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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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之後,將是繼續的前進,這個是誰都不需要去想的。望城隻留守了一小部分士兵之後,大部分的軍隊都在準備在幾天之內度過長江北上,往朝廷所在的京城而去。
睡夢之中,是一片火海,從身體內部燃燒起來的火,一點一點吞噬,燒盡了內髒,燒盡了骨頭,燒幹了血液,他隻想將自己燒個精光,最好將一切都吞噬。他聽到一聲音,在詛咒。他趴在血海之中,周身燃起了火。有一個聲音在拚名喊著他的名字,可是從他卻笑了。在火海中,笑的那樣開心。
九淵從夢中驚醒,額間的朱砂痣如同針紮般的疼痛。身側子吟睡得正沉,九淵悄悄披上白色的衣袍,怕是不想弄醒子吟,優雅的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寧藍色的月光斜進來,地上落下窗框的影子。
月上中天之時,窗外就傳進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樓下的庭院內,一個身影正在練著刀。那是總纏著殷秋練的李小古。這般時辰就跑出來連劍,真是刻苦。淡色的薄唇輕扯,這個情景讓他有種熟悉感,如果說舞劍的少年身後是大片大片雪白桃林,那些姿勢他總是練不好,若不是自己在一旁盯著,那孩子一定又不知道跑去那裏玩了,那個孩子是?額間的朱砂痣又是針紮一般的疼,每次某些東西要從記憶深處鑽出來時,就很快被這疼痛所阻擋,他想知道那一次次闖進夢裏的少年是誰?
同樣的招式,不停的使用數遍,卻還是無法達到最佳的殺傷力。那套劍式是子吟在洛陽駐軍的時候教給李小古的。九淵不自覺拿起太阿,輕落到到了李小古身後,輕軟的絲質白色衣擺,畫出無數道幽然的弧線。
九淵從未修習過這套劍式,卻本能的知道如何將這套劍發揮到最佳的境界。太阿在九淵手中,靈活如同身體的一部分,白衣隨著他的每一動作若同一隻白蝶的翼,展開,飄落。李小古停下了手中的劍,震撼於驚豔一瞥,天元九淵,紫聖秋練。似乎隨著他們的起義,已經被江湖忘卻了,人人渴望的驚世才華,傾世之美。
“你知道這套劍法叫什麼名字嗎?”李小古轉過身去,子吟站在門口笑著問道。不過子吟的眼神留在九淵身上。
“與其說是劍法,到更像是劍舞。”九淵停下來,近乎透明的肌膚被月光鍍上一層盈白的光彩。幻化成鳳凰的漆黑雙目倒映出一輪滿月。額中心的菱形朱砂被黑發襯著平添了幾分妖異。看見子吟,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雖然看過無數次,可是這樣的九淵,還是讓子吟為之著迷。
子吟鼓起掌來,往前走了幾步,“這劍法是昔日天下會朱雀尊者為其主公所創,名喚蝶羽七步。劍法像舞是根據天下會著名的舞姬羽衣的白蝶,所改編的,而招式之名是由歌姬霓裳所普。”
“子吟,你教了我半天,都沒有告訴我這套劍法的名字。還真是好聽。嘯宮主隻看了一遍就舞的比我還好。”李小古說道。
“天下會舞姬羽衣舞的白蝶很美吸引了那時候的少主。”子吟看著九淵說道
“長白天池,桃園仙境。初夏之際青蓮盛開,霓裳在雪中廳,一曲蝶戀花,羽衣在蓮台上,一舞白蝶飛。仙樂飄飄,白紗翻飛,桃櫻紛紛。
少主坐在母親懷裏,大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羽衣姐的白蝶舞,他決定也要向羽衣姐那樣漂亮。一曲舞完,少主纏著羽衣姐也要學,羽衣姐一遍一遍的教。可少主還是學不會。自己坐在桃林裏哭起來,也還是無法向羽衣那樣漂亮的跳出來。用當時的朱雀神君的話說,就是一難看的蠶寶寶扭動。
少主哭的更厲害,玄天娘娘走過來抱起少主。親親肉嘟嘟的小臉。
‘在醜陋的蠶也將吐司成繭,經過撕裂的痛苦,化成白蝶,展開美麗的蝶羽飛向天空。’
在少主十六歲那年,蝶羽七步就成了朱雀尊者送給少主的誕辰禮物。
卷首是八個字的題詞。
化蛹成蝶,羽衣飛天。“
子吟的故事講完了,可是低沉的聲音卻問道“最後那主公可化成了朱雀尊者所期望的白蝶?”
