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事實是殘酷的，這個我們誰都明白，兩個無依無靠的孩子，在沒有任何生存能力的情況下，隻能靠著乞討為生，一開始而然十分不習慣這樣的生活，有誰願意活在欺壓和憐憫之下呢！但是為了生活，即使是一開始看到就想吐的剩菜殘羹，現在她也能十分香甜的吃下去了，因為隻有這樣她才能活下去，而不至於被餓死。然而她在自己幾乎都快養活不下去的情況下，還要照顧隻有七歲的小灝然，生活的困境可想而知，也許大家會說，夢而然不是從二十一世紀的人嗎？那她應該會有些一技之長的吧！即使沒有那她可以用自己的知識去哄騙一些無知的人，也總好過被餓死呀！可是問題就在於夢而然是個認死理的主，在她的思想裏認為不對的事情，她是死都不會去做的，總的來說她就是一個死心眼的家夥罷了，她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裏，那時違背自然法則的，也就是說自己在這個世界時多餘的存在，可是她又不想死，因為死過一次的她，知道生命的可貴，那些一樣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裏的東西，她是說什麼都不會拿出來的，簡單平凡的活下去，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然兒，等到春天到了，咱們就在鎮子裏買一個院子，姐姐就辭了現在的工作，然後開一家小飯館，你說好不好？】【恩，然兒也會幫姐姐的】夢灝然鄭重的挺著小小的胸脯。【然兒也都十三歲了，是個男子漢了，男子漢會保護姐姐的】【然兒好乖】摸摸然兒的頭，夢而然開心的笑了，汙濁的小臉上是那掩不住的寵溺，是呀！然兒都十三歲了，幾年的乞討生活，讓然兒變了好多，不再是當初那個有著一雙無邪琉璃眼的娃娃了，可是長大了的然兒卻也是懂事的叫人心疼。【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殘腿伯伯？】殘腿伯伯，使他們在立冬後不久，在雪地裏撿到的，當時他渾身是血，眼看就不行了，但是念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心思，她救了他，反正這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麻煩事，誰叫她以前是個護士呢！而且還是個負責中醫的護士【伯伯早上看你走了之後，就也走也，還讓我告訴你，是他的主子來找他了，還有什麼後會有期之類的】夢灝然撇撇嘴，他是不怎麼喜歡這個殘腿伯伯，自己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他是個麻煩，而且是個會帶來麻煩的麻煩，可是姐姐要救他，他也無話可說。【走了呀!那應該沒事了吧！沒事了就好，對了然兒，以後即使看見殘腿伯伯也當做不認識，他那種人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一個弄不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救人是救人，但是不代表她想惹事呀！救人是積德，說不定就因為她積的德那天會就他們一命呢！【知道了姐姐】他的一切都是姐姐給的，所以他無條件的相信著她，這幾年苦是苦了些，但卻是幸福的，因為有姐姐陪在他的身邊，他可以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要，但就是不能沒有姐姐，姐姐就是他的全部。一天天的長大，明白的事情也一天天的多起來，記憶也漸漸的清晰起來，他明白這一切遠遠比不上姐姐給予他的，在姐姐麵前他永遠還是那個天真的小男孩，但是他自己心裏明白，那個天真的小男孩早已遠去了，他隻是個奸詐的小人，為了留在姐姐的身邊，他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管，姐姐，他的姐姐，他的夢兒！他喜歡姐姐，喜歡她的全部，雖說把他養大的姐姐就像母親一樣，但是自己就是無法用看著母親的眼光看著她，姐姐是美麗的，在他的眼中沒有比姐姐還要美麗的女子了，今年姐姐已經十六歲了，到了要嫁人的年齡了，可是他不要，姐姐是他的，沒人能從他身邊帶走姐姐的！姐姐是那樣正直聰慧的一個人，什麼天下第一才女，還比不上姐姐的一根頭發呢！