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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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仗著有軍方勢力的上官家,因為前太子印章的出現,再無優勢。
軍中大半將領支持擁有梁家親衛的永安王即位,朝中大臣也差不多盡數倒向永安王,太子易是皇帝指定的繼承人,永安王又是太子易選定的人,他們還有何話好說?若是支持小皇子即位,到時上官家權力膨脹,還不知這天下又會成為什麼樣子。上官家可不是梁家。
永安王李曜順應民意登上寶座,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皇宮的高處,李曜憑欄南眺,那封信,說朝堂因他而亂,也得因他而安定下來,說,他們都是李家的子孫。
他不稀罕這江山,多年來,他心頭唯一有著溫暖的地方,就是棲鳳宮。
他的母親隻是一個醫女,與皇帝一夜情緣生下他,母親封了一個小小的答應,獨居偏院的宮殿,自那夜之後幾乎再未見過皇帝。身為皇帝的兒子,他卻不必別人尊貴,宮女太監都能給他白眼,而他,也隻能再每年的團年宴上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遠遠看一眼自己的父皇是什麼模樣。
他看到父皇為太子親自夾菜,把太子愛吃的點心親手挪到他麵前。
那天,太子忽然問皇帝:“父皇?我有多少兄弟姐妹?”
於是,皇帝讓他們所有人站了出來,他第一次站在那麼多人麵前。
在那麼多人之中,太子一眼就看到了他,拉起他的手對皇帝說:“父皇,這是我的皇兄嗎?我們長得好像哦,像在照鏡子。”太子拉他蹲下來一點,兩張臉擺在一起,果然很像。
這麼多年,皇帝終於正眼看到這個兒子。
那天以後,他成了棲鳳宮的常客。
棲鳳宮有太子弟弟總是鬧著他,長得太像的人,小孩總是好奇的。皇後也很疼他,經常讓人給他送些東西。
他的母親,總是很少說話,也不出現在除了那個已經有些破敗的宮殿之外的地方,他的母親,說他是個錯誤,是多餘的。
但是,皇後給了他母親的溫暖,太子給了他手足之情。
那時,他看見太子弟弟脖子上的項圈,他問他男孩子戴那種東西做什麼。
太子弟弟說,那叫長命鎖,每個小孩出生以後都會有的。
可是他沒有。於是,太子弟弟把自己的長命鎖送給了他。
……
他經常與太子弟弟一起讀書一起睡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到太子弟弟的時候會臉紅了,那時他不太明白,後來無意看到一本書,知道世上有分桃斷袖之說,他覺得他玷汙了太子弟弟,開始慢慢疏離。
然而,沒過多久,就聽說皇後的娘家要造反被滅門了。
那天晚上他想去棲鳳宮看看皇後和太子弟弟,卻隻見到熊熊燃燒的大火……
他和他,本來就是不會有可能的吧,如今,更是再無相聚之日。
至少,他曾去永安王府看過他,為“他”的病焦急,至少,所有的兄弟之中,他最在意的還是他。
隻是,梁天,你是知道真相了的吧?卻沒有告訴我。
這江山,既然他交給了他,他自然要幫他穩穩的坐下去。
眺望著遠處的燈火,夜風吹來,有絲絲涼意。
肩頭一暖,回頭見到靖安王揚唇淺笑:“皇兄,陛下,風大,添件衣裳。”
那些在意過的人都走了,身邊卻還有他。他不是一個人。
把靖安王拉到身前,一起裹在披風裏:“昭,這天下,這人生,我們還能享受幾十年。”
新皇即位,後宮先帝妃嬪各有封賞。因為新皇登基之日就已下旨,下一個皇位繼承者就是璿妃的小皇子,又與靖安王毫不避嫌的同進同出,眾臣也沒毫無眼色的請求新皇廣納後宮,隻祈禱著小皇子能快些長大。
曆史再次重演,為以後小皇子即位無外戚之禍,新皇大力打壓上官一族,好在沒像先皇對付梁家那般趕盡殺絕,剝了上官一族手上的實權,政績好的賞了個空頭爵位,混飯吃的直接貶官回家。
梁家為太子易培養的親衛盡數編入禁軍,近身保護新皇,朝中各部亦有重新分配,最明顯的是上官家與蘇家的兵權先後被奪。
因為先前蘇家與上官家的關係,人們對此毫不意外。
新皇召見蘇琝:“我給了她一個機會。”為了後宮清淨,新皇頒布恩旨,不論有無被寵幸,前一輩的妃嬪均可各自回家養老,內庫會撥專款給她們,但要維持皇家體麵,不得做出有損皇室聲譽的事,否則,大禍臨頭。
有人回了家,也有人繼續留在宮中。
上官璿是個例外。她誕下了小皇子,她的兒子是未來的皇帝,她是未來的太後,她不能出宮。但是,新皇給了她一個機會:將她的名字開出皇籍,讓她從此隱姓埋名與蘇琝海闊天空。
“我知道你家與梁家關係密切,曾經,我在棲鳳宮看到你母親喬裝入宮偷偷見母後。我奪了你家的兵權,你應該了解。”
蘇琝點頭:“我知道,蘇家人丁單薄,父侯也老了,若再有戰事,斷不會再允他上戰場,而我,對此更無興趣。”
“那你去見見她吧。”
蘇琝第一次到內宮,第一次到丹桂殿。
後宮之中,人明顯少了很多,偌大的地方,顯得有些淒清,曾經熱鬧非凡的丹桂殿外麵,也隻有兩個清掃枯葉的粗使宮女。
又一個秋天快到了。
蘇琝進來,沒人阻攔,想是事先都得了通知。
蘇琝看到清怡立在台階上,眼裏有著驚喜。
