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血統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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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標題:情路漫漫,重逢紅衣
次日一早,白蓮就被門口執著敲門的天青叫醒了。
她迷瞪瞪地爬起來洗臉漱口,又迷瞪瞪地摸到門口,打著嗬欠問道:“幹什麼哪?困死我了。”昨晚她纏著天青問吐息的法門,說著說著就磨著他指導一下,結果不知怎麼地,當他給她輸了些真氣為她調理身體後,困意很快就上來,而且一夜睡得極為安穩,到現在依然意猶未盡,沒能醒過神來。
“是,其實,是淩大哥說我們從今天起要抓緊趕路了。”天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頸,臉上的笑容十分不自然:“就等你了,他們已經吃過早飯,我,我給你留了三個豆沙包。”
“啊,真的啊,謝謝。”
包子被一方黃巾帕子裹著,摸上去還熱乎乎的。白蓮心中一暖,剛要說些什麼,卻猛地打了個炸雷響的大噴嚏,更糟糕的是還有些疑似絲狀粘稠物體噴到了站在她正對麵的小青衣領上。
她一下子就清醒了,手邊一時找不到東西,直接就揭了裹包子的帕子給他清理“災難現場”。揚起的手胡亂地擦著,想要抹掉那點髒兮兮的“罪證”,不留神手腕擦過他的下巴,向來行事瀟灑的她突然間就紅了臉,囁嚅著丟了帕子給他道:“要不,你還是換身衣服得了,挺髒的,回頭我給你洗了算了。”
僵硬地轉過身子,她飛快地衝進屋裏關上門,大聲喊道:“額,那就這樣,你先回去換衣服吧,我收拾一下,一會找你!”
天青手裏捧著皺著不成樣子的黃帕子,完全說不出話來。她是怎麼了?如果剛才沒有看錯,她臉紅了?她還說要給他洗衣服,就像他也隻給師父洗衣服一樣麼?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帕子一點都不髒,眼波一柔,嘴角一彎,溜出一顆細米粒般的酒窩來。
再次踏上征程,連素來奔放的莫習仁都看出不對勁,他本想說些什麼,考慮到昨天他和淩秋悅密談的內容,不由地仰起脖子咕嚕嚕灌了一口酒,把喉嚨裏尚在打草稿的幾句話咽了下去。餘光瞟了眼麵浮笑意的淩秋悅,他昨日解釋給他聽的話悠然在耳:一切為了公子,良才嘉木,若能取為所用,甚喜,若不能,則從智而行。這一男一女,底細不明,但是就情勢來看,話語權著落在這女子身上,眼下除了借玉玲瓏來拖延時間,也隻能從她身上打開缺口。那麼,他們的關係愈密切,今後愈好打算。
已經成為某人算計的對象的兩個人自然毫不知情。
第一次談戀愛的隻有書本經驗沒有任何實踐的白蓮和接觸到的女性數目屈指可數的長於深山老林的天青,在不小心捅破了愛情這層傳奇而又美麗的窗戶紙後,正式跨入你時不時偷看我我時不時凝望你一旦目光交織輕易就會臉紅的甜蜜又害羞的初級階段。
理論上講,不管多麼強勢的女人愛上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之後,或多或少在整體氣質裏會慢慢透出一點點含蓄的柔情來。這一理論在一直以來扮演著略微強勢角色的白蓮身上無疑得到很好的驗證。首先,她在多重震驚中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對天青的情商以及學習能力的低估,其次,她不得不承認小青對她而言是非常不同的相處起來非常舒服的並且十分不願意和其它異性分享的一個存在(當然,這一點同偽強勢女人的保護性護盾—-----嘴硬,不管風吹還是雨淋打死也矜持地不承認的這種作風是吻合的),最後,她無奈地發現她已經在代入女朋友的角色,比如很自覺地提出為她的男人洗衣服。。。。經曆過重重波折甚至曾在生死邊緣徘徊而錘煉出來的那種舍不得放不下的綿密情誼,終於以他們都沒有預見到的溫度悄然散開。
書上說,戀愛中的人是盲目的,同時他們的注意力往往比較集中在另一方身上,而常常忽略其它。
在記不清換過多少匹馬,走過哪些城鎮,歇過幾家客棧,同多少個神秘出現的人交接之類瑣碎的事情之後,緊趕慢趕的四人組終於安全抵達米蘭國的帝都城內,頓時融入滾滾人潮中。
之前已經陸陸續續見過互為近鄰的南疆及米蘭國的居民,較之豐周人黑發黑眸的長相,若要將這兩國的居民分類不得不細化許多。按血統來分,最正宗的南疆人金發碧眼,身量普遍比豐周國民要高出一個拳頭,而最正宗的米蘭人棕發藍眼,體態魁梧,比之南疆人猶顯強壯。三個國家和平相處相待久有年歲,隨著邊防貿易的密集型發展以及各國居民間流動性的逐年增強,自然為三國血統改造問題作出了突出的貢獻,額外又衍生出棕發黑眼,黑發藍眸等等類別的人種,突然之間,甚至難以分別究竟對方來自哪個國度。
從莫習仁的口中了解到這些信息,白蓮更加不屑地搖了搖頭,嘴角向一邊翹起,脫口而出:“你們真夠無聊的,不僅是你,還有你那什麼公子,都融合多少年了,還在意血統問題,純血有那麼重要麼?向前追溯五千年,還不都是一群渾身長毛~~~~唔唔”
事實上,有些話還沒說出口她的嘴巴就被天青眼明手快地捂住了,他也搖了搖頭,嘴角抿了抿,作出一個“不要再說”的口型,又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確認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鬆開了手。
淩秋悅若有所思,雙目微垂很快又抬起眼簾笑道:“蓮女俠所提的內容倒是新鮮,改日在下一定好好討教討教。”
白蓮尷尬地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額,其實也沒啥,山野歪說,我,我隻是引用,嗬嗬,引用。”她轉開眼睛,又跳起來:“哎呀,真是餓了餓了,趕緊找個地方吃飯吧!一定要吃好的哇,金主,這點飯錢你該不會小氣吧!”
