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對麵是中國。”在中很認真地用中文說道：“中國，可愛的國家。”發音很難聽，聽起來更像種瓜而不是中國。
    韓庚不禁笑，用極差的韓語說道：“謝謝在中。”
    在中也笑，嘴角微微向上，融化冰激般的甜軟笑容。韓庚看得癡住了，拍了拍腦袋，真的跑出去買了兩支冰激淋，巧克力口味的，不是他喜歡的，卻是在中喜歡的味道。
    那時候，他隻是金在中，他隻是韓庚，他和他，隻是公司普通的練習生。
    很多人都認為，金希澈是韓庚最早認識的練習生，其實韓庚最早認識的練習生是金在中，那個因為太有主見，幾次差點被公司放棄的金在中。
    “這是希澈，我最好的朋友。”在中拉著韓庚的手，將希澈介紹給他。
    “您好，我是中國來的練習生，韓庚，以後，請多關照！”韓庚彎腰伸出手去。
    金希澈隻是淡淡地看了韓庚一眼，幾乎都沒有直視他，站起身來，依然自顧自地練著舞蹈。
    韓庚伸出去的手，尷尬的不知道要再放回到哪裏。
    金在中握住了韓庚的手，拉著他，又跑去介紹其他練習生認識。始終是握著韓庚的手，緊緊握著，手心出了汗，手指被握得生疼，誰也沒有鬆開。
    “謝謝你，在中。”韓庚很感動。
    2003年的韓庚，單純的如同清晨第一縷陽光，帶著海那邊的特有的真誠，這是很多年後，金在中回憶起來的時候，對韓庚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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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想什麼呢？”允浩拍了在中一下，說道：“剛才基範打電話過來說，要我們一起過去吃中國火鍋。”
    “我不去了。”在中從回憶中驚醒，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怎麼了？你不是很喜歡中國火鍋嗎？上次去中國演出的時候，你吃得最多！”允浩試圖拉在中走。
    在中甩開了允浩的手，冷冷地說道：“我說過了，不想去。”
    允浩怔住，隨後又笑道：“那我也不去了，我們去排練吧。這次文化節，我們也要參加的。總不能表現太差吧。”
    “好吧，反正晚上也睡不著。”在中勉強笑了笑，低頭起在前麵。
    允浩沒有再說什麼。他已經習慣了在中這種別扭的脾氣。
    旋轉、跳躍，練習了無數次的動作，還是在跳著，閉著眼睛，隨著音樂，放聲歌唱，縱情舞著。
    “在中他怎麼了？”有天悄聲問允浩。允浩正坐在地上喝水，看了有天一眼，搖了搖頭。
    “你小子有膽去問問？”俊秀伸過頭悄聲說道，一麵推開有天，擠坐在允浩和有天中間。
    昌瑉依然陪在中跳舞，整整三個小時，汗水將衣服從裏到外濕透，還是那樣固執地陪著跳。
    “去看看昌瑉，叫他停下來。”允浩推了推有天說道：“在中有心事！”
    “他這樣子好可怕，前年和公司打官司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子，跳了一整夜，差點把我嚇死。果然第二天找律師打官司。”允浩皺眉道：“這次，他又想做什麼？”
    有天和俊秀對視一眼，茫然搖了搖頭，這次，在中真的什麼沒有對他們講。
    昌瑉終於跳不動了，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有天忙站起來去扶昌瑉。
    “慢慢走走，不要躺在這裏。”有天想扶昌瑉走走。
    昌瑉輕輕推了推有天，示意不要管他，自己坐了起來，大口喘著氣，說道；“英雄在中，你夠了嗎？”說完，又搖晃著站了起來，伸手將音樂調高，大聲吼道：“我陪你！”又開始跳，步伐明顯變緩。昌瑉已經跳了整整一下午，又陪著在中高強度跳了這三個小時，確實累到夠嗆。
    允浩沒說話，直接將音樂線撥掉。
    音樂停止了，昌瑉坐在了地上，有天扶著他。
    在中直直倒下，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就那樣躺著，大口喘著氣，頭發緊緊粘在臉上，嘴角流了血。
    “在中哥，你沒事吧？”俊秀將在中的頭扶了起來，讓他枕在自己腿上，拿紙巾輕輕擦著他的嘴角。
    在中沒有拒絕俊秀的好意，也沒回答俊秀的問題。
    允浩也躺了在地上，大口喘氣，一言不發。
