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JAPAN  第1章 分離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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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臨海的小村子,永遠沒有寧靜的時候。就連晚上也不例外,不知誰家的狗被人扔了石子,砸中了尾巴,狂吠不止,連帶著周圍的狗也不停的吠了起來。此起彼伏的狗叫聲中,傳來女子的咒罵聲及男子的嘲笑聲。
    一個小女孩子怯生生的躲在一個女人的懷抱中,細細的開口問道:“媽媽,為什麼他們要這樣罵我們。”
    女人看了看懷裏的小女孩,稚嫩的臉上顯現著營養不良的蒼白,她緊摟著孩子瘦弱的肩膀,孩子那骨瘦如柴的瘦小身軀,微微的打顫,小小的膝蓋上嗑破了皮,露出了斑斑血跡。女人心疼的拿來消毒藥水,一邊輕柔地清洗小女孩的傷口,一邊說道:“你又跟小朋友打架了嗎?”
    “沒有,是她們打我的,我沒有打架,媽媽說好孩子不能打架的,所以我聽媽媽的話,我沒有打架,我是好孩子。”消毒水沾上膝上的傷口,小女孩吃痛的咧了咧嘴,不過她很快又揚起倔強的小腦袋,衝女人展開笑臉道。
    聞言,女人的淚再一次滑落。小女孩懂事的拉了拉女人的手,她知道無數個夜晚,媽媽都是背著她偷偷的掉眼淚,年小的她雖然不知道媽媽為什麼掉眼淚,但她知道媽媽一定很痛。就像她被別的小朋友打的時候,如果痛了她就會流眼淚,所以她認為媽媽也一定是痛了才會流淚。“媽媽,你哪裏痛嗎?我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媽媽不痛,”女人再一次摟緊了小女孩,“舞,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小女孩偎在媽媽的懷裏,“媽媽又沒有做錯事,是舞不好,是舞惹媽媽生氣了,舞以後不跟小朋友打架了,好不好,媽媽,不要哭。”小女孩伸出細細的胳膊想要抹去女人臉上的淚水。
    “舞……你要記住,吃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吃虧!”女人淚跡斑斑的臉上看不過她的表情。
    “嗯!”小女孩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吃虧,但是她知道媽媽的話永遠是對的。
    小村子的清晨總是在一片喧嘩聲中開始新的一天,可是這一天,卻特別的安靜。年幼的舞不知道這份安靜代表著什麼,年僅4歲的她還無法理解大人的思想,她不明白為什麼總是有人要罵她和媽媽,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別的小朋友看見她總是要叫她私生子,小雜種。她不知道私生子小雜種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那不是好話,不然媽媽不會每次聽到這些話就偷偷的掉淚。
    她喜歡村口的婆婆,因為村子裏隻有婆婆家的人從來不罵她,也不會欺負她。她今天要去幫婆婆糊紙盒子,因為婆婆說會給她買冰棍吃。婆婆也總是會把她城裏孫女用過的玩具啊衣服送給她,所以她除了媽媽外,最喜歡的人就是婆婆了。
    她像往常那樣醒來,媽媽不在,早飯是她最喜歡的豆漿油條。媽媽總是起的很早很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門工作去了。乖乖的吃完早飯,一點也沒有浪費,很難得吃到這麼好的早餐的嘛,平時媽媽都是很節約的,把前一天晚上留下來的剩飯煮成稀飯就算是早餐了。難得今天碰上這麼好的早餐當然不能浪費了啊。收拾好碗筷,推開家門,向村口走去。奇怪,平時很吵鬧的村子卻變得好安靜,好像大家都不在家似的。
    遠遠的就算到村長大叔朝她笑咪咪的走來,咦,奇怪,這個大叔平常最看不起人了,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了,今天居然會對她笑耶,真是奇怪了。
    “小舞,你奶奶來接你了。”村長大叔對著瘦小的女孩說道,平時都嫌這個雜種,怕晦氣,能不理就不理,沒想到這丫頭居然來頭這麼大,那來接她的老太婆居然一出手就捐了村裏一座樓,真是大手筆啊,所以看到這個小財神,當然笑的格外甜了。
    “我奶奶?”女孩不解的看著村長,以及村長身後長長的隊伍,都是來看熱鬧的,“村長大叔,我沒有奶奶耶。”
    “唉,小舞這就不懂事了,你怎麼會沒有奶奶呢,你看,這位就是你奶奶,是來接你回國的。”村長笑的更加獻媚了。說著就指了指身後一個穿著和服的中年婦女,都有有錢人會保養,看來果然不錯,這女人都當上奶奶了居然還看上去這麼年輕,要不是邊上的翻譯說明,他死都不會信這人會是小舞的奶奶。
    那個著和服的女人看了一眼髒兮兮的小女孩,一臉嫌惡的表情,轉頭對身邊的翻譯說了幾句,就見那人蹲下來對小女孩說道,“你是叫小舞嗎?你媽媽呢?”
    “我媽媽去工作了。”小女孩回答道,媽媽教過她要對人有禮貌。
    “這位是你的奶奶,”翻譯指了指那個一臉鄙夷神色的女人對麵前的小女孩說道,“她是專門來接你回家的。”
    “你騸人,我家在這裏,我有媽媽,我才不跟你去呢。”小紅帽大灰狼的故事她聽的多了,這人肯定是騙子。專門騙小孩子的,那個女人那麼凶,那個表情跟村裏欺負她跟媽媽的那些人一模一樣,怎麼可能是她奶奶。
    那女人聽了翻譯過來的話後,眉頭皺的更加緊了,對身後幾個黑衣人吩咐了幾句,隻見那幾個人上前來,抓住小女孩就往一部小轎車裏塞去。
    小女孩當即嚇的大哭起來,“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人群中一個女人低頭抹了抹了眼淚轉身離去。
    那個穿和服的女人目光盯著人群中離去的那一抹身影,抬手開了張支票交給身邊的翻譯又吩咐了些事後,也坐入小車內。車子開動,絕塵而去,隻留下一聲聲哭喊,“媽媽……”
    舞,你一定要堅強,以後的路要靠你自己走,媽媽不能陪在你身邊。記住媽媽的話,一定不能吃虧。淚如雨下,模糊了視線,將來人遞上來的支票撕的粉碎,飛散在風中。風揚起女人的長發,淒厲而絕美。
    那一年,她4歲,一個人,遠渡日本,身邊少了媽媽的陪伴,再也不能偎在媽媽懷裏撒嬌,再也不能吃媽媽親手煮的稀飯。她隻記的媽媽說過的最後一句話,吃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吃虧。媽媽,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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