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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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剛衝進陳師家的樓道裏,豆大般的雨點霎時噼裏啪啦地掉落下來。
李庭遙這才想起自己房裏的窗還沒關,不過,他並不著急。
因為慶幸的是自己在臨出門時,已將那唯一值錢的小型筆記本電腦放進了靠牆壁的書櫥裏;也就是說,窗下除了一張空空的桌子會被雨水洗滌外,再也不會有其它物品被打濕了。
“請放我下來吧。謝謝,小遙叔!”一聲甜甜的聲音從李庭遙懷裏響起。
“嗯?噢。”還處在緊張狀態中的李庭遙被冷靜的小婭驚了一下,隨即放下了小婭。
這樣的天氣,對小婭來說,早已習以為常,並沒有太大的緊張感,但對第一次感受的李庭遙來說,就有些不同了。不過,李庭遙很快被小婭輕鬆、快樂的氣息感染了,情緒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陳芸婭畢竟還是個孩子,剛才被李庭遙這樣細心地嗬護,頓時對他的印象好了幾分,很快對遙親近起來。
“小遙叔,您從什麼地方來的?以前我怎麼沒見過您。”小婭第一次對他產生了興趣。
“我從A市來,你當然沒見過我了,我以前可是一直都住在那裏嘍。”遙看到小婭終於主動與他親近了,心裏頓時很開心,禁不住多說了幾句,清晨的不快通通不見了;他想著:這可能就是老人們常說的“與孩童在一起的快樂”吧。
“噢,原來你家就住在哪裏,難怪能在A大讀書呢。”小婭理所當然地回答著。
頓時把李庭遙弄得無語,細想此話倒也不假;雖然那是全國最好的大學,但如果他不住哪裏,或許還真的,不見得一定要進那裏。
“小遙叔,那您還要回去嗎?”小婭天真地問。
“當……,小婭希望我回去嗎?”遙原本想說,‘當然是要回去的’;但不知為何,此刻他很想知道小婭的想法,於是就將前半句話咽了回去。
小婭想也不想地說:“A市有你的奶奶嗎?”
遙雖然有點反應不過來小婭跳躍式地提問,但也不含糊地答道:“沒有奶奶。”
“那有爺爺嗎?”小婭繼續問
“嗯,有的。”遙點頭應道。
“就他一個人在那邊嗎?”小婭追問道。
遙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我覺得你應該回去的。”小婭立刻將答案說出。
遙的心裏很詫異,如此簡單的理由,卻給了他一絲震撼。
他長這麼大了,還從來沒有想過為誰停留。如今從尚未經世事的小女孩口裏道出,能不讓他震驚嗎?在這震驚中,也有一絲感動,不為別的,隻為小女孩的善良而感動。
他倆邊聊邊跟著陳父、陳母進了屋。
也許是因為過了午時,大家都餓了,所以陳父也跑到廚房裏去幫忙了,寬敞的客廳裏居然隻留下李庭遙一人。
陳芸婭進屋後,立刻洗過手,換上一身淡粉色古典式的家居服,在兩隻泡泡袖上各係了兩根彩帶,更顯得小人兒格外的別致。
她來到客廳裏,隻見李庭遙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的沙發椅上,一邊品著茶,一邊靜靜地看著窗外,而窗外的雨滴猶如音樂的小精靈,有節奏的敲擊著窗戶,給其送來一番別有韻味的樂曲。
“在看什麼呢?”小婭上前,調皮地打斷了李庭遙的思緒。
一聽聲音便知道是何人前來,李庭遙微笑著轉過頭來看著小婭,心裏暗暗驚歎:真的好美,是是那種毫無修飾的純天然的美麗;他的目光漸漸地亮了起來;就這樣,時間仿佛靜止了,遙居然就這樣靜靜地傳注地看著小婭。
純真的小婭突然有些破壞氣氛地驚道:“小遙叔,我發現你的眼睛會發亮唄!”
一句話說得李庭遙無語,即刻臉微微地紅了起來。
小婭見李庭遙沒有回應,又補充了一句:“是真的耶,真的會發亮哦!”
居然還點著小小的腦袋表示肯定。
李庭遙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被小婭認真而滑稽的表情逗樂了。
小婭看著遙笑了起來,也跟著開心地笑了。
李庭遙有些認真地說:“小婭,你能叫我哥哥嗎?”