是世人的汙濁才看不見姐姐的光華，這樣也好，姐姐的美好隻有他才看得見，可是漸漸的他發現，寶物明亮，明珠透光，即使是汙衣裹身，也擋不住姐姐攝人的光華了，所以他要在一切還可以補救之前，把姐姐藏起來，姐姐是他的，永遠都隻能是他一個人的！(傻娃要做傻事了，唉！可憐的娃呀~~~~！)時間轉眼即過，不知不覺間，三年又過去了，在這三年裏，他完全擺脫了乞兒的身份，去了學堂，姐姐也辭了丫髻的工作，他們還買了房子，開了家小飯館，飯館雖小，但是日常的收入也足夠他們生活的了，這樣安逸，這樣的幸福，可是——【姐姐，然兒不想去京城科考】他不能出現在那個男人麵前，他知道自己和父親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相貌，會引來多大的麻煩，他不能冒險，因為他不能失去姐姐。【嗯！……為什麼，能告訴姐姐嗎？】然兒是她眼看著長大的，這孩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如果沒有必不得以的理由他是不會這樣的。【然兒，不想為官】是不能呀！隻要他出現在京城，會引起多大的騷動，他再清楚不過了，等待他的無盡的追殺，廟堂的，還有江湖的，他不想冒這個險，躲在鄉間，是最安全不過的了，說他懦弱也好，說他膽小也罷，他隻是不想離開姐姐。放下手中的活，夢而然笑了笑，道【既然然兒不願，那就算了，行行出狀元，並不一定要去科考的，隻要然兒喜歡，去幹什麼都可以，隻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姐姐就都不反對看著日漸高大的然兒，夢而然甚是感歎【然兒，也大了，不必什麼事都告訴姐姐的，你要有自己的主見才行，萬一那一天姐姐不在你身邊了，才不至於慌了陣腳，姐姐不求什麼榮華富貴，隻要然兒平平安安的就足夠了】
     你也許會說我是個平凡的女人，但是然兒呀！她看的出來，絕不是個平凡的人，既然他有自己的理想，那麼就放他去飛吧！自己就在這裏等著，直到有一天他累了，倦了，到時候知道回來就行了。夢灝然慌亂了，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姐姐要離開他了嗎！不！他絕不允許！【姐姐，姐姐，然兒不會離開你的，無論發生什麼都一定會在姐姐的身邊】所以姐姐，你也不要離開然兒才是呀！不然然兒真的不知道會作出什麼樣的事來，就是光想著姐姐有一天會離開自己，他就有一股想毀了姐姐的衝動，姐姐是他的，他的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就是一根毛發也不允許！夢而然苦苦的笑了，她何嚐不想一直留在然而的身邊，可是事實是殘酷的，現實逼得他們有不得不分開的那一天，即使她強求了，可是然而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在這個時空，十六歲已經算是個成年的男子了，然兒也到了可以成親的年齡了，到時候即使有再大的理由她也不得不離開，灝然是她從小一手帶大的，他的脾氣她最了解不過了，說不定會為了此事而終生不娶，她不能誤了灝然呀！現在她珍惜每一個和灝然在一起的日子，或許再過不久這樣的日子隻能在夢裏遇見了。【恩，好了灝然，吃飯了，吃了飯下午你還要去學堂，即使不去科考了，學業也不能落下的】夢而然匆匆解說了這個話題，轉身又進了廚房，灝然呀！姐姐不能給你承諾呀！【姐姐……】看著頭也不會的姐姐，夢灝然明白了，姐姐，無論他說什麼你總有一天還是要離開然兒的嗎！那……
    【頭兒！你真的不打算去報仇了嗎！】
     四月的風吹走了冬的寒冷，帶來了春的氣息，普出嫩芽的大樹旁或臥或坐著幾個年輕俊朗的男子，其中一個神情仿佛猴兒般靈巧的男子不經意間問道，這一問卻迎來其他幾個男子詫異的目光，惜夢樓裏誰不知道這是他們樓主的禁忌，這小子居然敢不怕死的問了出來，是嫌命太長了嗎！不過驚訝歸驚訝，對於這個問題大家都想知道答案。高坐於枝頭上的男子，輕輕一笑道：【即使我不去報仇他也回來找我的，不過我的確是不打算報仇了】
     因為姐姐曾說過：冤冤相報何時了，姐姐，他唯一的姐姐，唯一的親人【此事你們不必多管】既然頭兒都這麼說了，大家當然沒有什麼意見，不過——【頭兒，江湖傳言，千機老人的嫡傳弟子薑明燕，帶著千機老人的秘密又重出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