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黃金龍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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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我是被一聲聲壓抑的痛苦呻-吟聲驚醒的。
我睜開眼來,借著柔和的燭光,頓時發現了懷中的星辰的異常,他美玉般的臉容上溢滿了痛苦,光潔的額頭上冷汗涔涔,雙瞳微微閉起,唇瓣被他用力的咬著,一線血絲已經滑到了唇角。
我著急的呼喚他,“星辰,你醒醒,睜眼看看哥哥,好不好?”
可星辰一點反應沒有,似乎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對抗那些侵襲他的疼痛上了。
懷中的身體越來越燙,幾乎燙傷了擁著星辰的我,他的怪病發作了,隻是以往從沒有一天犯兩次的經曆,這究竟怎麼了?
看著因為痛苦難耐而在我懷中不斷戰栗的星辰,我選擇了最笨而有最有效的方法,把自己的頸項貼到他的嘴角。
星辰發現有清爽的肌膚貼近自己嘴角時,下意識的想咬上去,可一瞬間把頭扭轉了,白日裏哥哥頸項那猙獰的傷口如警鍾般突兀的敲響在自己的腦海深處,模糊的思緒也開始變得清醒。
星辰一睜眼便看到了哥哥放大的俊逸臉容,以及努力探過來的頸項,自己頓時一激靈,疾速的脫離哥哥的懷抱,以前從未想到會有一日,自己會把那個自己終日最依戀的懷抱如燙手山芋般丟棄不顧呢。
我沒料到星辰會突然睜眼,也沒料到他會突然掙脫自己的懷抱,看著他即將跌落床下,我不禁低呼道:“星辰,你……”我本能伸出的手卻被他狠狠甩開了。
我心中苦笑自己糊塗了,以星辰的無劍之境怎會傷著。
星辰順勢幾個動作,如脫兔般在臥室的一處角落停了下來,他就這麼赤-裸著身體跌坐在地板離開我遠遠的。
“哥哥……,辰求你了,你不要靠近我……好不好?總歸……我不會死的,按以往的經驗……不是很快就好麼,堅持一下……就好了,我不要……哥哥再為我流血了。”星辰在痛苦的煎熬中一句一句的堅定而費力的說著,說完後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看見星辰這麼煎熬,我隻好妥協道:“好,哥哥答應你,不靠近你。”
星辰聽到我不再靠近他的話,嘴角無力的展開一個細碎的微笑,然後專心的來對抗那該死的怪病。
隻是這次注定不會這麼輕易收場了。
星辰一會蜷縮起身子,一會又掙紮著伸展開身體,渾身顫栗的如秋風中的落葉,淒慘而無助,我看著這樣的他,心髒似乎被鋒利的薄刃一刀刀無情的劃過。
我如風般閃身來到他身旁,把他擁入懷中,我不能夠忍受讓他自己麵臨痛苦和磨難,不是說好了要相護相伴的麼。
星辰的全身泛著不正常的火紅,如地獄中的彼岸花般紅豔妖嬈。滾燙的身體如岩漿般,似乎能燙傷人的靈魂。
他的意識早已模糊不清,隻能不斷的呼喚著“哥哥……”,似乎這樣就能減輕他的痛苦,似乎這樣就能讓他鼓足勇氣。
我的心早已慌亂不堪,我真的怕了,怕上天會奪走星辰,那樣我的人生將不再完整。前世我可以孤寂落寞一生,然而今世星辰的陪伴早已讓我喪失了那樣的勇氣。
我緊緊的擁住他,怕一鬆手人就消失不見。突然想到自己的血,我一口咬破自己的指尖慢慢的推進星辰緊咬的牙關。
看著星辰像個嬰兒般下意識的吸-吮我的手指,緊繃的心緒終於有所放鬆。
顯然這次我錯得離譜,血液不但沒緩解星辰的症狀,反而加劇了。