“為什麼?”小婭天真的地問。
“因為我是你師兄,所以你應該叫我哥哥才是。”李庭遙認真地回答。
“可你是我爸爸的同事呀,而且我爸爸說,應該叫你‘叔’呀。”小婭毫不認可李庭遙的的解釋。
李庭遙聽著小可人這樣的回答,心裏很鬱悶,想想曾經幾時自己也是這樣的固執。
記得,那時父親第一次把陳師介紹給自己時,自己也是怎麼都不肯叫他叔,硬是叫他陳哥;幾曾相似的情景,恰恰相反的稱呼,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小婭並沒在意李庭遙的反應,而是看向了窗外,外麵的大雨點漸漸地變得稀疏了,越來越小,玻璃上的樂曲不知覺中停了下來。
小婭突然跪到另一側的沙發椅上,推開半扇窗,雙手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麵,問道:“小遙叔,你說我們搭的葡萄架會倒嗎?葡萄會受傷嗎?”
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把李庭遙給問住了;在這方麵,他還真的是外行;再說,如果常理回答會倒吧,又怕小婭傷心;說不會倒吧,想想剛才的風勢、雨勢,任誰都不會相信。
正在猶豫不知如何回答時,突然聽見陳父的聲音:“這還用問嗎?當然不會倒啦。”
“嗯,為什麼呀?上回起的風還沒今天的大,我剛種的月季都倒了。”小婭奇怪地問,斜著小腦袋,雙眼瞧著從廚房裏出來的父親。
“你也不想想這葡萄架是誰搭的?難道小婭就對我這麼沒信心?”陳師邊將菜放在餐桌上邊說。
“嗯?。”小婭有些迷惑地看著自信的父親,又轉頭看看李庭遙。
“小樣兒,你沒看見我們的葡萄是種在什麼地方嗎?架子又是固定在哪裏的?”陳父提醒道。
“哦,我明白了。”小婭頓時反應過來。葡萄種在靠近花園籬笆牆和崖壁之間,而籬笆圍欄可是用鐵欄杆圍成的,也就是葡萄架一邊被牢牢地固定在鐵欄杆上,而另一側固定在崖壁上,再加上風再怎麼吹,到了崖壁這裏,風勢也會變弱幾分。
在其它方麵李庭遙自然相當出色,但對這種古怪的問題,他就不一定比小婭反應快了,雖然迷迷糊糊猜到一點,但明顯沒轉過彎來。
“小婭,快準備吃飯了。”陳媽手裏也端著菜出來了。
小婭趕緊從沙發上下來,幫媽媽放碗筷。
陳父客氣地請李庭遙入座,並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午飯太遲了,就隨便吃點吧。”
“陳師,太客氣了;您已經請我吃了好些頓,我還沒回請過一次呢。”李庭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這哪叫請,就一點家常小菜。”陳師繼續客氣道。
“好了,大家都別再客道了,就快點入座吧。”陳母招呼大家入座。
才不一會兒,一頓飯便準備好;雖說飯和紅棗鴿子湯是事先定時煲上的,但其它五個小菜卻是現做的,可謂是相當快速了。
剛入座,陳母就用勺盛了一小碗紅棗鴿子湯擺到小婭的旁邊;陳師還是老習慣來一盅刺梨泡酒,當然也不會忘記給小遙滿上一小盅;此時,四人居然融洽得像一家人似的。
這頓菜明顯保留了濃濃的江南特色和當地風味:一碟紅得發亮的梅幹菜紅燒肉,明顯的江南名菜;再一碟紅綠剔透的臘肉蒜苔,卻是明顯的當地風味;還有一碟清淡淡地清蒸帶魚,又是明顯的江南名菜;再來一份綜合口味的豆腐煲。
別的菜不用說大家都明了,可能單對綜合口味的豆腐煲有點疑問,那在這裏我就介紹一下這豆腐煲吧,這道豆腐煲的做法極特別,選用的主料是手工製作的豆腐花,加了芹菜沫、肉沫、香菇沫、再用蛋白勾芡而成,最後要出鍋時還不忘散上處理過的折爾根(‘折爾根’又稱魚腥草)顆粒和幾片天然香菜來點綴。這道菜不但色澤誘人,味道清香,口感還細膩可口。
不用說,麵對這樣的美味,無人不胃口大開的,大家即刻安靜地開始用餐。
整個進餐過程,小婭都吃得很安靜,一頓飯下來,小婭僅吃了半小碗米飯和一小碗事先盛好的紅棗鴿子湯,麵對桌上的其它美味,小婭僅僅是每個菜嚐了一小口,動作看似隨意,卻時時透露出一種高雅,這一舉一動均被李庭遙看在眼裏。
李庭遙看著到準備放筷的小婭,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小婭,怎麼沒見你動菜呢?”
“嗯?噢,每個菜我都動過了,而且我吃得很飽啦。”小婭立刻反應過來,明白李庭遙是指她吃得太少了。
吃這麼少,難怪她這麼瘦,心裏猛地一緊,李庭遙還想說些什麼……。
就聽到一陣敲門聲,外麵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