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與漂亮公子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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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精通機關陣法者皆為建築學高才,因著小悠的俠盜願望,為了她日後能更方便的登人家的堂,入人家的室,白老頭曾教過她一點建築學的基本知識,使小悠比較容易的鎖定了蘇琝大概住在哪幾個院落。
輕飄飄的越過牆頭,小悠如一隻狸貓般無聲無息的藏身在一棵枝葉繁茂的樹上,仔細觀察蘇府的警衛布置,她記得劉全保證過連隻外姓的蚊子都飛不進來,沒道理連個人影都瞧不見,還是說,他們都躲在暗處,隻等她一出現就迎頭痛擊?
哼哼,小悠貼著樹幹滑下,冒著身子在花壇裏抓了幾把鵝卵石,有悄悄躲回樹上,在院子裏掃視一圈,迅速地以滿天花雨的手法把抓來的鵝卵石撒出去,院子裏響起幾聲悶哼,其中劉全的聲音被小悠敏銳的捕捉到,身子一晃,便朝魚池後的牡丹花叢撲去,在劉全看清來人前,已真個被丟進了魚池裏,濺起水花一片。
若單打獨鬥,小悠絕對不是劉全的對手,隻怪小悠的輕功在梁曉的魔鬼訓練下已快達至來去無痕的地步,又是趁黑偷襲,劉全自是要吃虧。
原先躲在各個角落的護衛們全都跑了出來,把小悠團團圍住。小悠立在魚池邊,看著狼狽從水底淤泥中爬起的劉全,嗬嗬笑道:“這位大哥啊,第一次拜訪我夫君家就來請你洗洗澡,去去暑氣,我這個主人夠寬厚吧?”
劉全從魚池躍回岸上,人到哪裏,哪裏就灑下一片水漬,還帶著點泥漿,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少爺,不僅沒攔住這個小惡魔,自己反而著了她的道,丟了少爺的臉麵,一想到這些,他就格外憤恨。
“擅闖者,棍棒伺候!”劉全吼完這句,圍住小悠的護衛紛紛舉起手中的木棒朝小悠撲去。
棍棒帶起的呼呼風聲令小悠大驚失色,沒想到他們竟然來真的,還這麼手下不留情,邊逃邊嚷:“我還是個小姑娘啊,你們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男人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啊!”
那些護衛哪裏會理小悠,兀自追著小悠在花園裏上躥下跳。
“太沒天理啦,我來會我的夫君,幹你們什麼事哇?你們就是那拆散牛郎織女的可惡王母娘娘!”小悠一邊叫一邊朝一座亮著燈火的小樓逃去,護衛們聽到自家主子被她玷汙,更是怒氣騰騰,打定主意不放過她。
小悠腳下生風直往小樓奔去,身後的棒子就像不散的陰魂緊緊跟在後麵,好幾次差一點就招呼到她背上,隻聽那聲音小悠就知道一旦被他們追上,自己絕對隻有被打成狗吃屎的份。
小樓近在眼前,小悠奮起一躍,翻過院牆,直往亮著燈的二樓撲去,就在小悠快要撲到屋頂的時候,二樓的窗子裏忽然伸出一截白色的衣袖,小悠“啊”的慘叫一聲,身子直往下掉,很快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痛得小悠直呲牙。
追兵們到了小院外紛紛停下,劉全早已溜回自己房間換衣裳,張端在外麵敲響問道:“少爺,要我們進來嗎?”
蘇琝白色的身影出現在窗口,淡淡道:“不必了,守在外麵吧。”
小悠揉著幾乎被摔成四瓣的屁股從地上爬起來,瞅了眼旁邊擺的幾盆仙人掌,暗呼好險。
腳踏木板的聲音響起,門被無聲的拉開,可以想像門軸是如何的精巧。蘇琝穿著一身白衣出現在小悠眼前。
“小姑娘輕功還不錯,不過以後別再亂說話了,好嗎?”蘇琝立在門口,語氣淡淡,神情也是淡淡,小悠又一次生出這個漂亮公子不應在人間的感覺。
小悠尷尬的立在那裏,忘了屁股上的疼痛正是拜這位漂亮公子所賜,嘟囔道:“我還是會來的。”
蘇琝搖搖頭:“下次,就不會這麼客氣了。”說著,就要往外麵走去。
小悠趕緊幾步追上前,第三次攔住他:“要不我們打個賭,明天我再來,若我能找到你,你就得答應準我以後經常來這裏陪你!若找你不到,我再也不來煩你了。”
蘇琝理也不理的隻往前麵走,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讓自己陪她胡鬧。
“你不是孤孤單單嗎?有人陪你有什麼不好?難道要一直這麼憂鬱嗎”小悠在蘇琝背後小聲道,她想對蘇琝說這句話,卻又怕惹起蘇琝的不快。
“誰說我孤單了?誰讓你多管閑事了?”蘇琝修長的身軀微微一震,語氣終於有了波瀾。
“還不是你總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看得人家怪心疼的。”小悠看不到蘇琝現在的臉,可她永遠都記得蘇琝眉間那抹淡淡的愁。
蘇琝立在原地,想起璿兒入宮後自己是怎樣的度日如年,家人百般勸慰他,卻更多的是怕他惹出事,遠遠的把他打發到這裏來。小悠雖然有些胡鬧,但每一次見麵,她眼底的關心卻是真的,所以他也暗暗縱著她,沒對她趕盡殺絕,隻希望她能知難而退,偏偏,她總是揭他的傷疤。
遠離了京城,他是否可以真的淡忘那裏的一切,他是否可以任性的妄為?
