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JAPAN 第11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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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等待總是漫長而遙遙無期的,等待給了人太多的希望也會帶來太多的失望,總是一個失望的結束中重新燃出一個希望,這無止盡的等待中,也許最終還會有絕望。
等待是於失敗中尋找到新的希望,等待也是一種信念的醞釀。經曆風雨曆程,為的是等待雨後的彩虹,痛苦體驗的等待,為的是收獲一份微笑的心境。心中太多的等待,其實就是讓所等待的真實相擁,等待雖然漫長遙遙無期,可人總無悔的為一份等待而守候。
等待的日子,注定煩燥、不安,甚至也融著無盡的悲苦與彷徨。靈魂與思想也總在不經意裏,陷入迷茫與困惑的境地。等待注定是漫長的,也是無奈的,倘若你經受不了那份等待的煎熬,那麼有些東西也會不經意裏從你身邊失去。
因為等待,所以我們才漸漸成長,也因為等待,所以我們才學會思考。
一天,兩天……一月,兩月……一年,兩年……五年……
老夫人曾告訴她說拓隻是去英國留學,五年後就會回國,然而,五年後,伊舞扳著手指計算著一年的365天,始終沒有拓回來的消息。
五年過後又是一年,兩年……
八年了,整整八年了,伊舞換下了身上的水手製服,換上了伊學院高中部的西裝短裙製服,唯一不變的怕隻有胸前那根炫目的金色領帶吧。
恨恨的扯下脖子上的領帶,她痛恨這種金色,這種伊家身分的象征。對於她而言,就像是一個恥辱,時時提醒著她,她是伊家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似的。就連那個死老太婆也不止一次的警告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身份,可笑,簡單的兩個字,然而卻讓年僅16的她嚐盡了一切人情冷暖,世間苦楚。
這個不知何時是盡頭的等待,時間已經衝淡了一切,連帶著伊舞對拓的思念。伊舞將手中的雜誌扔在一邊,唾棄的看了眼雜誌封麵上的照片。封麵照上的她笑靨如花,絕美而性感,笑容是她慣用的招牌,她中日混血的絕美容顏及身材使她榮登了最美製服女生的寶座。如今的她,已有足夠的能力養活自己,光是做模特的收入就足夠她在世田穀區置一幢豪宅了。這一切在眾人眼裏的豔羨卻是被她所最為不恥的。
誌保在和室門外,小心翼翼的開口催促道:“舞小姐,老夫人早已在書房等候小姐多時。”
“讓她多等些時間也沒怎樣嘛!”伊舞將扯在手中的金色領帶塞進書包裏,轉過頭對著門外的誌保笑容可掬。
天使般的笑容卻看得誌保膽戰心驚,咽了咽口水,想要將心頭的恐懼感一並咽下。
伊舞將製服短裙又拉高一寸,對著鏡子,看著鏡子中印出誌保打顫的模樣,一絲玩味浮上嘴角,“也許我該在裏麵穿上丁字褲的。”
下一秒即聽到誌保失聲的尖叫,“不,舞小姐,絕對不可以……老夫人她……”
“她管得了我嗎?”伊舞故意在誌保麵前小小的走了下光。
她知道注重血統,注重所謂修養的老太婆,最痛恨她的著裝不整了。然而自從三年前,老太婆承諾的拓的歸期,卻一再的推遲,令她都感到絕望了。她不再等待,也不再聽從老太婆的教導。她一再的挑戰老太婆的禁忌,並以此為大任,樂此不疲,卻苦煞了伊家的下人們。她伊家大小姐,無所不用,上至老太婆視為己命的和服,下至院中的一掬土,全是她用以挑戰伊家權威的最佳利器。
今年,她更加是心血來潮,去參加了什麼最美高校女生的選美比賽,更是氣的老太婆一度心髒病發急送進了醫院。伊舞今天之所以走上模特這條路,多半也是為了挑戰老太婆心髒極限吧。
伊舞修長的雙腿自跪坐在門外的誌保眼前晃過,灰色的百折裙在回廊的轉角,飛揚起裙角,消失在正院一側。
慵懶地一手繞著黑色的發絲,大咧咧的斜倚在鋪著長毛絨的沙發上。
“這是什麼?”老夫人,鐵青著臉色,將一本雜誌扔在伊舞麵前。這個賤貨,沒想到,她千方百計的想要調教她成為上流淑女,她卻不領情地跑去參加什麼選美,參加也就算了,沒想到她居然會簽約模特事務所。她把伊家的臉全給丟盡了。
不理會掉在地上的雜誌,倚在沙發上的人兒,無盡嫵媚的撫了一下眉心,“我以為隻有我日語不好,原來你純正大和民族血統的人也看不懂日語啊。要不要我翻譯給你聽啊?”
“你……”雙手撫了撫急喘的胸口,平了一下氣息,“你把我們伊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哦,是嗎?”伊舞閉上了雙眼,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扇形的陰影。
“你……”
再度睜開眼時,眼中的凜冽已然叫老夫人噤了聲,“還想說我下賤嗎?對,我是下賤,我體內流著伊優人的精血,伊優人也高貴不了哪裏去,至於你,你能生下伊優人這種兒子,也是半斤八兩。”
“你,你不要太出格。”
“出格?”伊舞起身仰天長笑,“我出格?老太婆,你是不是得老年癡呆症了。你兒子優人跟個中國女人私通生下我,他那樣才叫出格,你懂不懂,我最多隻能算是他出格的產物罷了。”
伊舞拎過沙發邊的書包,“現在才覺的我給你們伊家丟臉,是不是晚了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她一點都不稀罕冠上伊這個姓。當初還不是老太婆強加在她頭上。“話又說回來,你幾時又在公眾麵前承認過我的存在?天下姓伊的又不隻你一家。”伊舞一臉嘲笑的離去。
室內老夫人顫抖的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拔了一組電話,電話那頭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一聲爽朗的奶奶的稱呼自話筒一端傳來。
8年了,隻有他還在她的掌控之內,而伊舞,早在她將戒尺反刺入她大腿時,她就該清楚的,當年那個小女孩遠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