“小侯爺,娘娘在裏麵等著您呐。”
進了屋,一重珠簾後站著一個窈窕的身影,看來她恢複得不錯。
“璿兒,我來接你了。”蘇琝在珠簾這頭站定,目光平靜,聲音輕柔。
“行之哥哥,我不能跟你走。”上官璿垂首道。
“我明白了。”蘇琝轉身離開。
“行之哥哥!”上官璿掀起珠簾,叮當作響,“行之哥哥,你不再看我一眼嗎?”她今天梳了最好看的妝,隻想給他留下一個最美的記憶。
“不必了,璿太妃。”蘇琝沒有回頭,也沒有緩下腳步。小皇子未登基,她就隻是眾多太妃之一。
沒有理會後麵的抽泣聲,蘇琝大步離開丹桂殿。
早已預料。
不願質疑他們從前的感情,他隻是一直固執的等待著最後的結果,現在終於等到。
相對於他們之間終於唾手可得的上相廝守,她更情願等待幾十年後至高的權力,她舍棄了他們的情意,他亦不再留戀。
鹿山某個隱秘的小山穀裏,有幾間新搭的草屋,潔欣和寧夫人正忙著收拾屋子。
小悠坐在溪邊的石頭上問在水裏叉魚的梁曉:“老大,那條地道你們是什麼時候挖的啊?”
“爺爺開始布陣的時候。”正好挖出來的土石可以堆起來給老爺子用。
小悠驚叫起來:“天啊!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啊!什麼事都不給我知道!”
“那時還沒挖通。”他們可是輪流挖了整整三年才弄出那麼一條逃生的路,原來是備著哪天官府剿匪時跑路的。
“那你真的就是那個什麼太子嗎?”
梁曉手一頓,沒有理會。
“難怪覺得那個皇帝看上去有些眼熟,原來是你爹。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不像爹,也不像娘呢?”小悠有點鬱悶,像爹的話,她的武功會上升到大俠的級別,可她現在隻是個小賊,像娘的話,也能成為一個美人,但是她隻像顆小白菜。
兩年之後,一個叫“等我來”的俠盜紅遍瀧國上下,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整個瀧國,除了京城墨陽,到處都留下了他囂張的手記,每戶即將被他造訪的人家,大門上都會事先出現“等我來”三個字,沒人知道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
“等我來”大俠武藝高強,來無影去無蹤,有人說她是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有人說他是個玉樹臨風的公子,也有人說他其實是個彎腰駝背的老頭……
月黑風高夜,小悠用寧夫人配的藥迷倒了一群戰戰兢兢守夜的家丁,前天他們家的大門上就被寫了“等我來”。
梁曉梁右現出身形,分別守住門窗這兩處逸逃的必經之路,小悠迅速撬開房門,請潔欣進去查找存放寶物的所在,待潔欣在一個青花瓷瓶旁站定,扭動機關,露出裏麵的密室,小悠再次發揮功效,提著一串粗細不一的銅絲啟開被鐵水凝鑄在地上的箱子,攤開包袱皮,把看得上眼的寶物盡數往包袱裏放。
一切恢複成原樣,四人又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暗夜裏。
潔欣伏在梁右背上抱怨:“那些機關都太低級了,根本就沒有挑戰性。”
小悠適時的拍馬屁:“那是因為姐姐你的機關學盡得了爺爺的真傳,一般的都難不到你了。”當初若不是以考較潔欣的學習成果為名把她拉進來,潔欣根本就不會陪小悠做這種事。
看到潔欣幹完活兒可以舒服的趴在梁右身上,小悠咽了口口水:“老大,姐姐和梁右都成親了,我們什麼時候也可以成親?”
“給我一個和你成親的理由。”梁曉冷冷開口。
“成了親,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雌雄雙盜了。”
“哼……”
“老大,我已經十八歲了,已經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是嗎?”梁曉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聽說前幾天有人托人送了東西去京城。”
小悠訕訕的閉上嘴,這是在監視她嗎?她都已經做得那麼偷偷摸摸了!還是有人出賣了她?她就知道,她說一籮筐話都比不上老大一個眼神,絕對是被人出賣了!
她隻是想念美人師傅了啊,早就聽說宮裏的妃子們都出宮了,美人師傅和璿妃應該能經常見麵了吧,就算還是可能不能在一起,他們也比以前幸福很多了吧。
京城下起了今年的第二場雪,劉全抱了個酒壇衝進蘇琝的書房。
“少爺,有人送了一壇酒到門口。”
接過酒壇,聞著泥封裏散發出來的熟悉香味,恍然記起有那麼一個月夜,她抱著酒壇對他說:“每年我生辰的時候娘都會釀這個酒給我喝,現在我卻要每天都釀給別人喝。”
今天,是你的生辰嗎?
可惜我從來不知你生辰是什麼時候,亦如,你也不知我。
拍開泥封,就著酒壇喝了一大口,入口微微的苦澀:“悠思,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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