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絕對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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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三人一起向新辦公樓外走去,帶路的仍是劉書記。李庭遙發現,他們並沒有從來的方向出去,而是從來的反方向出去,來到出口,看到有兩扇並列的門,他們來到靠右邊的那扇門前停下。陳科長從口袋裏拿出一串掛有編碼條的鑰匙,將編碼條向門上一掃,門自動打開了。
等三人出去後,門又自動關閉。這時陳科長指著左邊那扇門,門上有“A”的標識牌,溫和地說:“小李,上班時從“A”門進,下班時就從“B”門出;進出時用你的編碼條刷一下即可。”
李庭遙疑惑地點點頭,心裏想:為何他們剛才進去時不用刷編碼條,門就可以打開?
劉書記看到李庭遙疑惑的目光,有點得意的補充道:“剛才我們進去的那扇門,是一扇安全出口,進出均由管控室操控,不用編碼條和鑰匙,它不是正門。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才是正門。這個編碼鎖可不是外麵隨處銷售的那種,它可是我們這裏特有的小製作嘍!”
陳科長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好像早已習慣了劉書記每次給新員工的誇張介紹。
這倒給李庭遙一個驚喜。要知道現在的大城市也沒有對編碼鎖普及,而這個小小的121區卻已經開始使用這項高科技技術了。
出了新辦公樓,天還沒黑。正門前是一個大庭院,裏麵有一大片的花園,五月天正是齊花爭豔的時候,陣陣花香撲鼻而來,花園的對麵是崖壁,抬起頭,看不到山頭。庭院的右邊有一條馬路,這裏也隻有這麼一條寬六米的馬路。
轉過身才看到新辦公樓牆上掛著“紅崗辦公大廈”的字牌,這才猛然發覺這裏的建築物均是以“紅崗……”為開頭,心道:其它地方不會也是以“紅崗”為開頭吧。
這時,突然聽到劉書記大叫道:“小陳,你剛才可說的是大餐嘍!”
陳科長爽快地應著:“放心,絕對是大餐。”
劉書記又緊跟著說:“不準去食堂!”
陳科長順從地點著,說:“是。不去食堂!”
劉書記再進一步說:“不準去你家?!”
李庭遙看著劉書記突然露出這孩子氣的神態,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起來。
陳科長肯定地回答:“好,不去。今天的晚餐都聽你的!”
劉書記哈哈地笑起來,感覺陳科長中了計,立刻說:“這可是你說的。”
陳科長好像早已習慣劉書記的胡鬧,無奈地再次點頭:“嗯!”
劉書記此時毫無前輩的形象,依舊不依不饒地進行著他的大餐計劃,簡直就是個饞嘴的孩子;他繼續著他的目的,說:“去華夏餐館?!”
陳科長大笑著,肯定地說:“沒問題!”
這樣的情景,不由得令李庭遙想起害蟲,害蟲也經常這樣纏著他們吃所謂的大餐;沒想到來到這裏居然能看到老年版的害蟲,不由得笑得更深。
劉書記看到李庭遙笑得如此開懷,以為他在笑自己,不自得臉一紅,在李庭遙耳邊低咕,道:“你就抓緊時間笑吧。到時候,保證你隻顧吃,絕對沒時間笑。”
李庭遙一愣,知道自己有些失禮,但也沒見過有人這麼告誡的。心道:什麼大餐說得這麼神乎。這回還真引起他的興趣了。
