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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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閣
妲姬正在給雪把脈。到了山莊,她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去藥齋煉藥了。剛才雪寒毒發作她並沒有趕過來,因為她知道就算她來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還不如抓緊時間煉藥。
她把雪的手放進被子後轉身對眾人說:“公子已無大礙,隻是渡水毒性陰寒,加上公子上次寒毒發作時未能及時壓製,這才導致寒毒的暴發。等下給公子施針也隻能暫時壓製住寒毒而已。”
“沒有根治寒毒的辦法嗎?”慕容昭急切的問到。
“有是有,但…”妲姬不知該不該說。
“咳…”雪醒了。
“雪…”慕容昭忙走過去。聲音有些哽咽,剛才的情況實在是太危險了。
“昭。”略帶沙啞的聲音。
“哥哥!”子爍跑上前,輕輕的摸著雪的臉,“哥哥怎麼了,是生病了麼?”
看著那稚氣的臉上流露著擔心的神情,雪彎起嘴角,“哥哥沒事,休息一會就可以了。”“爍兒,哥哥累了,跟爹爹出去,別打擾哥哥休息,好不好?”玄烯過來牽起子爍的手,看向雪,雪點點頭。
“那等哥哥休息好了,子爍再來找哥哥玩兒。”說罷,依依不舍的跟著玄烯走出去。
“公子,可以開始施針了麼?”妲姬在旁邊征詢的問到。
雪閉上眼點點頭。慕容昭起身想讓開位置,卻沒想手被抓住了,低頭看抓住自己的手,猶豫了一下,反握住雪的手,坐到了一邊。
妲姬開始施針,隨著紮的針數量的增加,雪身上漸漸結起了一層薄冰,整個人蒼白得接近透明。
慕容昭的手被緊緊地握著,不僅冰冷,而且很疼,盡管雪沒啃一聲,但這緊握的手,足可以想像得到他在忍受著多大地痛楚。
最後雪昏了過去,慕容昭在凝涵的幫助下,幫雪擦了身子,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小昭要留下來陪雪嗎?”見慕容昭仍坐在床邊,凝涵問到。
“嗯,我待會兒再走。”他害怕等他走了雪又會像剛才那樣。
“那我先去換身衣服。”聽他這樣說,慕容昭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濕了大半。“你快去吧,別染風寒了,這兒有我就好。”說著便推他走。
“呀,小昭這是在關心我嗎?好高興啊。好的,我馬上去換,你等我哦。”說完興高采烈的出去了。
無奈的看著那歡快的背影,慕容昭心中滿是感激,他這樣也是想讓我放鬆些吧。
慕容昭輕輕撫上雪那冰冷蒼白的臉,他這樣靜靜的躺著,就像第一次在小樹林裏遇到的一樣,虛弱,不設防的,純淨得如同新生的嬰兒。若不是身中寒毒,他定不會如此吧,想起那晚中箭時的情景,他看到自己沒事時舒展的笑容,慕容昭很恨自己的無能,他何得何能讓雪如此保護自己,也都是因為他,讓雪這樣一個倔傲的人落得如此狼狽。一定要變強,這樣才能保護身邊的人,讓他們不再受傷。
凝涵換好衣服回來就看到慕容昭悔恨,懊惱的神情,拍拍他的肩,“小昭,不要難過,雪會好起來的,認識他這麼多年,他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你這個樣子,讓他見著了,可是會很傷心的。”
見他難得的如此正經的安慰人,慕容召釋懷地說道:“謝謝。”是呢,雪這樣倔傲的人,一定能挺過來的,他相信雪呢。
他倆靜靜的呆了會兒,慕容昭突然站起來對凝涵說:“我去叫人把地籠燒熱些。”
