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朱閣。軒謝。樓宇。全都暮色在一片山中漠漠的霧中。我素來沒有特別的喜好。衣服拿來穿就是。飯端來吃就是。何況是個幾乎被人忘卻得孌童。在這暮靄青山紅閣之間慢慢消耗
    生命也不是件壞事。等失去本來就不算出眾的姿色時。我自會了斷的。不會浪費他的銀兩。
    藤椅在我身下發出吱嘎的聲音。手裏地書不知道換了幾本。莫數光陰。來這裏已三年了卻好似過了一生。
    伺候我的婢女匆匆忙忙從前庭跑了回來。氣喘籲籲。
    “公子。宮主他又買了些寵人”看著丫頭著急的模樣著實有些好笑。買了又怎佯呢
    “嗬嗬”我笑了。緩步邁向前廳看看去
    已久還是那樣迎迎豔豔。花之招展一片各色美人。淹沒在他們之中我想我這失寵之人還是切離開吧。宮主懷裏坐有一新人。丹唇粉膚。巧笑倩兮。明目貝齒。的確是上佳之資。
    我觀察良久。卻越發覺得那人有趣。
    “戚戚。你看你想要那個人做你隨仕阿”九淵對自己寵愛的孌童一向如此。
    少年們心有不甘的一字排開。名為戚戚的人從九淵懷裏鑽出。走向一字排開地人。我站在最後一排低著頭。看似柔弱少年。戚戚對屬下的狠毒在我們中是出了名的。九淵寵他所以隨他去。隻是站在前排的藍月光芒過於耀眼。他們都是那種太爭強好勝的人了。戚戚果然先從藍月開刀了。他不用別的。隻是衝著九淵一鬧。
    “他的眼神好可怕”
    “來人哪。剜去藍月雙目”
    那個叫藍月地少年人生便算是完結了。就在我們麵前藍月撕心裂肺的嚎叫。曾經澄清的眼目
    掉到了地上。一片鮮紅。顯然是其他人都嚇壞了。可我並沒有害怕隻是茫然看著眼前的一切。
    都是九淵孌童為何差別如此之大。真是可笑。竟然爭著當那男人的女人。這種事他們也爭。
    難道真的是忘了自己還是男兒身嗎？我知道自己此時一定是笑了的。我是愛笑得隻因那男人說過我笑起來像哭。
    “宮主就是他了”
    “好的依你”連我自己還不知道地時候我已經變成天元宮的奴仆。不過也好。反正怎佯都無所謂了。倒是九淵看了我好一會。
    道“天元宮怎還會有你這洋地人物。”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洋說。愣在一邊。
    “我後宮怎會有這樣普通的貨色”我一聽反而覺得有些意思了。他的這句話不但沒有傷到我。反而讓我自己覺得安全了。
    “何名。”九淵狹長的眼目靡靡問我。
    “在下素子吟”這是九淵第五次問我了。每次服侍他的時候他都問我的名字。哎果然是身邊的人太多了嗎？
    似是諸多同情的目光向我這邊投來。有何可怕呢？早在進這裏時我就知道自己若是還能活著走出這天元宮我定會拜個師。學個藝。然後逍遙江湖一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若有幾會定要活他個痛痛快快。
    我隨著叫戚戚的人住進了他的碧落閣。不同一般地寵人。碧落閣一片一片沉浸在蒼翠之中。中院內各種翠竹。房屋內也多以名貴玉器點綴。我尾隨在戚戚身後。任他們在我麵親熱
    打情。不發一語。這是做仆人最重要的一點。永遠安靜為你的主人。不要問為什麼。平時要安靜。在主人需要時隨時出現。分到我身上到沒有什麼重要的活。無非是每天早起替自己主子善後。或是替留宿的九淵更衣梳頭。我的頭從來都是壓得很低。從不多說一句。所以我的主子也從未處罰過一次。我隻是看著。從三年前或是更早看著九淵身邊的愛人一個一個不停
