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蟬之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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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開始懂得那樣一句話,原來是你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我卻當真相信,傻傻的相信了這麼久。突然隻記得你的長發和眼睛,還有些什麼呢?還記得那一句被你唬弄那麼久的玩笑話嗎?還是那些不太現實的發生在我們之間的故事。我開始想念那些故事。
    末站在巷口的老榆樹下麵等著我和蟬,我們約好在那裏彙合,而她總是最先到。她看見我的時候露出兩顆小虎牙。而我總是一臉冷漠,不是無動於衷,隻是習慣。而蟬也總是一臉憂鬱的出現。
    我背著我的破吉他,走過香樟林,穿過兩條胡同,這是一條去一中最近的一條路,我是這樣告訴她們的,其實這是一條繞了很遠的一條路,但末和蟬都深信我不會騙她們,她們走在我旁邊就像兩朵鮮花,而我就是一垛牛屎,一路上那些嫉妒的眼光都投向我,看我這隻賴蛤蟆怎麼吃到了兩隻天鵝,其實我這隻賴蛤蟆從來沒想過去吃天鵝。
    超市旁邊的咖啡屋的門開著,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過,除了門上的玻璃被砸碎了,除了那首歌已經不是昨天那首。這就是我繞遠路的目的,不是為了那兩朵鮮花兩隻天鵝,隻是想到這裏找點什麼,某個人或某些記憶,而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惟獨那扇門裏的一切都停在原點。
    末總是不安靜,她說她昨天遇到了一個算命的,說她今天要走桃花運,我和蟬回過頭看了一會她然後開始笑起來。末,你不是天天都在走桃花運麼?它白了我一眼,跑到蟬旁邊說起悄悄話,要知道小女生的悄悄話總是那麼多,而我從來不關心那些秘密。
    終於安靜的到了學校,她們各自回了教室。我把吉他丟在社團,然後一個人跑道樓頂去抽煙。鍾聲響起,然後操場上的人漸漸少了,隻有幾個花癡守在籃球場邊對著某個打籃球的男生尖叫。如此無聊的日子日複一日的繼續著,啃噬著我的人生。有時候真想換一種方式活著,不需要知道這個世界的真麵目,不需要去看清楚這一場人生。
    辛然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不知道她是故意來找我的還是偶然,她遞過來一瓶可樂,然後靠在牆角默默的看著天空。她老是這個樣子,不說一句話的對著天空發呆。過了一節課的時間,她依然保持著那個POSS,讓人難以理解。明明有一個人站在麵前,不說話還一動不動。也許女生天生就擁有憂鬱的能力。我說,辛然,你一直望著天上,難道它會掉東西下來不成。她楞了很久才回過神來,她說,夜,你怎麼和你的名字一樣奇怪。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但她也和其他人一樣把我看做異類,我一口氣喝完了瓶子裏的可樂,把瓶子仍的老遠,然後起身離開。
    社團的門開著,隻有小武在。這個時候大家都應該在上課,而小武坐在我的太師椅上吹口琴,連人來了都沒有發現,這小子太專注了,那個口琴的調子傷感得可以嗆出眼淚來,我說,小武你這調都快和辛然一樣了。她聽我這麼說立馬把口琴放下不吹了,還歎了一口氣,夜,你說辛然到底喜歡誰?他這樣問倒把我難住了,我又不是辛然怎麼會知道,也許連辛然自己也很難回答吧!我說,小武啊,她喜歡的不是你也不會是我,那很有可能是彥歌。小武突然把眉頭皺起來很古怪的看著我說,辛然喜歡彥歌?彥歌也喜歡辛然,那他們為什麼沒在一起呢?我哪裏知道。小武這小子話真多,真煩人,懶得理他。我把他拉起來自己坐回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反正無聊倒不如睡上一覺。