他們一邊聊,一邊向外走,走了大概100米,便來到一個寬五米高十米的一個‘洞’口,細瞧才發現這是一幢雄偉的建築物。而他們就站在這幢建築物的下方,右邊是一根三個成年人手拉手才能圍住的石柱,左邊是石壁,頂上是盤旋的梯扇,這個梯扇正好成為‘洞’頂,一邊由石柱托著,另一邊隨意地搭在石壁上,正是如此,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洞。
劉書記立刻上前,又開始他的得意解說:“這可是我們這裏最宏偉、最大的建築物——體育廣場。它由三十二根像這樣三人懷抱的石柱支撐,可容納一萬二千多人。看,這每根石柱上都布置滿了美麗的花紋,它可不是人為雕刻上去的,而是根據石頭的天然形狀、顏色組合而成。廣場裏的看台共分八個區,每個區又有兩個小區,有八個安全出口。每年一次的區運動會、大型晚會都在這裏舉行,整個廣場成大圓盤形。想當初為了能建成,我們的陳科長和李師、唐工可是付出了巨大的貢獻……”他還想說,但是,看陳科長站著對著這個建築物沉默不語,就趕緊把話咽了下去。
“快走吧,我都餓壞了!”劉書記立刻將話題一轉。
李庭遙心裏有些詫異,為何一幢對大城市來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建築會給兩個人截然不同的反應。當然他不會知道:當年陳科長就因為要堅守這個廣場修建完畢,連父親最後一麵沒見上,甚至還耽誤了他唯一女兒的醫治,導致女兒現在還沒完全康複。
陳科長沒說什麼,繼續與大家一起向洞裏走;沒走幾步,洞中壁上的感應燈就亮了,此時,李庭遙發現除了他們正在走的環型石馬路外,這石柱右邊居然還有一條小路,隻是那條小路是階梯狀的。
陳科長像似知道李庭遙的想法,語氣平穩地解釋說:“那條階梯小路就是剛才劉書記介紹過的其中一個安全出口,那裏有一扇門,平常是鎖上的,隻有搞活動時,為了方便群眾進出才會打開。”
李庭遙感歎地說:“這裏的設計還真是別居一格。”是呀,也隻有他們能在山上建立這美麗的辦公樓,複雜而壯觀的體育場。
不一會兒到了洞口外,才發現他們已走在下坡的馬路上了,馬路的右邊就是廣場的一角,正好可以看到廣場的正門,居然有10米寬,正門兩側各有一扇小門。門前是一段約有坡度的階梯,階梯由右上方的廣場門口滑下,直接與洞口的馬路相接。馬路的左邊種滿了梧桐樹,晚風吹來,發出一陣陣唏唏簌簌的聲音。
他們正在走的這條馬路很陡,傾斜度大約有50度,李庭遙第一次走這麼斜馬路,感覺自己像是在小跑,走得有些不穩。
這時,居然還能看到自行車的高手們快速地從他們身邊向下飛過,有的還邊飛,邊與他們打招呼:“陳科長好!劉書記好!……”。
才短短幾個小時,就帶給李庭遙一個接一個的驚奇,這讓他有一種別樣的感覺,與記憶中的情景是截然不同的。
就這樣又走了五分鍾,轉了一個彎,來到十字口。
陳科長介紹說:“左邊是食堂和小餐館,右邊是糧店、小商店、理發店以及淋浴室,前麵是去車間的方向。這裏隻有餐館和商店被承包,其它都是公辦的。”說著,很快就踏上了左的那條比較平坦的小馬路。
李庭遙點頭表示明白了。
這時,看到小馬路左邊是一排整齊的兩層樓餐館,依次為:紅崗職工食堂、紅崗小食堂、紅崗天天餐館、紅崗華夏餐館。其中紅崗職工食堂鋪麵最大,其它三家一般大小。右邊一排梧桐樹,透過梧桐樹是一片美麗清澈的湖。
看到這樣的招牌,李庭遙不由一樂,暗道果真都是“紅崗”開頭呢。
陳科長帶頭走進“紅崗華夏餐館”,直接向二樓走去,老板立刻迎上來,笑道:“貴客,貴客!還是到老地方,可好?!今天特為您們留著的。”其實,他們根本沒給老板打過招呼,隻是現在恰好空著而已,但話從老板嘴裏出來,就像抹上了一層蜜,讓你怎麼聽都那麼動聽。這些,大家都明白,也不點破。
陳科長笑著點點頭,繼續往那個包房走去。
劉書記卻急著說:“老板,老三樣還有嗎?”
老板立刻回複,說:“有,有,有。今天的山雞、香菌、蕨菜可是剛從山裏弄來的,可新鮮著呢。咦,這位麵生的,是不是他們說的那位李才子?”
