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進軍營 第十五節 軍事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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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99年底新兵象我們當初剛入伍一樣開始緊張訓練的時候,連隊裏除了被派往教導隊參加新兵訓練的班長,剩下的就是像我一樣,服役已滿一年或已經超過一年的戰友。
我們部隊地處城市的邊緣,大山深處的煤礦企業與部隊緊緊相鄰,產煤業是這座城市的支柱產業。然而當我們每次利用白天時間補覺時,圍牆外道路上一輛輛拉煤的超載運輸車和操場上新兵訓練結合起來的交響樂,注定讓我們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擁有足夠的睡眠。
寒冷的空氣中,我的手腳開始出現紅腫,並伴著一陣陣輕微的痛癢。如今也是每年都要複發,一個隻有在寒冷的地方才能出現的皮膚病—凍瘡。
2000年2月底,在新兵下連隊的班級調整中我和朱亞洲被分在了一班,班長還是帶了我一年的汪華東。王著和高天則去了二班。
兩天後,連隊召開全體軍人大會,連長王昭在會議上宣布了關於98年底入伍戰士的調動、考學、學駕駛和前往特種部隊集訓的決定(其中考學名額4個,9個學駕駛名額,調往其他連隊1個名額,調往軍機關1個名額,2個參加特種兵集訓名額),要求各班班長將班裏表現好的戰士名單上報到連部,然後對上報的戰士進行軍事技能比武,根據比武成績由連隊黨支部決定最終的人選。這次機會對於每個和我同年入伍的戰友來說都是一次不容錯過的大好機會。有些戰友伺機到處活動尋找關係,開始為自己的前程四處奔波。
3月2日晚上我在征得汪華東的同意後,給家裏打了自入伍後的第三個電話。
“喂,誰啊?”
我能聽出那是母親的聲音。
“媽,我是子寒。”
“兒子啊,媽媽想死你了,在部隊還好嗎?有沒有老兵欺負你啊?部隊夥食好不好啊?訓練苦嗎?”母親似乎有說不完的話要和我講。
“媽,我很好,爸爸在嗎?我想和你們商量個事。”我故意將話題轉移,擔心母親會像以前一樣在電話裏因為想我而滿臉淚水。
電話那頭傳來了父親的聲音:“子寒啊,現在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是一名軍人,不管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決定。兒子,你隻要始終把我們對你的期望放在心上,我和你媽就相信你將來會有所作為。爸爸並不是不想聽你講是什麼事情,而是考慮我們知道後放心不下。就像你媽媽三個月前生病一樣,家裏也都不敢告訴你,不過你放心,現在你媽已經康複了,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就是牙不太好。”父親怕我傷心,最後用開玩笑的口氣對我說。
聽了父親的話,我的眼睛濕潤了。除了對父母的想念之外,更多地是擔心母親的身體……
回班後,我將決定申請去特種部隊集訓的想法告訴了班長汪華東。
經過一場緊張激烈的班務辯論會議後,在汪華東將我名字和一份申請報告遞交給連隊的第三天,也就是3月5日的下午,連隊組織了上規模的軍事技能比武,班長汪華東和馬一軍在訓練場下用充滿期待和鼓勵的眼神看著我,並不時的用緊握的拳頭示意我加油。可我最終比武的成績卻因為在400米障礙中太過落後總成績僅排在了第三名。第一、二名則是朱亞洲和高天。由於名額限製,去特種部隊集訓的人選已經注定了與自己無關。麵對著馬一軍和汪華東一臉的失望,我低頭不語。馬一軍拍了拍我的肩膀。“別裝孬種,多大的事啊?明年再去也不遲。”
汪華東也走到我麵前。“你已經盡力了,也就沒什麼後悔可言。即使去不了特種部隊,可你始終是我最值得驕傲的兵。”
“班長,副連,對不起。”我愧疚地低下了頭。
一旁的高天似乎看出了我的無奈。“子寒,其實你才是最棒的。”
連長王昭從主席台走下來對馬一軍說:“組織部隊帶回吧。”
見連長王昭轉身走向連隊。高天突然衝著他喊道:“等一下連長!”
我們不約而同地看著高天。
高天用手抓了抓頭皮,笑著對王昭說:“連長,我…”
王昭:“美啊,第二名怎麼了?有屁快放。”
“其實我不想去特種部隊參加集訓。”
“不想去你參加什麼比武?發燒是不是?”
