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山寨的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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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太陽寨裏舉辦了一場小小的慶功宴,慶祝他們不勞而獲的得到了二百兩銀子,這可能抵林州城兩個月收的保護費啊。看來,老大選的地方的確好,油水這麼厚。
眾人心裏這麼想著,目光就情不自禁的朝上座的梁曉飄去。
察覺到底下灼熱的目光,梁曉懶懶的勾唇一笑:“今天大夥兒興致這麼好,咱們再好好複習一遍山寨的宗旨如何?讓有些不太清楚的人更明白些。”打鐵要趁熱,趁著今天,是該讓所有人都仔細領會他的意思了,事關山寨日後的發展,可馬虎不得。
一向與梁曉同氣連枝的梁左梁右對視一眼,梁左站起身來,誰讓梁右的行動力比他強,他就隻好在嘴皮子上下功夫了。
“山寨對每一個人的要求都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技術’,誰能告訴我,這‘有技術’是指什麼嗎?”
底下寧九第一個站起來,雖說他是小悠拉進來的,還隨了小悠的姓,但他心裏,大當家的地位是任誰也無法超越的,大當家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當聖旨一樣記著,他敢說,整個山寨沒有誰對山寨守則的領悟比他透徹,大當家那九個字的金玉良言,他可以寫成一篇幾千字的《論什麼是‘三有’新山賊》的專題報告。
“二當家,您這可就有點看不起我們了,大當家的話,我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品味其中深意的,”寧九很是興奮,終於又能在大當家麵前表現了,希望大當家能記住他寧九,他不介意以後叫“梁九”的,“這有技術嘛,自然是要我們練好本事,提高個人戰鬥力,在以後的行動中能夠以一敵十,以一敵百,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是不?”
梁曉微笑著點頭,這個寧九向來會揣摩,好些話不需他細說寧九也能領悟個八九不離十,對於自己這個帶領著二十好幾號兄弟事務繁忙的人來說,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著實省心。
“阿九說得不錯,大當家前些日子到附近的寨子裏都拜訪過,一是作為新人去報到,二是順便刺探一下同行的情況。大當家說了,那些寨子的人馬雖然十數倍於我們,但都隻是些粗野漢子,沒幾個武功拿得出手的,我們卻還年輕,隻要勤加練習,就算隻有二十幾個人也能與他們上百號人比一比,大家有沒有信心?”梁左說得慷慨激昂,很是蠱惑人心。
“有!”底下二十幾個少年齊聲大吼,頗有平地一聲雷的效果,小悠混跡其間,雙眼閃爍著野獸般明亮的光,仿佛現在她就已經能撂倒好幾個大漢了。
“寧九!”待底下的情緒稍稍平複,梁曉頗為溫柔的喚了寧九一聲,身旁的梁左身上微微一麻,感覺說不出的怪異。梁曉並沒有察覺到梁左的一樣,仍是溫和的說:“阿九,你心思聰慧,答得也挺好,我本應獎賞於你,隻是銀子乃山寨的共有財產,如今山寨剛剛起步,要花銀子的地方還很多,我就不賞你銀子了。要不,以後就讓你做我的私人助理,以後我的命令都由你仔細傳達給各位兄弟?”
寧九樂得直搔頭,這麼久,大當家終於對他另眼相待了!“是,大當家,阿九一定不負厚望!”
“咳,”梁左輕咳一聲,“關於‘有技術’的討論先到這裏,現在,請兄弟們說說是怎麼理解‘有理想’這三個字的,大家都知道,理想就是我們的目標,事關山寨日後的發展方向,還請兄弟們多多發言。”
聽到關係著事關山寨未來的發展方向,底下原本有些嗡嗡的人聲暫時安靜下來,責任重大,可要想好了再說。
見底下一片沉默,半天沒人出來發言,梁曉不由發話打開局麵:“兄弟們不要多想,就說說你們自己有些什麼願望吧,你們的願望就是山寨努力的目標,不滿足自己的願望還混什麼山寨?”
大當家都這麼說了,眾人這才放開膽子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我就是想多賺些銀子,以後好娶老婆生孩子!”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希望我們的寨子能越來越強大,讓別的寨子都敬著我們,怕著我們,希望自己能在這鹿山橫著走,別人還要對我們點頭哈腰!”
這個理想很偉大!小悠不停的點頭,想當初在林州城她就是這麼想的。
“我想練好功夫,爭取做山寨第一高手!”
“我希望我們的寨子以後能在別的地方建分寨,讓我們每到一處都能見到自己的兄弟,都有家的感覺!”