    “在中哥，求你，不要嚇我們。”俊秀抱著在中，低頭貼上他的額頭。
    “我們回去吧！”在中的聲音平靜到可怕。
    昌瑉低低地哭了，越哭越大聲，有天不禁跟著哭，俊秀也哭。
    “沒事了，回去吧。”在中搖晃著站了起來，伸手拉昌瑉。
    “啪”允浩猛然跳了起來，直接打了在中一巴掌。
    昌瑉的手伸在半空，有天驚詫地張開口，生生將話咽回，俊秀反應還算快，忙將在中拉到身後，免得在中與允浩打起來。
    “允浩，你這是做什麼？”有天也回過神來，忙拉了昌瑉起來，準備隨時阻止這場打鬥。
    在中突然笑了，很放肆的大笑，甩開俊秀的手，晃著向門外走去。
    允浩從身後把他抱在懷裏，無聲地哭了出來。
    隔著濕漉漉的衣服，在中感覺到允浩的淚，沒有動，由允浩抱著。
    允浩不是第一次這樣抱著在中，在鏡頭麵前，按照公司的宣傳策略，他與在中是曖昧的，經常摟摟抱抱，甚至做更過火的動作，隻是為了宣傳，相互是配合，就像演戲一樣，演到最後，分不清劇裏劇外，曖昧帶到了生活中，糾纏著，卻又相互防備著。害怕最後，自己像一個小醜一樣，被人嘲笑。
    允浩聽到在中的心跳，像平日裏，跳舞的鼓點一樣，咚咚咚，他突然想，隨著在中的心去跳，跳下去，跳到再也無力跳為止。
    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允浩鬆了手。
    “我們，回去吧。”允浩淡淡說道。
    有天扶了昌瑉，俊秀扶了在中，跟在允浩身後。
    允浩和在中住一個房間，房間並不大，床與床之間，隻擺得下一張桌子。有天、俊秀、昌瑉住另外一間房間，房間稍微大些，不過住著三個人，也顯得比較擁擠。
    洗澡，回房間睡覺，五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各懷心事。
    在中打開手機，剛過十二點，想了想，給希澈打了電話。
    “希澈，是我，在中。”
    “咦？在中你還沒休息？”希澈的聲音有些倦意：“剛從電台出來呢，今天的有個聽眾真是發神經，竟然問我內衣要穿黑色性感還是藍色性感！我又沒見過她的皮膚，怎麼知道哪個色彩適合？一直聊了半個多小時，害我口幹想喝酒。”
    “我去找你。”
    “來我們宿舍吧，我正要回去，今天始源他們回來了。”希澈笑道：“明白，在中是想吃中國火鍋了吧？那幾個家夥肯定會等著我的。對了，叫上他們四個。”
    “嗯，等我們。”
    在中坐了起來，慢慢穿衣服，轉頭看了正“熟睡”的允浩。
    “允浩，不要裝睡了。”在中輕輕拍了拍允浩的臉。
    允浩坐了起來，也開始穿衣服，說道：“我陪你去。”
    “謝謝。”在中淡淡笑了笑，“今天謝謝你。”
    “東方神起，不是隻有你金在中一個人！”允浩轉過身，不敢看在中的臉，苦笑道：“我知道你想什麼，算是我求你。”
    “老規矩怎麼樣？”在中問道：“我們五個人投票，來決定這件事情。”
    “這不是誰能決定的事情！”允浩歎息道：“曾經有一個人對我說過，我們是藝人，享受鎂光燈下的閃耀和輝煌的時候，便要付出更多汗水。還有要放棄做普通人的快樂。”
    “那個人，是金希澈吧！”在中突然笑了，說道：“他對我講過。”
    “問你一個問題，能告訴真實的答案嗎？”允浩轉過身，盯著在中問道。
    在中略一點頭，很禮貌的笑。
    “算了，其實答案不重要了。”允浩笑了笑，伸手拉了在中：“走吧，去晚了，沒有中國火鍋吃了。”
    在中點點，去叫昌瑉等人。
    允浩看著在中的背影，在中，其實，我是想問你，如果沒有東方神起，你會不會選擇和韓庚在一起，但是這話，允浩問不出口，他沒有任何資格問這樣的問題，更何況，男人與男人的感情，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韓國是不允許同性戀的，無論從法律還是道德上。不合法又違背倫理的感情，怎麼可能去愛？
    在中沒有回頭，其實他也有一個問題想問允浩，如果沒有東方神起，允浩愛的人，應該是希澈吧？他也沒有問這樣的問題。因為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愚蠢。他算是以什麼身份來問？隊友？朋友？兄弟？還是以王道的名義？
    昌瑉聽到要去SJ宿舍吃中國火鍋，忙跳起來，叫有天和俊秀快點。
    在中不禁笑，嘴角微微上翹，笑容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