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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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緒難平的還有一人,就是迪亞哥,他以為米莉一定仍會跟隨在佛拉格夫婦身邊,沒想到又會在這裏遇到她。迪亞哥不想與她為敵,不想與她再在戰場上遇上,但是轉念一想,既然plant和奧布的戰爭反正無法避免,反正她一定會參戰,那麼遇上自己反而更好,至少自己不會傷害她。於是迪亞哥轉憂為喜,理所當然的挑了米莉為對手。
卡嘉麗隻帶了九百將士,但薩拉軍有兩千人,當交戰雙方的戰力相當時,數量的多寡就成了勝敗的決定性因素。此刻不論是奧布軍還是薩拉軍都已明了卡嘉麗公主未戰先退的苦心,如果沒有了峽穀的地勢優勢,奧布軍在邊界便迎戰的話,無疑是白白送死……而精銳部隊已經被卡嘉麗編給了穆與瑪琉,意識到這一點後,阿斯蘭驀然發覺,聰慧如卡嘉麗,應該明白即使借助地利也隻能抵擋一時而已,難道在這場戰爭的棋局上,她本來就是把自己當作一顆棄子嗎?
意識到這一點後,阿斯蘭立刻注意到副將奇薩卡一邊應戰,一邊指揮奧布隊伍不著痕跡的退出峽穀。不論如何自己畢竟是主將,不能輕易將敵軍放走,可是卡嘉麗擋著他無法向前追一步,他又不願下殺手,左右為難。而相對與阿斯蘭的猶疑,卡嘉麗有著無論如何都必須守護自己的國家和戰士的堅定信念,毫不退讓。本來卡嘉麗的劍術就是以敏捷見長,加之阿斯蘭為了不傷到她無法使出全力,已有些應接不暇,幾次都是驚險萬分的避過卡嘉麗的劍鋒。
基拉在後麵看的心驚膽戰,雖然不希望卡嘉麗受傷,但現在哥哥的狀況更令人擔心。當拂曉再一次向阿斯蘭胸口揮下時,基拉來不及思索,搶上去擋在阿斯蘭前麵以劍一迎,拂曉被強襲揮開,然後基拉完全是反射性的再劃出一劍,強襲的利刃帶起一道寒光,卡嘉麗肩上的鎧甲隨之碎裂落下,鮮紅的顏色迅速的在淺綠輕紗間蔓延開來……
“啊!”失聲驚叫的卻是基拉,他那一劍本來隻是打算逼退卡嘉麗,他隻是想保護哥哥,可是沒想到卡嘉麗會避不開,明明不是什麼很難招架的招式啊!他們不知道卡嘉麗還病著,還是頭暈,還是脫力,又和阿斯蘭耗這麼久,她能避開要害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我不是有意……”基拉焦急的踏出一步,想查看卡嘉麗的傷勢,但一支羽箭立刻向他射來,基拉隻好向後避開。在米莉看來,他這樣的舉動絕對是想要對公主不利,所以人未到箭已先至。然後米莉甩開迪亞哥,趕過來扶住卡嘉麗,語音慌亂的問:“卡嘉麗!你怎麼樣?傷得重嗎?”幾名奧布士兵也衝上前圍住阿斯蘭和基拉,防止他們再傷害公主。
卡嘉麗勉強的掛起一個笑容:“傷口很淺,不要緊。”其實她好痛,但劇痛也讓生病引發的眩暈減輕了幾分,看奇薩卡已經帶領眾將士基本退出了峽穀之外,卡嘉麗握住米莉的手,她手心裏現出一點小小的金芒:“這個帶回輝夜和大家一起聽,你和奇薩卡帶大家撤退,與輝夜守軍會合。我擋住敵人。”
“我不要走!”
“這是命令!”
現在才想起來拿公主的身份壓她嗎?米莉毫不讓步的喊:“受傷的人才應該撤退吧!這裏我擋!”
“你擋得住嗎?”卡嘉麗厲聲斥道,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嚴厲的對米莉說話:“米莉!你什麼時候學的如此不顧大局?”
米莉無言以對,自己的能力的確無法做到牽製薩拉軍為己方創造撤離機會,她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淚珠開始在眼裏打轉。見到米莉自責的神情,卡嘉麗安慰的撫撫她的頭發,放柔聲音說:“米莉,我會很快追上你們的,相信我好嗎?”
“你保證會平安的回來!”
“我保證!”
米莉聽到卡嘉麗這麼說,才終於點頭,轉而指揮奧布將士撤退。卡嘉麗同時以靈力布下咒印,阻住薩拉軍的追擊,而她肩上的傷來不及包紮,血已經染透了半邊衣裙。
“請你放棄吧!明知道已經沒有勝算,為什麼還要讓自己白白犧牲?!”難道真的打算為了國家死而後已?這個想法讓阿斯蘭莫名的鬱悶,不自覺的抬高了聲調。
對麵的少女露出不解的表情,既然是敵人,直接想辦法殺了她不就好了?幹嗎要這麼麻煩的請她放棄?隨後明白了對方的好意,卻隻是讓卡嘉麗更加內疚,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傷害他們,更何況其中一位是自己的親人,可是她身為奧布的公主,有她的責任!輕輕的搖頭:“並不是白白犧牲,我必須為輝夜守軍贏得勝機,所以……抱歉……”
麵紗外那雙琥珀般的眸中,沒有殺氣,也沒有恨意,隻有深深的歉然與悲哀。女孩變了結印的手勢,輕聲念起咒文,峽穀中開始閃起金色的光……阿斯蘭認出那手印,急喊:“基拉!迪亞哥!張結界!”
……
“卡嘉麗,你知道嗎,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象呢!”是拉克絲甜甜微笑的容顏。
“卡嘉麗不哭……真……要保護卡嘉麗……不讓……卡嘉麗哭……”是絲黛拉臨終時的低語。
“卡嘉麗,你要保重!”是父親努力掩飾著憂傷的囑托。
“親情與大義之間的選擇沒有對錯,所以不論作出怎樣的決定,都沒有人能指責您!”是穆寬容的開導。
……
辜負了你們的心意,對不起……
……
米莉和奇薩卡已經帶領將士們遠離了曙之峽,當聽到隊伍中突然傳出的驚喊時,米莉的心猛然一顫,轉身望向曙之峽的方向,映入眼中的卻隻有滿目的金色,那美麗而殘酷的光芒,淹沒了整個峽穀。
“不……不會……卡嘉麗說過……她保證平安回來……”米莉下意識的搖頭,喃喃念著,然後她在峽穀兩邊的峭壁在光芒中移為平川時,不顧一切的向來路跑去,卻被奇薩卡一把抓住:“佛拉格大人!你要作什麼?!”
“我要作什麼你不明白嗎?我要去找卡嘉麗!!放開我!”米莉掙紮著,想甩開奇薩卡的手,但被奇薩卡牢牢抓住,最後終於還是沒能擺脫掉對方的挾製,掙紮幾次無用後,米莉終於放聲痛哭!
奇薩卡扶住少女顫抖的雙肩,讓她麵對著奧布軍隊,伸手指著那些將士,沉痛而堅定的開口:“看到了嗎?這是我們的責任!公主她拚命守護的責任,現在要由我們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