“噗……”梁曉一口酒噴出老遠,不錯不錯,這個願望很強大,很囂張,很有長遠性和全局性,至少他現在還沒想到。
“……”
“……”
聽到眾人越說越興奮,小悠也忍不住了,大喝一聲跳上椅子:“我也有好多好多願望!”聲音之大,力壓群雄。
眾人被小悠一吼,猛的停住,怔怔地看著突然高了好大一截的“四當家”。
“老大!”小悠興奮得手舞足蹈,“老大,我的願望是存很多銀子,開一家全天下人都知道的酒樓,找到我爹和我娘,還有錦兒,然後,我要去做一個俠盜,以劫富濟貧為己任,為平衡社會財富而奮鬥終生!茶樓裏聽書時不是有個俠盜叫‘我來也’嗎,我也給自己取了一個匪號,叫……”
說得正興奮的小悠被爬上椅子的潔欣一把捂住嘴巴,依依呀呀掙紮個不停,怒視一臉嚴肅的潔欣:為什麼不讓我說?爹娘不見後我就一直想著要開一間大酒樓,賣“悠思”酒,讓爹娘知道我在哪,好讓他們來找我!
“喂,你喝糊塗了吧?”潔欣愣是把手捂得緊緊的,就是不讓小悠出聲,“老大正在鼓舞人心呢,你偏偏要出來搗亂,渙散軍心,現在山寨的腳都還沒站穩,就說什麼去做俠盜,你讓底下的人怎麼信任你這個當家的?到時候山寨做不好,別說去做俠盜,連你開酒樓找爹娘的銀子都不知道從哪裏來!再說了,占山立寨也是你提出來的!”
小悠被潔欣教訓得直點頭,拚命眨眼睛,隻希望潔欣能放開她,讓她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潔欣晚上做了魚,手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實在是不怎麼好聞呐!
潔欣卻拒絕接受小悠送出的電波,隻看向上座的梁曉,看他怎麼處理這個“擾亂軍心”的家夥。
梁曉俯身盯著在潔欣手下不停掙紮的小悠,嘴角噙起一抹高深的笑意。這個不安分的小家夥,幾天就冒出一個新想法,再過幾天不知道又想做什麼。年紀輕輕,這麼不腳踏實地可不是個好習慣!
“說,你的匪號叫什麼?”梁曉笑眯眯的誘哄著,看著那狐狸般的笑容,潔欣暗自打了個寒顫,直覺小悠要完了。
老大在文化,潔欣的手從小悠嘴上拿了下來,見梁曉笑得親切,不知死活的終於能開口說話的小悠得意道:“叫‘等我來’,要那些財主家的寶貝乖乖在家裏等我來,嘻嘻,是不是比‘我來也’還要囂張很多?如果是老大的話,直接叫‘拿來’好了,人往那一站,手一伸,說一聲‘拿來’,人家就乖乖的把寶貝送來了,比我還有氣勢多了!嘿嘿,老大,這倆名字不錯吧?”
“很不錯,我很喜歡,”梁曉笑得愈發迷人,“要做俠盜是吧,你知道最重要的基本功是什麼嗎?”
“當然是輕功要好啦!”切,這點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見小悠掉進陷阱尚不自知,潔欣不知是該幸災樂禍,還是該提醒一下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小悠接下來的日子會很悲慘。
“嗯。為了以後能成為富人聞風喪膽窮人翹首以盼的‘等我來’大俠,四當家你是不是應該從現在起苦練基本功呢?為了讓‘等我來’大俠早日誕生,盡快解救苦難群眾於水深火熱,從今天起,悠悠你每天至少要練功五個時辰,完不成任務就堅決不吃飯,老大我會一直監督你的,如何?”梁曉說完也懶得看小悠的表情,坐回自己位置上,事不關己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聽到每天起碼要練功五個時辰,小悠仿佛看見自己累得像條狗的樣子,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
酒喝完了,慶功宴也慢慢散了,看著三三兩兩歪歪斜斜散去的眾人,小悠有些茫然的眨眼,問道:“山寨守則學習完了嗎?怎麼我覺得‘有道德’還沒講?”
梁左斜視著小悠:“四當家,你不會真那麼實誠吧?所謂‘有道德’不過是個幌子,沽名釣譽用的,何必那麼認真呢?”
“可是,可是……”小悠“可是”了好幾回也沒能把後麵的話說出來,怕一個不小心又讓老大給坑了。
可是,“有道德”這條她領會得最深執行得最徹底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