馬一軍對著高天說:“你小子犯什麼傻?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還是讓張子寒去吧,我決定退出。張子寒今天是發揮失常,這一點我最清楚。要不讓我們再重新比一次怎麼樣?”高天看著連長王昭和馬一軍問。
“你小子再跟我沒三沒四的,信不信我處分你?”王昭顯得很生氣。“副連長,把部隊帶回。”
連長王昭走回連隊時回頭用手指著汪華東說:“看看你帶出來的這些兵。”
部隊被馬一軍帶回了連隊,在行徑的隊伍中,汪華東、高天、朱亞洲、徐遠和王著一直用眼睛看著訓練場上的我。其實我知道他們也替我感到可惜,而高天決定退出把集訓的名額留給我的想法我更是心知肚明。隻是我不可能接受高天的讓位,就算高天真的退出,連長王昭也很難會同意讓我去參加集訓。至於原因,那還是我剛從新兵連分到警衛連時發生的事情……
一個寂靜無聲的夜晚,我一個人背著槍在營區的油庫前站崗,由於白天訓練強度大,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的晚飯早就在胃子裏消化完了,肚子咕嘟咕嘟的開始響個不停。趁著夜深人靜,我從窗戶爬進了連隊的食堂,當我將三個饅頭裝進肚皮悄悄回到油庫時,連長王昭正站在本是我站崗的位置上,兩眼凶悍的看著我,恨不得把我扔進油罐。那次,我受了處分,警告兩個字也第一次與自己有關,連隊黨支部定給我的罪名並不是偷吃饅頭,而是作為哨兵擅離職守。
晚飯後,副連長馬一軍把我叫進了連部。除了連長王昭和指導員外,我還看到了站在連長對麵的高天。
指導員首先對我說:“張子寒同誌,高天已經遞交了放棄去集訓的申請,連隊決定讓你去。另外……”
“我不去。”我打斷了指導員的說話。
“你看看他這什麼這態度?”連長王昭一臉的氣憤。
見連長生氣,高天立即打起了圓場。“張子寒,別以為我是故意把機會讓給你,那是你想錯了,有本事就再和我比一場。”
馬一軍也對著王昭說:“連長,我看高天說的沒錯,明天再讓他們比一次,誰贏了就誰去。”
王昭站起來朝著連部門口走去。
“連長!這是黨支部在開會,你總得表個態再走吧。”指導員對著王昭的背影說。
王昭停下腳步。“讓他們倆明天比武吧,不過就算高天輸了,我依然保留自己的意見。”
指導員跟著連長走出連部。“老馬,你再跟他們倆談談,連長的工作我來做。”
“副連,我也先回班了。”隨指導員和連長之後,高天也走出了連部。
馬一軍拉開門,轉身看著我。“準備一下,明天再和高天比一次。”
“副連,明天高天他肯定故意讓著我……”
“別說了,有些事情放在心裏比說出來好。隻要你能記住戰友的這份情義就足夠了。”
第二天上午的軍事比武結果和我想像中的如出一轍。高天故意的輸給了我。指導員看著連長王昭說:“事已至此,我看你也就別耿耿於懷了。他們倆都是優秀的戰士,就讓張子寒去吧。”
王昭:“行!我沒有意見。”
3月7日晚七點半連隊再次召開軍人大會,正式宣布98年底入伍戰士調動名單:張誌偉調往宣傳處任宣傳員;劉慶峰、徐遠等9名同誌調往山西太原汽車訓練團學習駕駛;王著、李前進參加考學;張子寒、朱亞洲調至特種部隊參加為期半年的集訓。
從個人成長地角度回首自己當新兵的那段日子,抱怨與憤憤不平中更多地應該是感謝。是這種苦難地歲月將我的精神與意誌從一個狹小有限的圈子裏帶進了一片廣闊地天空。在磨練自己毅力以及在一個未知的、超乎自己想像的世界裏生存必須學會與懂得。也必須接受類似的經曆和人生過程,不是每個人都有如此的經曆和磨練。那是一段永生難忘的日子,是一段讓人受益匪淺的成長歲月;是一場向往綠色軍營的美好回憶;是一生用之不盡的財富源泉;是激情如火的青春年華,更是讓自己逐漸成熟的銘心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