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渚城2
    “我哪也不去！”對不起春意，我在心裏默念。躲過她的手，無視她的震驚和疑惑。
    “紅吟。”春意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以為她會對我說些什麼，可最後她還是轉身走了。
    很多事，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特別是人的心…正如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留在花柒樓，我不知道你眼中的深意。
    待春意走後，我就迫不及待的想進那個，能看到黃虎的門。我不會忘記自己到渚城來的目的。想走，卻被攔住。
    “那是花柒樓的小倌館，不是你進的…你這丫頭也真是怪了，剛才還哭著罵著不進我花柒樓，這眨眼的功夫說變就變——”
    “我哪哭了，我就罵了好吧？”不耐煩地撇撇嘴，擋著我找人，真不知道這人怎麼那麼多廢話。
    “我不管你哭不哭，既然你能認識越公子身邊的春意，那我給他們幾分麵子，今天的事，劉媽媽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先帶下去，交代翠玉，準備一下，後天接客。”
    我很不耐煩地聽著，可聽到後麵的話，我直接傻眼了。在我的意思裏，進了青樓妓院，不是都得先搞個培訓什麼的嗎？怎麼輪到我了就直接上了，這麼相信我的能力？
    其實管我有沒有能力，我也反抗不了劉媽媽下的命令。所以我隻能接受被當小雞拎起的命運。
    “我說這花柒樓的姑娘們，怎麼一個個沒精打采的？”低沉的男音從門外傳入我耳中，我一個翻身，貼著門板細聽起來，我被關也有四五個小時了吧，很無聊啊。
    “自從有了那個小倌館，你看我們姐妹們什麼時候不是閑著的啊？”嬌滴滴的女音響起，“死相……這麼久不來找我，難不成你也被那小倌館的妖精迷上了？”
    “怎麼會，我這不是想你都想瘋——”呃，調情的男女。
    “咳咳！”另一個女聲！
    “翠玉姑娘。”
    “哼…喲~我還以為是誰呢，看看，這不是我們的大頭牌嗎！”
    “田力，開門。”
    滾到一邊，抬起頭看著打開的門，一臉算計的笑，直盯著進來的人一呆。
    “翠玉姐姐~！”甜甜一笑，撒嬌般挽上呆在門口的美人，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我可以幫你再做頭牌。”說完，她與我對視。果然是聰明的女人，完全不浪費她的美貌。聽剛才那女的語氣，我迅速做了這個猜想，並賭上一賭。
    如我預料般，對上精明的眸子，我，賭贏了！
    “紅吟妹妹既然如此明意，當姐姐的自然多照顧妹妹了。”說完親密地拉了我，“哦，對了…難得牡丹妹妹還記得這花柒樓誰是頭牌。”翠玉說完，瞟都不瞟這個穿著華麗而暴露的女子，徑直越過她走了。我跟在她身後，稍微打量了這個叫牡丹的女子，美是美啦，就是看著她，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一個字：俗。
    “唉……”搖搖頭，這簡直是糟蹋了她那芭比娃娃般的臉了。
    “小妖精，還沒開苞呢，就瞧不起人了……”她越罵越難聽，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她罵的對象是我呢…還覺得她可惜呢…現在就是可恨了。
    跟著翠玉進了一間類似閨房的樸雅房間。一股淡淡的香味浮在空中。
    “我做不做頭牌不要緊。”回頭不解地看著翠玉把房門關上。“我隻要贏過一個人就可以了。”
    隨她在小圓桌邊坐下，壓住好奇心，乖乖等待她的下文。
    “不要動…對，就是這雙眼睛…”這話我聽著就納悶了，怎麼好端端的說起眼睛來了，莫非我像她認識的人？
    “這樣的眼神…這是一雙充滿了靈氣的眼。”盯著我看的翠玉，似乎沉醉在美好的回憶裏…我好奇地打量她，她卻突然間沉下臉，周圍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她又看著我發了會呆，接著解說道：“花柒樓本來不做小倌生意…自從那個人來了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翠玉說得咬牙切齒，平靜了一會她又說道，“他讓我們這些身份低賤的女子變得更不值錢…如果不是被生活所迫，誰願意淪落到風塵中來…他搶走了原本屬於我…我們的東西。”翠玉頓了頓，突然握住我的手，嚇得我一震。
    “不知道為什麼，第一眼見你，我就覺得我應該相信你。”
