內心的不適應。柔弱的手荑,不似男子般粗糙,卻也剛勁有力,節骨分明,修長而纖細,是一雙極美麗的手。輕輕地搭在琴弦上,其動作嫵媚極了,雙眸麵對著白如雪的琴,也流露出一種柔情,看得出他很喜歡彈琴。江迅對於心上人的每一寸,都細心品嚐,好像永遠要不夠。
其他人,被這副景象弄恍了心神,雖看不見其臉容,但置於琴前,少了些冰冷,溫和的模樣,一身白衣,環繞著他的也是一片白地,隻有那頭銀發有著一種妖豔,仿佛神人般,尊敬聖潔,令人俯拜不已。
不久,琴聲響起,卻是如此的憂傷啊,緩慢地讓人流連不已,仿佛流著淚親吻著傾聽的人,悍動著那早已疲備不堪的心,一股熱流等不及地流溢出來,如不是有失體統,早已是淚流滿麵了,有時候人的意誌力也蠻強的。
琴弦在那白皙的手的撫動下,活躍地跳動著,宛如理解主人的心情,譜寫著一曲悲涼寂寞的詞句,令人深陷其中。催眠般引導著人的靈魂棲息,好不令人不感動啊,真是千古絕世之曲啊。
完畢,人卻還在回味著其餘韻,一時之間轉不過來的神誌,令夜看起來更加的安息。
雪捷已經起身來到江迅身邊,可有人卻還未醒,那如癡如醉的模樣,雪捷知道他的目的達到,現在隻欠一句窩心的話,便叫喚著。
這一聲可了不得了,眾人都驚醒了,沉不住氣的商俊儒便嚷了起來。
“真是大苦大悲,這琴聲簡直比那觀世音還要能收拾人心啊,真是的,無緣無故害得我傷心得不得了,這是幹嘛啊。”有些哭泣,哽咽地吐出話,商俊儒便努力平息著情緒,怕是一個不甚當場哭了,那可丟足臉了。
“宮主的琴聲真是繪入人心啊,真是甘拜下風。”淩雲收斂心情,便如遇知己般傾訴著。
“是啊,真是夠邪啊,世上還有這琴聲,厲害極了。”話中有意,文藝軒很是心驚,這一曲便讓他,不,在座的所有人都卸下心房,如果用在敵人上,還真是不得不啊。不能與此人作對,這是他這次最大的收獲,也漸漸有些明白為什麼列家先祖都如此忠實於傲雪宮了。
眾說紛紜,卻沒有一個是雪捷想要的,身邊的人已經蘇醒過來,看他露出興奮之色,雪捷的心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捷,真厲害,沒想到,琴可以彈成這樣,真是……啊。”突然的劇痛,令喉嚨的話硬生生地壓了下去,痛苦地蜷著身子,失去力量地快要倒下了。
“江迅,你怎麼了。”敏銳的身手,接住了落下的人,焦急的聲音昭示著自己的脆弱。
事情突擊,所有人的一陣恍神,而後便看到將人摟在懷裏的宮主,有些不對勁的宮主。
“啊,沒事。”忍著說出不讓雪捷擔心的話,可是,已經扭曲的麵孔,又如何掩飾得了。
“臉怎麼這麼白呢?”雪捷不大聲的吐出,卻沒辦法忽略那陣輕鬥。
“宮主,讓魅魂看看吧。”淩雲連忙提聲道。
整個宴會上,魅魂一直都不出聲,他就是在等這個時刻,他將會直接宣判這人的死期,絕望的臉他可樂於瞧見。
魅魂從人群中走上來,盯著那慘白的人,心中痛快多了,不過,那沾染上驚慌的雙眸非常的刺眼,努力不去看那曾迷戀的寂廖湖水,伸出手去探望其手脈,中途手被拍斷了,愕然地抬頭看去,冰冽的雙眸緊盯著自己,冷得魅魂無法動彈。
“不需要。”冷冷地吐出訝於人的話,雪捷扶著江迅轉身便要走了。
忽一停,並沒有回身,雪捷極其平淡的話傳入四人的耳中,那是來自地獄般的索命語啊。
“每逢月滿之時,體內如被冰封,冷得無知覺,那種感覺不好受吧。”話出驚人,不驚奇見到一個個一臉凝重,雪捷這一帖藥下得很猛啊。
“如果你們認為可以輕易就逃脫‘傲雪宮’,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們的命是離不開‘傲雪宮’的。”嗓音猛一提高,空蕩的四周靜得有些嚇人。
“難道從前就沒有人想動過這腦筋嗎?你們的先祖,也不一定甘願,可是為什麼,還傾命忠於這規矩,以至延續自此,聰明才高的你們,應該不難想通吧。”意未盡般投過一眼神,如同鬼魅深入他們那深深的瞳孔。
臨走時,雪捷對著蓮四侍衛不忘交待著。
“例年,他們要上交的事,記得辦妥啊。”
整一冷酷尊嚴的人,可惜陷於痛楚中的江迅已顧不了,錯失了雪捷的這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