星辰的滿頭青絲無風自動的飛揚起來,不正常的火紅如潮般覆蓋它的全身又迅速的退卻。
肌膚下開始有詭異的金黃色的紋路在湧動,像極了晦澀難懂的上古圖騰。
然後向星辰的後背心處聚集,別處的皮膚逐漸恢複了以往的白皙通透。
星辰的後背心處漸漸凝聚成一個太陽的形狀,光芒越來越熾盛,幾乎灼傷人的眼睛。
“啊——”星辰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後便暈厥過去,而他的背心處有金黃色的光球破體而出,還好並未給星辰造成實質的傷口。
金黃色的光球歡暢的飛行在臥室裏,漸漸化出了形狀。
角似鹿,頭似牛,嘴似驢,眼似蝦,耳似象,鱗似魚,須似人,腹似蛇,足似鳳。
赫然一隻一米長、通體黃金色的幼龍模樣。
見此我迷惑了,然而一聲嘹亮中帶著稚嫩的龍嘯聲提醒著我眼前的真實。
幸好“煙鎖重樓”陣法保護著整個主房,否則還不知道在千秋醉莊園造成怎樣的震撼呢。可是七夜他們被驚動是不可避免了。
祥雲七夜正在睡夢中,他向來都是淺眠的。一聲少年的大叫聲把他驚醒了,他判斷出聲音的來源方向,正猶豫是否前往時,一聲震得整個房屋都震顫的嘹亮龍吟聲響起,他顧不得加件外衣就奔出自己的房間。
在門口不意外的看到了同樣身著睡袍的池瀾挽照和小無心,他清秀的眉微蹙,想到阿玥肯定不願有人此刻前往對他的房間進行觀瞻,直接對揉著眼睛睡意朦朧的小無心溫言說:“小無心,你回房繼續安心睡覺吧,不用擔心。”
心靈通透的小無心盡管還有些迷糊,還是敏感獲悉了這個夜哥哥不希望自己前往的意圖,於是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說:“既然這樣,那我就回房繼續休息了。”
他又看向旁邊安靜的少年,“你……?”
池瀾挽照直截了當的打斷了他的話,麵無表情道:“一起。”
祥雲七夜知道他的堅持,便起身前往聲音來源的方向。
推開房門,看到裏麵的情景後,兩個人都瞬間怔愣了。
一條黃金色的光影幼龍在屋頂撒歡似的遊動,身著睡袍的丹鳳眼少年懷中抱著昏迷的赤。裸少年,也是疑惑的看著屋頂的幼龍——這個傳說中的存在,盡管幼小的可憐。
祥雲七夜看著眼前怪異的情形,神色逐漸的複雜起來。
我顧不得理會七夜和池瀾挽照,星辰的體溫因為這個黃金色物體的破體而出早已恢複正常,不正常的是星辰的身體越來越來涼,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我輕輕的試著對著幼龍招了招手,發現它因為我的招手動作而安靜下來,然後他竟乖巧的向我靠近,我指了指眼前昏厥的星辰,讓它來解決問題。
小幼龍保持思索的樣子呆了片刻後,撒嬌似的圍著我遊轉了幾圈便附上了星辰的背心,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星辰的後背心出多了一顆黃金色的痣,猶如金燦燦的淚珠,在白皙細膩的肌膚襯托下璀璨可比日月。
然而更令人驚詫的是,星辰披散的長發和纖長細密的睫毛竟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金黃色。
七夜走到我身旁靜立著,用不含一絲語氣的語調沉靜道:“他竟是‘黃金龍脈’,他竟是父皇的孩子。”
似乎為了證實七夜的話一般,星辰悠悠的睜開了他的雙瞳。
那是一雙藍色的雙瞳,不同於明陽帝淡定而深邃的藍色雙瞳,星辰的藍是雨後晴空的藍,幹淨而澄澈,不染塵埃。
我清晰的在裏麵看到了自己的臉容。
然而無論如何他都是我的星辰,這個事實不會因任何情況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