    “是、是嗎？難道不怕我在騙你？”其實我真的是在騙她，我用的是緩兵之計，為了不讓自己三天後接客，我才出此下策。
    “你不會的，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沒有騙我。”
    呃…不要告訴我這就是原因…她的表情誠懇，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我不信，完全不信。她的一席話，聽得我是好奇外加心驚膽戰。直覺告訴我，這女的不簡單。可是在那雙閃著星光，一臉真誠的翠玉麵前，我便拍著胸脯，白二八經地打起了保票。
    “那麼，就從我掛牌開始，我一定會讓整個花柒樓火起來。”豪言壯誌一出口，翠玉美女又激動得對我又拉又抱的…呃，不愧是人如其名，翠玉小姐果真是肌膚如玉，有著一張精致小臉……不過，我的手，她是不是摸得久了點？她不會有蕾絲傾向吧…汗！
    本來想通過翠玉看，能不能把小官館裏的那位“黃虎”請來確認一下。不過，看翠玉的樣子，好像跟小官館的人有什麼誤會吧。隻好把找黃虎的念頭，暫時壓在心底。
    “首先，還請姐姐借幾件衣服給紅吟。”
    “這個不難。”
    “姐姐可會會彈琴？”
    “妹妹說的可是古箏？”
    “恩…紅吟有首曲子，姐姐聽聽，然後麻煩姐姐為紅吟伴奏——”
    “可以。”答應得如此爽快，一定是個古箏高手！翠玉說著，掀開簾子，一架絳紅色的古箏，立刻呈現在我麵前。
    “先不急，姐姐可否召集一下眾姐妹？”對於我的話，翠玉也隻是遲疑了下，也不問我召集這群青樓女子做什麼，隻是笑笑。一會兒功夫，她就把人全叫到大廳來了…呃，連那依然花枝招展的劉媽媽也來了說。
    “我說翠玉丫頭你又想做什麼了？把人都叫起來做什麼？”
    “什麼風把媽媽您給吹來了。”翠玉輕笑，可臉上冷漠是清清楚楚的。“我還以為，您早把我們姐妹忘幹淨了呢~”
    “就是就是，媽媽有了小倌館就不理我們姐妹了……”翠玉一句話，引得眾人對劉媽媽的抱怨。
    “都瞎起什麼哄！好歹這花柒樓也是我開的，我怎麼會不管——”劉媽媽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引得翠玉一聲冷哼。
    “好好好，小姑奶奶些，你們想怎樣就怎樣行了吧……”劉媽媽無奈的一扭身子，丟下眾人出了大廳。頓時一片起哄歡呼聲。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新姐妹——紅吟。”這話一出，打量的眼神就多了起來…當然，我穿得還是那套：小花棉襖，麻布長褲。再配上兩股麻花辮，怎麼看都一副小村姑的模樣…呃，這不重要，俗話說得好，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我要打扮起來，覺對不丟咱這張臉…
    “紅吟這名字要不要改改？”翠玉附在我耳邊小聲詢問。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進了青樓的女子，有哪一個是用真姓名的，連一般的小侍女也有花名。取花名也是風塵女子拋棄從前種種的標誌。
    “就這名字便好。”反正也不是我的。我在心裏嘀咕，沒有在意翠玉眼裏的複雜。
    “咳咳！”假咳提高嗓音，成功引起注目。
    “各位姐姐滿不滿意現在的生活？”一句話說得她們臉上五顏六色。等了半天，終於聽到有人嘀咕了句不滿意。雖然很小聲，但足以挑起她們對昔日的懷念。風塵女子怎麼了，是妓女怎麼了，她們也是人，一樣的對生活憧憬。
    “我們不能選擇我們的人生，但是，我們能選擇生活的態度！”一句話，換來了全場的安靜。我快速掃了一眼眾人，慷慨激昂地繼續發表演講。
    “如果隻感歎命運的不公平，卻不去爭取，變被動為主動，那麼，即使你是天香國色，縱有傾城之貌，也是枉然。美貌隻會在歲月中退盡顏色！做我們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飯，待到人老色衰再來感歎又有何用！”
    “對，說得對！”終於產生共鳴了……
    “做一行愛一行！”我喊出我們的口號。
    “做一行愛一行！做一行愛一行！”鴉雀無聲的大廳頓時像砸開了鍋般，聲浪一聲高過一聲。
    嗬嗬，在我的鼓動下，花柒樓的女子們，各展魅力，開始為花柒樓新一輪的爭魁大賽做宣傳和準備去了。原來，花柒樓選花魁是一直便有的節目，隻是我的到來把它提前了而已，所以籌備起來也不是那麼麻煩。
    既然誇下海口，我就好好幹！一心撲在這上麵，倒讓我忘了自己的此番前來的任務與目的。不知道在這花柒樓，還得熬多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