    我走在空蕩的街道上,昏暗的燈光和著清冷的空氣特別詭異。我停在一個酒吧門口,那扇們徜開著,裏麵有很暗的燈光照出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裏,而那些寐惑的燈光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小武從酒吧裏麵走出來,眼神空洞,臉色蒼白,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出來。他停在我麵前。說,夜。,保重。我茫然的看著他,莫名其妙的楞在那裏,然後看著他跌跌撞撞的離開,走遠消失在夜色裏。
     我整開眼睛看見亂七八糟的社團裏隻有我一個人,應該到中午該吃飯的時候了,外麵有嘈雜的叫喊聲音。我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這種味道讓我有種飽足的感覺,慢慢的忘記剛剛做的那個奇怪的夢,我常常這樣做著奇怪的夢,然後忘掉。我的生活都是這樣從早上出門到晚上回家,無聊得毫無新意。而做著那些夢的我,常常看它變成現實漸漸變成習慣。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遇見未來。
     我正在發呆,彥歌匆匆忙忙的跑進來一臉焦急的拉起我就往外跑,邊跑邊氣喘籲籲的說,夜快點,出人命了,彥歌那樣冷血的人,他媽死了也不會這麼急,到底出什麼亂子了。我說,彥歌能不能說明白點,他這樣的確有點讓我莫名奇妙。我們一直跑下樓穿過兩條走廊跑到操場的另一頭的女生宿舍樓下才停下來,到了。樓前的花台邊圍了很多人,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事,我茫然的看著彥歌,不知道他拉我來看什麼熱鬧,因為我一點也不喜歡看熱鬧。我說彥歌,到底看什麼?他喘了兩口粗氣把我拖進人群,拚命的王裏擠,他抓住我的手感覺好痛,從來不知道彥歌有這麼大的力氣。
     我們終於擠到人群中央的空場上,楞在那裏一動不動,趴在地上的人也一動不動,她的臉鑲嵌在花台邊緣的菱角裏,隻能看見那些披散的頭發那些不斷蔓延開的紅色液體,那些濺在花葉上的液體,這個畫麵在我腦海的重疊,夢裏不隻一次看到過這個畫麵,看不見臉的女孩,飛濺的液體,來自人群裏冷漠與恐懼的表情。
     救護車來了,那些人抬著擔架穿過人群停在我們旁邊,有人推開我們,有人扳過那個女孩的頭,搖頭,把她拖上擔架,用一張白色的布遮去了全部。一切都如夢裏發生的一樣。人散了,救護車走了,放學了,我和彥歌還愣在原地看著凝固的液體,聞著空氣中餘留的腥味。我開始享受這種毀滅後的刺激和隱藏在身體裏的恐懼感我說,彥歌那是誰啊。夜,你怎麼可以不認識她呢,他顫抖的聲音讓我看起來如此懦弱彥歌說,她是蟬啊!年連她都不認識了麼,他的聲音像是和我隔了一個世界,飄進我的耳朵裏,用了那樣漫長的時間,我知道她是蟬,但蟬早上明明還活蹦亂跳的,她明明還臭美的要命,怎麼還讓怎麼摔得麵目全非,那個躺在血泊裏五官抽曲的女孩是蟬麼?我說彥歌走吧!我沉默的離開那裏,聽著那些竊竊私欲,突然覺得無能為力。
     彥歌回家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安靜的站在社團裏,我背起我的破吉他,想找個地方休息,我撥了電話給酒吧的老板請假,然後一個人走早上走過的路。不知道末到哪裏去了,一整天都沒有看見她,蟬死了她還不知道呢?
     我一個人安靜的走在來時的路上,踩著這一天最後一絲陽光的影子。這樣特別的一天,該回憶還是該遺忘呢?蟬從此以後消失在這平凡的世界,真不知道該難過還是該為她感到高興。我從來不害怕死亡,我把那叫做解脫。
    遠遠的老榆樹下,我看見末,她站在那裏靠著雙手合十在祈禱,她的臉上有著複雜的表情,有些難過,有些恐懼,還有些別的,走近了還能看見她嘴裏還念叨著什麼,專注得連我站在旁邊都沒有發現。我說蟬。我就說了這一個字,她就嚇得臉色發白東張西望了一會才發現我的存在。我說末你在怕什麼?蟬可是我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啊,即使她現在站在我們麵前也沒什麼可怕的呀!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了句傻瓜,然後就離開了,末真的單純就像一顆黃沙。我輕輕的摸去掛在眼角的東西,無能為力,對著背後已經遠到看不見的末說了聲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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