被老板這一說,李庭遙心裏一驚:這麼快全區都知道了。念頭一閃而過,臉上很快露出淡淡的笑容。
陳科長笑道:“老板的消息很靈通嘛。他第一天來報到,就被你知道啦。”
老板隨意地應付著:“這個小小巴掌點地方,來個才人還不立刻傳遍整個小區呀!”很明顯他們彼此都已很熟悉。
說著三人已到包間坐下,餐桌擺在窗下,窗戶大開,由於太陽已落下,透過窗,隻能依稀看到疊疊層層的田梯,卻看不清田間景色,不過,遠遠飄來的一陣陣田野清香,頓時令人精神不少。
陳科長溫和地問李庭遙,“你的口味重的嗎?能吃辣的嗎?”
李庭遙微笑地說:“我隨意,什麼樣的味道都行。”
劉書記興奮地說:“那太好了!老板,今天我們這貴客,除了以往的老三樣,再給來一斤娃娃魚,兩斤枸杞酒,做法按你最拿手的方法。”
老板爽快地應該著,立刻出去準備上菜。
劉書記笑著給李庭遙介紹,這裏可食用的娃娃魚,一般隻有一個巴掌點大。它在這裏可是算上得上一大特色,雖然是人工飼養,但它生長在這天然湖裏,味道絕對獨特。若在平日裏想吃,必須要事先預約,而且每日都是限量的。今天可是看在你的麵上,讓我們沾光了。
李庭遙終於有些融入氣氛,也跟著自我侃調地說:“看來A大的本子還有點用處嘛!”
“哈哈……,那是當然!”劉書記大笑起來。
陳科長也笑著說,這裏還有三大特色是:一是辣子雞,做法與別處不同,是用野雞、野菌為主料,啤酒、朝天椒、大蒜頭、花椒為輔料先炒再燜,那味道可算是極品,尤其是四、五、六這三個有,過了六月就吃不到新鮮的野菌了,不過幹菌也有別一番味道。二是蕨菜炒臘肉,用新鮮蕨菜炒臘肉的味道可是相當獨特,尤其是自製的臘肉非常正宗嘍。三是水煮白菜豆腐,不放任何作料,再上一小碟辣椒沾水,沾著吃;這道菜的特別之處在於:這豆腐是手工做的,白菜是從地裏現摘的;口感很清爽。
正說著,老板親自上菜,原來劉書記他們說的老三樣正是陳科長所介紹的:辣子雞、蕨菜炒臘肉、水煮白菜豆腐。不過,這次多了兩道菜:娃娃魚湯煲、涼拌魚腥草。菜雖不多,但道道精美極致,真正是色香具全,香味撲鼻而來。
接著,老板給湛了四小盅枸杞酒,老板拿起其中一盅,說道:“看在今天才子的麵上,這酒和涼拌菜由我請客。來,我先敬大家一杯!”說著,他拿起酒先飲為敬。
李庭遙雖平日裏不飲酒,但酒量也不低,看在今天這樣的氣氛下,也很隨意地跟著陳科長們一起舉杯飲盡。但是為了避免以後會常遇這種場麵,還假意一陣猛咳。
陳科長立刻伸出手來在李庭遙背上拍了一拍,道:“沒事吧?不用這麼急,慢慢喝。”
劉書記哈哈大笑:“不錯,雖沒酒量,但有酒品。很好,能成大器。”
這時,老板將酒再次湛上後,留下酒壇離去。
其實,這樣的晚餐在李庭遙眼裏算不上什麼大餐,像鮑魚、魚翅、燕窩哪樣他沒吃過。但是,這頓晚餐卻是他有始以來最美味的一餐,魚到嘴裏,清淡而滑;雞到嘴中,香而刺激;再一口青菜立刻讓口味恢複如初;再來一點魚腥草,讓李庭遙微微一皺眉,含在嘴裏細細再嚼上幾口,濃濃的魚腥味立刻變成濃濃的清香味,悄然沁入心田。一般人頭一次吃魚腥草都會被最初的腥味反感,通常都是吃上幾回才能品出真正的清香味,而李庭遙不是常人,他比常人有耐力,自然很快品到了它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