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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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一個破舊的、肮髒的廢舊倉庫裏。
天下著大雨,雨點拍打物體和地麵的聲音,大得嚇人;這麼大的雨,還會有人出門麼?大概不會吧。
畢竟,天空如此撕心裂肺般地下雨,極少見吧。
倉庫裏,一個女人,仰麵躺在地上,她的肢體被扭曲成詭異的樣子,像一個做壞了的布偶,被氣急的主人胡亂掰扯過後的模樣;然而她還活著;雨水從破了洞的房頂上砸下來,砸到女人的臉上,身上;她的眼睛睜著,瞳孔微微開始散渙。
插在她腹部的尖刀,泛著些許幽冷的光。
那些皮肉翻飛的傷口,正猙獰地叫囂著。
或許沒有疼痛,或許痛得太久,痛覺神經已經等不及先死去了。
你說她會不會疼?
我隻知道,她的思緒,在飛…
她想起自己的初吻。那樣幼小的她被剛步入青春期的堂兄抱進房間;起初他像大人那樣親吻她的臉頰,輕輕的;她傻傻的沒有反應,隻顧著去拿堂兄房間裏的小東西玩;然後他開始輕吻她的嘴唇,有點笨拙的、但是卻溫柔小心的親吻。她睜著天真的大眼睛看著奇怪的堂兄;他閉著眼睛,柔軟的唇印上她的,輕輕地摩挲。因為不懂所以傻乎乎的,因為沒有不舒服所以沒有反抗,隻是恍恍惚惚很奇怪,堂兄很喜歡跟自己玩…的樣子…
記憶到這裏嘎然而止。
她在心裏笑了。
已經被遺忘了很多年的事情,就這樣想起來了。
她覺得這什麼都不是,也什麼都不算,或許唯一的價值,是讓她在死之前,在心裏笑了一下。
雨還在下,夾雜著狂怒般的雷鳴。
女人依舊睜著眼睛,但是裏麵已經沒有了焦距。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