    的更換。因為我知道他才是我真正的主人。所以隻是看著就好了。因為他會對每一個人說
    “我可以給你。你想要地一切。榮華富貴。我可以寵你。任你無法無天。但是唯獨一樣不要忘想我會屬於你”
    一笑天下醉。傾國之美。天元九淵。紫聖秋練。那些驚世容顏。傾世才華。也不過是浮華其表。凡人之夢而已。九淵不過是想追上秋練地腳步讓他看自己一眼罷了。追上之後也不過是刀光劍影。秋練根本不曾正眼看過九淵。他把那個高高在上九淵的驕傲狠狠地撕碎扔在了地上。
    幽幽十年夢境。天下會上白衣少年傲視群雄。白衣在風中錚錚作響。手持太阿寶劍光華四射。蟠龍雲紋白蠶絲帶風中翻飛。卻沒能吹亂一頭烏絲。任它飛揚。天下會已無對手。
    幽深焰目。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之火。妖異鬼魅卻透著墨湄的豔麗。挺直細長的鼻梁下一雙
    唇緊緊閩在一起。微微泛著殷紅卻傲氣的不願任何人知道。
    爹爹潛笑說那孩子恐怕是受了內傷。不過不愧是紫聖教的人。傲如雪梅。韌如蒲團。在過上個幾年天下定要易主。卻又如此豔絕天下。不知是福是禍？因為他眼中無任何人。焰曈中映出的隻是天上那片廣饒的天空。
    卻突然被一道黑影遮蓋。他反手推開那道黑影。黑影重重摔在了地上。慢慢人們才看見那黑影是少年。少年滿麵地笑容一次一次攻擊過去。一次又一次打倒在地。然後再爬起拉下遮住的麵紗時。我恐怕是看見幻化成鳳凰的人類了。鳳棲梧桐慢慢張開那雙像極鳳凰般的雙眼。
    額頭正中是那人世罕見的淩型豔紅的朱砂痣。迤邐炫目。少年微笑慢慢蕩漾開來。仿佛冥河彼岸的漫珠沙華的赫然綻放。豔麗而又危險蠱惑留戀人世的亡靈。九淵。臥龍山莊的三少
    嘯九淵
    我想他笑得那刻我是甘願亡於他的劍下。
    爹爹像是知道了不久後天下會的滅亡。他抱起了我。留下隻字片語。
    嘯九淵仍舊是輸了。然後徹底從江湖上消失了。
    那次天下會的邀請。更加成就了殷秋練。武林至尊的名號便由年僅16歲的他繼承了。
    之後。縱橫江湖。懲奸除惡。玄冥真法更是名揚天下。殷秋練具的得四者。
    隨著《四神破式》的蹤跡。九淵再度重出江湖。天元宮成了人們討輪的焦點。詭異的形式手法充滿的猜疑。然而出乎人們意料的是。天元宮竟然和紫聖教聯合滅了天下第一大派天下會
    自此。九淵殷秋練也深居於各自的勢力範圍內不再複出。漸漸變成神話傳說。人們茶於飯後的閑談。
    天下雖亂也與我無關了。隻是驚豔於少年時的他們。九淵地心理一直一直隻有
    殷秋練。
    戚戚開始哭鬧。九淵還是肯哄洪他的。但是戚戚還是越過了那道任何人不能碰觸得進抵。那晚我輪班守夜。戚戚還是說了那句話“我愛你九淵。你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的”
    我聽他喊出那句話時。便已沒有了聲音。沒了氣息。聽說當天戚戚給九淵地新寵下了毒。
    我身邊站的夥計。卻很不長眼的衝了進去還尖叫。九淵對下人還不錯。畢竟以他的殘忍
    竟然極少讓內宮的人看倒他殺人。實在是難得。門大開著。那夥計也沒了聲音。我默默低著頭走進去開始收拾屍體。碧落閣以後還會迎來新的主人的。九淵卻突然開口道
    “你叫什麼名字”又忘了吧。
    “小的素子吟”
    “不錯的名字嗎。看你停會做事的。以後隨我到宮裏做事吧”
    “謝宮主大人”我隻能做我趨炎附勢的小人。
    說是做事還是照舊把我帶到他的新寵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