“可他沒有機會在看到了,少主的過錯,致使四神落入輪回之中,剩下的隻有複仇,征戰,殺戮,蠶蛹被血所汙染,不會在化成白蝶。蝶羽殘破不堪,不再美麗,或許他連化成白蝶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想他已經化成了白蝶,而不自知。”九淵溫柔的笑,奪去了夜空中滿月的柔和的華彩。“看來天亮還早,我們有的是時間,不如就嚐嚐已經化成白蝶的少主的味道。”
九淵敏捷的公主抱式帶著子吟重新回到了樓上,李小古隻得堵上耳朵,繼續練自己的,不過經過剛才九淵的指導,確實威力增加了不少。要是殷教主肯教教自己就更好了。李小古就這樣借著這個感覺苦練了一晚上,收獲頗多。
第二天一夥人,真的恐怖的一夥人,船塢不比望城的條件,即便是殷秋練也不能搞特殊,隻能將就著,於是這樣一群人圍成了一桌吃早餐。殷秋練坐在對著木門的位置上,兩側是嘯九淵,上邪仲天,然後依次是墨沉,昂,離燁。黃鶯,還有個老頭子李崇。左看看右看看,果然子吟又起不來了。李小古確定自己不是這個層次上的人,打算去和士兵一起大鍋飯。
“慢著,你要去那裏。”殷秋練低沉的聲音問道。
“吃··吃··飯。”李小古也不知道自己那裏做錯了,殷秋練一大早要的東西,他都準備好了。
“就在這裏吃。”殷秋練一句話。李小古,撲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除了黃鶯,離燁卻沒有一個人笑出聲。老實講李小古實在是不想和這些人一桌啊。吃個飯還要擔心自己的小命。真是辛苦。可是也沒有辦法說,隻好憋了個苦瓜娃娃臉。子吟又不再,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這些人吃個飯,斯文的要命。要是子吟在至少還可以和自己做個伴。李小古興趣卻卻的坐在最靠門的位置,生怕別人追債似的,遮遮掩掩的吃飯,雖然屁股隻能落在半張凳子上。
“拿著你的碗過來。”殷秋練指指自己一邊椅子。李小古乖乖端著個自己的小碗往九淵和殷秋練中間走去。這是唱的哪出啊。李小古那個納悶啊。坐在那裏還不要他的命,可是是殷大教主的命令,他敢說個不字嗎?低頭,一個人都不敢看,隻好盯著自己的碗。時不時左右看看,這一瞥不好。李小故絕對是心髒漏掉了半拍,殷秋練微側著臉正在喝粥,該說是品粥,斐色的瞳孔深沉到讓人讀不懂,沿著額線到挺直的鼻梁堅刃有力的線條,硬一份則過分狂野,軟一分則過分妖媚,一切找不出任何絲毫的瑕疵。殷秋練酷愛白衣,今天也是身著暗紋的白衣,身為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未來的皇帝,卻隻是用一根白色的繩子,將身後快要傾瀉於地上烏發隨意束了起來。如果解開一定立刻滑散開一片毫無雜色的純黑。
李小古中了邪,鬼使神差的去揭開殷秋練發帶,果然如他想的一樣啊,還沉浸在對那頭發的讚歎中的李小古,卻對上了一雙焰色的雙目。全桌的都往他這裏看來。
“啊···。”李小古尖叫一聲,“對不起,對不起····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全桌人,都給他逗樂了,殷秋練都莫名其妙掃了一眼李小古。束好頭發,繼續吃自己的飯。
在左看看,右看看。確定根本沒有人要殺人,李小古大大舒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到。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坐在一旁的殷秋練,聽到李小古的自言自語,終於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殷大教主的形象啊。李小古,還替他想想。
“你上次的故事還沒有說完呢?你隻講到了朱雀神君的誕生,但是青龍神君呢?玄武神君呢?白虎神君呢?”黃鶯好奇的問道。
“四神第一個誕生的就是東方的青龍神君,上回講到與盤古一同立於這世間的燭龍,有一子名曰太一,這太一是燭龍分裂的九子之中最厲害的一子,理所當然成為了天皇帝君。”
上邪仲天,放下手中的筷子。靜下來聽著李小古講的那個故事。
“話說,這天皇帝君有一天從廣寒仙子那裏回來,路過天界的銀河,看到一條沒有角的蛟龍偏偏與其他的蛟龍不同,非要逆流而上,不停的躍出水麵,天皇神君覺得有趣,那條蛟龍不停的拍打著水麵,像要騰雲架霧,一次蹦的比一次高。天皇神君被這個鍥而不舍的小蛟龍給打動了,於是他將自己的角賜給這條小青龍,有了元神為混沌角的蛟龍,在百年之後,便可化為青龍。於是天皇帝君為小青龍的賜名孟章秋練。天帝加封其為青龍神君。執掌東方安泰,主人間權利,管理水域,屬性春季。”
焰目又深沉了些,深到要灼燒起來,李小古接下來卻是張開自己的眼睛繼續講著這個故事。
“百年之後,青龍神君的加封式上,天皇帝君見到了當年那條小小的蛟龍長成了風華正茂的青年。可是青龍神君卻忘記了為他取名字之人。對於天皇帝君來說,再見到青龍神君時,他的心也一同淪陷了,他是四禦之中最孤獨的神,是天界之中除北方黑帝之外,被譽為最殘忍的神。而青龍神君的親近改變了天皇帝君偽裝出來的快樂。他愛上了年輕的青龍,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前麵說到天帝設計使長生帝君生下下任天帝,卻吞噬了紫微帝君。留下腹中還未發育完整的胎兒,也就是邪獸窮奇的誕生。效忠於紫微帝君的青龍神君,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痛恨天帝,對天帝舉起了反叛的大旗。天帝輕易製服了年輕的青龍神君,對於青龍神君的懲罰將是魂飛魄散,於是天皇帝君站出來說自己才是幕後一切的指使者。於是天皇帝君被逐出天庭,奪取了神籍,打入黃泉幽冥之地,幾千年,在黑暗中獨自徘徊。不見天日,失去了雙目,失去了聲音,隻剩下感知人的心。”
“難道,青龍神君不去救他嗎?他不恨嗎?”黃鶯丫頭問。
“比起長生帝君的絕望,紫微帝君的恨青華帝君的淚來,黑帝的無奈。這些又算的了什麼。”
“可是青龍神不是下凡來了,他不是成了四邪,不是又可以與青龍神見麵了。”黃鶯希望可以得到一個圓滿的答案。
李小古,伸了一個懶腰。又眯起了眼睛。笑嘻嘻說道。
“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將來有一天,殷教主會講給大家聽的,我要再去補個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