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見過美人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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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王身體孱弱,一年也露不了幾次麵,人們幾乎已經把他遺忘。
當梁曉梁左輕鬆潛入與靖安王府相比守衛顯得格外稀鬆的永安王府,更加感受到這位沒有強勢母家的王爺是如何淒涼,整個王府似乎都彌漫著一股藥味兒。
兩人來到主院,裏麵不時傳出陣陣咳嗽聲,府中的下人似乎早就習以為常,有條不紊地該幹嘛就幹嘛。
兩人伏在最近屋子的芭蕉叢裏,仔細聆聽屋裏的動靜,好半天才有一個穿著體麵的女子從屋裏出來對門口的人道:“王爺睡下了,你們好好守著。”說完,婷婷離開。
待守夜的人在門口坐下,抱著手臂打瞌睡,梁曉按住梁左,自己迅速繞過守夜的人,悄悄推開房門,閃進屋內。
“是你嗎?終於又來看我了。”梁曉剛把門掩上,屏風後的床榻上就傳來虛弱沙啞的說話聲,梁曉呆立原地,不敢動彈,卻可以肯定床上的人並不是昨晚那個從密道離開的王爺。那麼京城裏還有誰能被稱為王爺呢?廣平王年紀太大,與那人不符,廣平王的兒子現在至多隻是世子,梁曉微微搖頭,心裏愈發糊塗。
床上的人卻繼續道:“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不見也罷,答應你的事,我總會做到的,等你達成心願,我也就安心了。”說著,又壓抑著咳嗽起來。
梁曉不知永安王把他當成了誰,再也不敢在屋內多留,趕緊離開房間,到了外麵還隱隱聽見裏麵夾雜著咳嗽的歎息聲,心頭一陣難過。
“找機會查查永安王生的是什麼病。”梁曉丟下一句話給梁左,自己轉身離開。
蘇琝的書房裏,小悠下巴擱在書桌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蘇琝無可挑剔的俊臉,看他漂亮的薄唇一張一合,送出清越醉人的聲音,令小悠陶醉不已。
那天去蘇府,她本想去向美人告白,可惜美人家已是人去樓空,讓小悠錯過了一次機會,現在美人又坐在她麵前,表白的話卻再也說不出口,怕唐突了美人,美人一怒之下逐她出門,再享受不到眼前豔福。
蘇琝輕掃正看著自己發呆的小悠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繼續往下念,就知道她不會真的乖乖念書識禮,便當是讀讀書,給自己調節一下心情好了。
蘇泰從下人口中得知兒子留了一個丫頭在府中住宿,還當起了夫子,心中大為好奇。除了上官璿,能再有姑娘令兒子產生興趣,他比誰都高興,在他看來,兒子能放棄上官璿是最好的,若不是因為蘇琝,他和上官家也不會像現在這般親近。
隻是現在上官璿已經入了宮,誰知道上官家還是不是以前的上官家?
人總是要為自己多打算打算,父子兄弟都可以反目相殘,何況他們?
晚上吃飯,蘇泰讓人請小悠過來一起用餐,蘇琝對父親的行為隻能報以苦笑,父親在想什麼,他還不明白嗎?
小悠跟著蘇琝去飯廳,仍是一身男裝,從不離身的彎刀依舊囂張的掛在腰間,怎麼看怎麼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美人師傅,你爹凶不凶啊,我見了他,該說什麼啊?”馬上要見到美人的爹爹,小悠很是緊張,本就記得不牢的那些規矩禮儀此刻更是忘得一幹二淨。
蘇琝放緩腳步,與小悠並肩而行:“他問什麼你就說什麼好了,吃個飯而已,記得要吃飽哦,晚上沒有宵夜的。”
“哦。”小悠腦中卻浮現出蘇琝貼上胡子的模樣,要是美人的爹爹也像美人那麼好看,她哪裏還需要吃飯呐,光看看他們兩個都看不過來了。
當小悠前腳跨進飯廳看到席上那個大胡子紅臉龐的中年男人,後腳就落在門外進不來了。
那個就是美人的爹爹嗎?好失望哦。
她都有點懷疑美人他娘是不是帶著美人改嫁給他的。
可是,人家總是美人的爹,她不應該嫌棄的,是不?