“好。”看著慕容昭出去的背影,凝涵輕輕歎了口氣。其實,慕容昭心裏一直惦記著之前妲姬說的話,既然有方法解雪身上的寒毒,為何雪一直都沒有去做。他想弄清楚,於是,出了天星閣,叫人把地籠加熱些後,便向藥齋走去。
“妲姬姑娘。”來到藥齋,他便向在裏邊忙碌的妲姬打了聲招呼。
妲姬聽到聲音抬起頭,眼眸中了然的神色一閃而過,指著一旁的椅子,“慕容公子,先坐會兒,我弄完這就來。”手上的動力並沒有停下來。
“好。”慕容昭知道自己來得唐突,在一旁坐了下來。看著妲姬在裏間忙碌的身影,藥爐已經冒著熱氣,她正在一點一點地往爐裏加著藥材,直到她蓋上爐蓋,才擦了手走出來,坐到了慕容昭的對麵,拿起桌上已經冷掉的茶喝了一口,才說道:“慕容公子前來定是來問關於寒毒的事吧。”雖然是詢問,但是語氣卻頗為肯定。
“嗯,之前聽你說有辦法解了雪身上的寒毒,但那時被打斷了,所以我想問問清楚。”見她直接點破自己的來意,慕容昭便也直說了。
“辦法的確是有,但…”妲姬不知怎樣開口,雖然公子之前一直在強調讓她不要糾結於此,但是眼下這才是救公子最好的辦法啊。
“妲姬姑娘,莫非這有什麼難言之癮?”見她如之前一樣猶豫不決,慕容昭想或許這個方法很難實現。“請慕容公子一定要救公子一命!”妲姬一下跪到地上,低著頭,懇求道。
慕容昭被她嚇了一跳,忙去扶起她,“妲姬姑娘,快快起來,有什麼話都好說。”
“現在隻有慕容公子能救公子了,請慕容公子答應。”妲姬執意懇求道。
“我答應你就是了,隻要我能做到的。你快起來吧。”
“多謝慕容公子!”見他答應了,妲姬便也不再執意,站了起來。
“那請妲姬姑娘說說,我怎樣做才能救得了雪。”
“慕容公子隻需拜藥王齊濯為師便可。”
這麼簡單?慕容昭可不相信僅僅要他拜師便可讓他幫雪解了寒毒,而且為何要他去拜他為師,“為什麼?這樣真的能救到雪嗎?”
“慕容公子或許不知,公子的禦雪功便是齊濯傳授的。”
“啊。”雪不是烈燁山莊的嗎,那怎麼會向外人學習武功。
妲姬接著說,“公子是十三歲時偶遇齊濯的,之後便習了禦雪功。沒人知道為什麼,公子會放棄本門武功而改修其他。公子的資質很好,短短兩年時間便練到了禦雪功的頂級―冰消雪釋。可因為公子十三歲之前練的都是烈燁的心法,一寒一暖,兩股相異的內力存在於體內。”
“開始,禦雪功的寒性還能和烈燁功發的暖性平靜相處,可漸漸的烈燁的暖性漸漸侵蝕了禦雪功的寒性,但這似乎並沒有影響禦雪功的修煉,公子也就沒有太在意。直至他煉到冰消雪釋時後果才顯現出來,禦雪功的寒性徹底暴發,寒氣反蝕,全身經脈全被凍傷,寒毒侵體。若當時能及時治療,這寒毒是完全可以除去的,但當公子知道這樣的話禦雪功便費了後,堅決簿接受治療,隻是施了針壓製住毒性,並且離開了瑤連山。這幾年每到最冷的那段時間,公子體中的寒毒便會發作,隻能靠寒潭的至陰之水來抑製。而公子走時,齊濯曾說,若他日公子要祛除寒毒的話,則需帶上一個人,這人便是慕容公子你。”妲姬麵色凝重的說完了這番話,靜靜的等著他的回答。
聽了她的話,慕容昭又想到了初次見到雪的情景,那樣的脆弱。
“我答應你,去拜齊濯為師。”
“慕容公子,你知道為何不同意這個辦法麼?”
是呢,如此簡單的話,早就做了。慕容昭不解的看向妲姬。
“因為做齊濯的弟子他會對其進行重重考驗,九死一生。”妲姬的話裏有掩飾不了的擔心。“並且若慕容公子因沒通過考驗而不幸身亡,他也決計不會為公子解毒的。”
慕容昭想了一下說:“我去!”
想到今天雪寒毒暴發的情景,他就忍不住後怕,不知那天寒毒有暴發之時,雪還能不能承受得了,隻有解了他身上的寒毒才行,盡管九死一生,他也要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