話音剛落,他們便被突然擁擠過來的人給擠開,慌亂之中,天青急急地抓住了白蓮的手腕,好不容易將她拉至身邊,躲過人潮溜到邊角落裏站穩。
不知道什麼人撐著嗓子喊了一句:“公主來了,快跑啊~~~~”
白蓮明顯感到人群越發混亂了,夾雜著一些人的高聲叫喊和驚呼:“快跑啊~~~~”“糟糟糟,來不及了!”“哎呀,錢包不見了,哪個殺千刀的。。。”“劉麻子你別推我。。。。”
更加令人驚奇的是,片刻間還如潮水般湧動的人群竟然在分分鍾內還真就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躲的躲,藏的藏,零零散散還有一些沒來得及從路麵上消失的也紛紛搶過路邊小攤上的遮塵灰布直接就纏在身上,然後安靜地蹲在了一些大戶人家的門口,愣是拚命把自己偽裝成不會說話的灰蘑菇。這一段街頭最搶眼的便恰好剩下他們四人了。
“喂喂,小青,你看這些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我看,恐怕病的不輕~~~”
接下來所見的場麵很快就讓她瞪掉了眼珠子,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正前方位,走來六個清一色黑衣勁裝男子,手裏各牽著一隻額寬頭方,門牙突出的凶悍獵狗,在他們身後,緊跟著六個羅衫飄飄的碧裳少女來,這些少女一個個雲鬢高挽,體態若柳,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花籃,行走之間,纖手微揚,柔嫩多彩的花瓣便淩空灑落下來。伴隨著花香,後麵還跟著四個身形彪悍的黃衣轎夫,平穩地抬著一乘明紅小轎。隱隱約約地可以望見小轎後頭似乎還有人影晃動。
白蓮杏眼圓睜,驚訝地微張著嘴,使勁兒抻著頭想要看看清楚。誰曾想,那轎子突然停了下來。
轎簾裏探出一隻白皙嬌嫩的手來,隻聽一個嬌嫩聲音驚喜呼道:“淩哥哥!”語聲未了,一個紅色身影翩然躍出小轎,如離燕歸巢一般直直地飛掠而來,撲向了正欲躲到屋角後麵去的淩秋悅身前。
“額,如果這就叫保持血統純正,嘖嘖,那還真該改良改良了!”
白蓮搖頭晃腦地說的很小心,側過去的頭正好對著彎著腰的天青的耳朵。絲絲熱氣噴到耳部,天青覺得癢癢地有些不舒服,一邊回話一邊轉過頭來:“什麼?”剛轉過四十五度,唇角處忽然觸到一片柔軟,雖是一觸即分,但已足夠他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臉頰偷偷爬上一片可疑的淡紅色。
“我~~~”天青支吾著,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噓,收聲!”
可是已經晚了,那紅衣少女注意到他們,柳眉一皺,藍盈盈的大眼睛裏飄過一絲煞氣:“你們是誰?竟敢如此無禮!玄衣隊,放狗咬他們!”
離他們僅十步遠的黑衣男子得令,撮唇發出一聲短促的急呼,手上韁繩一鬆,那六匹凶悍的獵狗頃刻間就衝鋒到了他們麵前,腥熱的呼吸甚至都噴到了她臉上。白蓮心頭一緊,幾欲叫出聲來,眼前一花,已有人抱著她的腰縱上了屋頂,暫時性脫離了危險。
“小青,嘿,還是你反應快,這什麼公主實在是太驕橫了!”
“恩,沒事,這屋子夠高,它們上不來。看看情況再說。”
居高臨下的視角不錯,似乎淩秋悅和那紅衣女子低聲說了句什麼,眼見得那女子突然間麵色陰鬱,激烈地同他吵起來:“我不管,你答應給我了,怎麼還能要回去!姓淩的,別以為你跟著牧哥哥就能欺負我,不信你去問他要,看他幫你還是幫我!嗚嗚嗚,氣死我了~~~~”
天白二人麵麵相覷,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牧公子是公主的哥哥![/si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