“明晚這個時候你再來,我在這裏等你,隻要你能到這裏。”蘇琝頭也沒回的吐出這幾句話,緩步走開,明天,或許便能與她斬斷糾葛。
小悠回到家裏,格外快活,摟著潔欣的脖子樂嗬嗬的說:“漂亮公子答應我的追求了哦,他還約我明天去他家呢,嘻嘻,你不知道他有多好看,就像天上的神仙似的,哪天我帶他來見你。”
潔欣的雙眼也閃閃發亮,連連點頭道:“好啊好啊,有個神仙似的妹夫喊我做姐姐,想想都美死了!”
“嗯嗯,所以姐姐你要全力從精神上物質上支持我,讓我早些帶他回來。”
夜很深了,隔壁院子卻傳來一陣喧嘩,靜夜裏,侯無衣焦急的喚人備馬車去找大夫的聲音格外清晰,小悠伸手扯過薄被,輕輕蒙住了頭。
整個白天,小悠都留在院子裏陪潔欣,昨晚,風寒本已快痊愈的安靜忽然又發起燒來,把那邊鬧了個人仰馬翻,今天小曼過來了一趟,似乎還很擔心,小悠根本就想不明白,雖然這裏的風有一點點大,但總歸是夏天,怎還會有人染上風寒反反複複的不見好。想起那個清麗優雅的安家小姐,小悠垂眸難語。
天黑了,小悠和潔欣用過晚飯,又有門不走的翻出了小院,朝蘇府奔去。
小悠蹲在牆頭,細心的發現蘇府的布置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也沒太在意。從口袋中掏出準備好的石頭,小悠故技重施的的石頭扔往各個角落,卻隻聽到石頭落地的聲音,令小悠生出一點不太妥當的感覺。
昨天的那座小樓仍亮著燈火,比昨天似乎要更亮一些。
橫一橫心,小悠從牆上一躍而下,發足朝小樓狂奔,心道,若是有人偷襲,隻要速度夠快,也會讓人撲個空。
誰知,才掠出四五丈小悠便駭然止步,小樓明明就在前方,還有燈火指引,她卻忽然看不見了,周圍隻有東一簇西一叢的名貴花卉,還有淩亂堆砌的假山怪石,連天上的星光她都看不見了。
小悠仿佛回到了太陽寨被爺爺阻在外麵的日子,比起潔欣在院子裏排的那些陣法,這個顯然更加高明和不著痕跡。
小悠頹然的坐在地上,有些後悔當初沒跟爺爺多學點本事,也恨蘇琝竟然把這麼高端的手段浪費在她身上,擺明了就是讓她以後不要煩他,比說什麼恐嚇的話都有用。
可是,就這麼認輸灰溜溜的回去嗎?
小悠咬咬牙,從地上站起,憑著與潔欣一起找進屋的路的經驗,找尋來時的路,摸索了半天,終於得以重見天光。
回過頭,朝那亮著燈火的小樓微微一笑,小悠迅速消失在黑暗裏。
見小悠知趣的離開,劉全從一座假山後走出,嘴上掛著得意的笑,來到小樓底下,高興地說:“少爺,那個死丫頭走了。”
“嗯。”蘇琝站在窗口望著小悠離開的方向,沉吟不語,很顯然,那個丫頭對陣法也有一定的認識,不然一般人陷進陣裏,怎能再溜出來?
“少爺,要撤掉嗎?”劉全在底下又問。
“不用了,她還會來的。”蘇琝從窗口離開,走到桌前坐下,那丫頭肯定是搬救兵去了,會有什麼樣的高人來住她破陣呢?不過,這個陣也不僅僅是為她設的,她一個小小的丫頭,還沒本事讓他親自出手,隻是想從此以後能擋掉其他騷擾安寧到底罷了。
半個時辰不到,小悠就帶著潔欣再一次光臨蘇府的圍牆,潔欣坐在牆頭,看著蘇府咋舌不已。從她的位置去看,整個蘇府都融進了一個精妙的陣法裏,比她不知強了多少倍,忽然有些擔心小悠惹上了惹不起的人。
“姐,有辦法嗎?”小悠用手肘撞了撞潔欣,望著遠處那座小樓,明白什麼叫做咫尺天涯。
“不會惹上什麼麻煩吧?”潔欣有點忐忑的問,她可還是避開衙役的耳目偷溜出來的。
“沒事啦,那個公子不是壞人。”小悠肯定的點頭。
“唉。”潔欣歎了口氣,仔細琢磨起蘇琝的奇陣,慢慢發現了一點爺爺的痕跡,生出一種熟悉而親切的感覺,奇陣也終於有門可入。
潔欣湊在小悠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話,小悠聽得眉開眼笑,輕輕推了潔欣一把,又大拍馬屁道:“我就知道姐姐最厲害了,嗯,我的終身大事可多虧了好姐姐!”
說完,從牆頭躍下,幾步消失在一座假山後。
蘇琝在窗口看著出現在小院牆頭朝他嘿嘿直笑的小悠,眼中訝色一閃而過,轉身下樓。
一樓的小廳裏,蘇琝對小悠道:“小悠姑娘何不把那位高人也請進來呢?”
小悠忍不住尷尬的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道:“不要怪我作弊啊,誰讓你用這種方法對我,打架我倒是不怕!並且,你昨天也沒說不準找幫手的。”
“沒關係,是我太過刁難小悠姑娘了,那位高人,方便一見嗎。”蘇琝淡淡應道,對於能輕鬆破他陣法的人,多少有些好奇。
小悠一時又驚又喜,沒想到蘇琝這麼好說話,哪還不歡天喜地的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