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卷 雪飄紅牆內 第7章 鴛鴦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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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雲彩姑姑來過,說是皇上今晚已經安寢在皇貴妃那,讓我不要過於急迫。並且交代到在未侍寢過之前先不要去給太後太妃請安,否則壞了規矩會遭人話柄。
淩煜連續三天安寢在瑪琪逸菡那,這樣的獨寵已經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就連區童也時常在我這裏抱怨著。而我倒是樂得清閑偶爾在院裏彈琴,偶爾坐在窗前繡帕子,因為我要的不是淩煜的臨幸,我要的是他的心,而在這個時候我隻能等,慢慢等,等待一個該讓我出現的機會。倒是瑪琪逸菡這樣做隻怕會導致後宮積怨太深,引火自焚。
已經是第四天了,我站在殿門處抬頭觀望著燕子在殿門上的懸梁築巢。對身後的相思道:“相思你說今天皇上還會留在皇貴妃那裏嗎?”
“回小主,奴婢不敢枉亂揣測。”
“這裏隻有你我,你盡管說吧!”
“奴婢認為不會。”
我轉過身子在相思的攙扶下跨過門檻回到殿內坐下,端過雨燕送上來的梅亭玉錦,輕輕嗅過一陣茶香,看了看相思然後才慢慢抬頭微笑的問她“為何?”
“因為在後宮是不允許妃嬪獨寵,如果皇上今晚還執意要留在皇貴妃那的話,隻怕太後也要插手這件事了。”我品著這清香甘甜的茶水,聽完相思的一番見解後,向她點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說法。
“你說的不錯,看來雲彩姑姑給我送來的不是服侍我的人,而是我的智囊。”
“小主這樣說是折殺奴婢。”
對於相思和愁長我一直都很是中意,他們聰明,精靈,而且有一雙犀利的眼睛,能清楚揣看形勢。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從來不向我邀功,可見不貪慕虛榮就不容易遭他人利用,也不怕他日有人利用他們來對付我。
用過午膳之後本來想好好歇息一下,可是躺在床上卻是一番輾轉反側,怎麼的睡不著。於是便讓喜燕和雨燕為我披上披肩,帶著我的琴到院裏去。發髻也懶得束上隻是宛如瀑布般隨意擱置背後仍風吹得我青絲屢屢,輕薄黑絲裙在春風吹來之際亦感覺清爽舒適。
我緩緩撥動琴弦,風突然呼氣,將原本垂落在胸前的縷絲扇得飄逸不止,裙擺更是時而起時而落,感覺所有的一切都隨樂而動。我亦沉浸其中便輕輕哼起《鴛鴦綿》:
梅花看似雪,
紅塵如一夢,
枕邊淚共階前雨,
點點滴滴成心疼,
憶當時初相見,
萬般柔情都深重,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時光不許動。
情如火何時滅,
海誓山盟空對月,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梅花不許謝。
去年圓月時,
花市燈如晝,
舊時天氣舊時憶,
點點滴滴成追憶,
憶當時初相見,
萬般柔情都深重,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時光不許動。
情如火何時滅,
海誓山盟空對月,
但願同展鴛鴦錦,
挽住梅花不許謝。
幽柔愁腸,纏綿之情,亦是愛得心痛連連。這首曲子是額娘在我七歲那年教予我的,當時我雖然不知道歌詞的意思,但是聽著額娘手撥出的旋律隻感覺愛怨連綿,很是痛心。
而此刻的我最為憂傷的不過是思家之情,以往我總喜歡在家中院裏彈著這首曲子,而額娘與阿瑪便會坐在石凳上隨樂打著拍子飲著茶,偶爾還會相視而笑十分溫馨。而二哥一聽到我彈奏這首曲子就會十分懊惱,因為他說這首曲子太情長弄得他無法認真舞劍,我便會取笑他沒有半點情趣將來娶不著嫂嫂。想著想著卻忍不住滴下了淚水打在琴弦上,音樂亦頓時被劃破了音似的,我收回雙手用帕子拭去淚痕,再抬頭之際我突然看到了淩煜。他正站在我麵前不遠處看著我,眼中盡是一汪柔情。身邊的呂元公公似乎也聽出了神,在我抬頭後才突然恍然大悟般的晃了一下腦袋。
“皇上來了怎麼不告知我。”其實我心目自然知道必是淩煜不讓雨燕和喜燕出聲,隻是故作發怒掩飾剛剛思家的愁顏。
我起身走向淩煜,福了一下身子“參見皇上。”
“免禮。”淩煜抓著我的手將我扶起。
“怎麼你的手這麼涼還穿得那麼少,要是著涼了可怎麼是好?”
我看著他皺起的眉間,心喜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他亦不管我是否願意便牽著我回到寢室。呂元,雨燕和喜燕隻守候在殿外不敢打擾。
“蕊兒”我與他一並坐在床邊,突然一聲輕喚讓我驚喜得說不出話,隻是滿是幸福的看著他。
“蕊兒,朕看到你今日撫琴垂淚感到甚是心疼。”
我伸出手輕輕撫過他的眉頭,鼻尖還有嘴唇:“皇上心疼我,為何不來看我呢?”他緊緊抓住我的手。
“唉!朕亦是無奈啊!芯兒她一向被朕給寵壞了,隻要一不順她意便會不吃不喝。”
“皇上別說了,我能明白。”
淩煜深深的看著我,然後輕輕的在我額頭啄了一下。起身喊來了呂元公公。
“呂元吩咐下去今晚蕊貴人侍寢。”
“是,奴才這就是安排。”
呂元快步離開了寢室,淩煜又喊來雨燕和喜燕“好生照顧你們的主子,今晚不要讓朕看到你們主子有哪裏不爽,否則你們都要挨板子,知道嗎?”
吩咐完後眾人便送走了淩煜,淩煜剛離開采擷宮,大殿裏卻突然熱鬧了起來,連一直守候在殿外的愁長和相思也進來向我道喜。
“恭喜主子如願以償。”
“愁長,現在就喊主子似乎不合禮數吧!”我不好意思的微微責備著愁長
“過了今晚小主你就會加封為嬪到時候就是主子了。”
“小姐我們要準備些什麼啊?”雨燕第一次緊張得亂了陣腳,別說她們,就連我自己亦是感到猶如做夢般不可思議,難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嗎?
“我們要給小主準備一套新衣裳,用花料熏過服飾,還要服侍小主泡過花瓣澡···”
後麵相思對雨燕和喜燕吩咐什麼我已經無心入耳了,我微微抬起頭看著那快搭好的燕巢,會心一笑。春燕卷來必有喜事,我想它們也是來給我報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