蘇琝見小悠沒有跟著進來,還以為小悠怯場了,回頭笑道:“我爹不凶的。”就是那把胡子嚇人了點兒,偏偏娘喜歡。
蘇泰側側身子,繞過擋住視線的蘇琝,終於看到呆立門口的小悠,微微張著嘴,臉上神色變化不定,在聽到蘇琝的話後才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桌前,找了個離蘇泰最遠的位置坐下。
蘇泰好笑地看著小悠,他的模樣這世上恐怕隻有已經過世的夫人喜歡,但別人見著他,總還得做做樣子,哪有人像小悠這般明目張膽的敬而遠之?
誰料,小悠屁股還沒坐穩,又往前挪了兩張凳子,過了一會兒,又往前挪了挪,最後變成與蘇琝分坐蘇泰左右。
開始時,小悠確是被蘇泰有點嚇到了,不過想想他是美人的爹,又越看越覺得順眼,加上娘曾經教過不能以貌取人,所以小悠一點一點克服心裏的障礙,最後終於坐到了蘇泰手邊,與蘇琝一樣近的位置。
蘇泰看小悠的眼神有了點變化,盡量溫柔地問道:“你就是悠悠?”
“嗯。”小悠乖巧的點頭,別的東西她可能不會,撒嬌賣乖這種事卻是駕輕就熟,與爹娘失散後更是練得爐火純青,經常用這套來哄梁曉和潔欣,雖然也經常以失敗收場,那隻能怪他們太過了解她。
“你來京城找我家行之?”聽說兒子在教她讀書,讓他想起兒子曾經教導上官璿的樣子,愈發覺得事情不是沒有希望的。
小悠無辜地眨眨眼,茫然道:“行之?你家有個叫行之的人嗎?我不認識欸!”
蘇泰抽抽嘴角,看向右邊的蘇琝,蘇琝隻好幹咳一聲,對小悠解釋道:“行之是我的字,我就是行之,”見小悠張嘴想問,又趕緊道,“你現在還沒學到,以後會教你什麼是字的。”
“你找行之做什麼啊?平時都是怎麼稱呼他的?”蘇泰再次柔聲問道。
“呃——”小悠皺起眉頭,這叫她怎麼說啊,她叫過他蘇琝夫君、美人、師傅、公子……好多稱呼,哪個說出來保險一點?可是現在她最愛喚他美人師傅,肯定有好多人聽見,要是撒謊的話馬上就被人揭穿了。
“唉,他就是我的美人師傅啦,他教書教得好,就來找他繼續教我唄。”小悠決定坦白一半,隱瞞下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嘿,美人師傅?”蘇泰朝兒子投去曖昧的一瞥,蘇琝正襟危坐著專心吃飯。
“悠悠準備在這裏呆多久啊?你也看到了,我家沒什麼人,多住幾天也沒什麼關係的。”蘇泰扮起了慈祥長輩。
“哈,嘿嘿。”小悠沒想到蘇泰這麼好說話,可是想到同在京城的梁曉和留守建州的潔欣,哪裏敢順著杆子就往上爬,“不好說啊,家裏沒什麼事的話倒是可以住久一點。”
“哦?悠悠家裏是做什麼的?”
小悠癟癟嘴,覺得這種對話好累人,她不太想欺騙他們,可是真相又絕對不能說出來,再被問下去,她肯定要崩潰的。“家裏是釀酒的。”唔,這個算不得全是謊話吧,至少她家曾經有個小酒莊,現在她也和潔欣正以釀酒為業。
正拿著一隻酒杯淺酌的蘇琝回想起悠思酒的味道,忽然覺得杯中的佳釀也沒那麼入口,無聲放下酒杯,夾了一塊鴨脯送去光顧著說話還沒扒一口飯的小悠碗裏,順便打斷父親對小悠的盤根究底。
小悠受寵若驚地捧起碗,對那塊鴨脯看了半天才送進嘴裏,蘇泰看著兒子哼笑一聲,知機的見好就收。
嘿,越來越有戲了。
梁左回到小屋,把剛剛查到的結果如實告訴梁曉:“九年前棲鳳宮著火時,永安王曾淋濕身體跑去棲鳳宮,受了寒,又加上驚嚇,以致落下病根,許多禦醫都看過,情況卻不見好轉,反而每況愈下,直到變成現在的光景。”
梁左小心地觀察著梁曉的神色,梁曉眼裏含著一抹哀痛,半晌無言。
梁左不敢出聲,許久梁曉才緩緩呼出一口氣:“禦醫們就那麼沒有嗎?”旋即又不屑地勾起嘴角,“禦醫確是最窩囊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