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好奇害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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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標題:白湖奇遇,初識武學
阿立一路蹦蹦跳跳,身子竟躥的飛快,每每把白蓮丟出老遠,又掉頭回來,如此反複,它倒是自得其樂,騰躍翻跟頭的耍寶,逗的白蓮又是驚奇又是發笑。
他們無形之中已遠離了適才用飯的屋子,卻是走上了一條陌生的道路。一路上倒不寂寞,芳草如茵,雜花生樹,偶有清脆的鳥鳴點綴其間,不等他們的腳步聲靠近便稍縱即逝。雖然白蓮沒有武功,腳下也甚迅捷,阿立更是耐力長久,如此一來,他們竟然走出十餘裏,已遠遠地將先前落腳的庭院拋到了身後。
眼前一片交織的藤蔓,堪堪把前麵的路給擋住了。阿立身子小巧,倏地就穿了過去,白蓮哭笑不得,抱緊頭部矮下身子也跟著一點點往前擠,少不得手臂腳踝處依然被帶刺的藤蔓掛出細微的傷口。好不容易穿過糾纏的藤蔓帶,一時不察,腳下卻是下山道,因為剛才勁道使得猛了,腳麵處泥土又甚為濕軟,她不及站直已滾了下去。直到滾出十來米遠,白蓮的身子被一顆古鬆攔住,這才緩了下墜的巨力。她深深喘了口氣,掙紮著貼著古鬆的枝幹爬起來,恨恨道:“阿立你個小笨蛋,帶的什麼路啊!我這老命差點都交代了!”“呦兒呦兒~~~”阿立突地低低叫了幾聲。白蓮極目四望,這才發現這株斜斜長成的古鬆下方兩米遠處掩映著一方小小的凸出來的平台,阿立正伸著前腿伏下身子躺在那裏。
白蓮心中焦急,向著阿立喊道:“喂喂,阿立你沒事吧?”一邊就順著枝幹慢慢地往平台的方向爬了過去。爬到盡頭,她小心地躍下,剛一著地,一個小小的身子就鑽到了她懷裏,先用大大的尾巴然後用濕膩的小舌頭問候了她的臉。白蓮心頭一鬆,抹了把臉嗔道:“阿立,你這小家夥太不聽話了,我還以為你。。。唉”阿立昂著頭,紅紅的眼珠子轉了轉,又在她身上蹭了蹭。白蓮此時形象頗為狼狽,身上的衣服灰撲撲的皺成一團,手上腳上都被劃出一道道細小的刮痕,她卻顧不得痛了,盯著眼前的景象發愣,誰能想到這後麵居然隱藏了一個看起來很巨大的山洞,隱隱約約可聽見水聲淙淙,似乎是從洞內傳出來的。白蓮不禁吃驚起來:“這深穀倒是很多奇怪的地方,阿立,你最好告訴我這是你的故居啊啥的,別給我招惹了什麼蛇啊虎的,那我就不喜歡你了!”嘴裏這麼說,她還是抱著阿立走進了山洞。
耳聽得水聲漸響,白蓮又加緊步子往前趕,卻見洞內深處一麵峭壁上突出一個口子來,銀白色的水流潺潺,泄入一座清澈晶瑩的湖水中,甚至微微籠起一股極淡的白霧來。她驚異不已,下意識的湊近前看去,懷裏的阿立一翻身從她懷中躍出,白蓮不以為意,卻被湖畔一叢叢碩大嬌美的花兒銜住了目光。洞內雖深,卻仿若用了些什麼工具在內壁頂上鑿開了一些大大小小的洞眼,剛好將光線導了進來,一束隱約的白光正流淌在那叢花兒上,更顯得搖曳生姿。
不留神間,她腳下打了個滑,似是什麼外力又推了她一把,白蓮一下子便往湖中跌去。她頓覺慌亂,胡亂揮著手臂驚叫道:“阿立,阿立!”無獸應聲,而她已然往水中落去,白蓮心頭叫苦,想她雖長在南方卻絲毫不通水性,這白湖又不知深淺,此番落湖,怎麼還能活得命來?失望之中,她更是揮舞著四肢,努力地去想那些電視中遊泳的鏡頭,回想別人都是怎麼遊的。
湖水卻是冰冷的,甫入湖中,白蓮凍的牙關緊咬,手勢都慢下來,好在湖水並沒她想的那麼深,等她撲騰幾下就發現湖水才抵達她大腿處。她呆呆地站在湖裏半晌,忽地發現露在湖水外麵的部分更冷,一狠心坐了下來,正好露出肩膀。脖頸以下便繚繞著一圈輕霧。
白蓮顫抖著,四肢都僵硬起來,牙關咯咯作響,她咧著嘴,咬牙切齒道:“阿立!看你帶的好路!”果然好奇害死貓,她大意了,大意了。這什麼詭異的湖水啊,水中冷,出了水感覺更冷,唯有繼續端坐水中修煉肉身防凍大法。眼光順著那一帶水流從峭壁落下,白蓮又發起愁來,在這凍死不算殘忍,又要凍死又要淹死還要餓死,那可就太慘無人道了。如此糊裏糊塗亂想了一陣,白蓮忽然醒起阿立好像自那會離開她之後就不見了,想到此節,她猛地站起,卻又立即軟倒下來。
剛剛那一眼,沒看到阿立的影子,卻眼睜睜地和阿鳳那雙凸出的大眼險險對上。白蓮頓時就氣餒了,心情沉痛異常,悲歎道:“阿鳳啊阿鳳,難怪你是世界上很可怕的物種,能爬樹也就算了,萬惡的主居然教會了你遊泳,這讓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這時,她無比懷念穀中那位劍眉鳳目的灰袍客來,她白蓮是不能拿這阿鳳怎樣了,那灰袍客還是有些法子的,若能救上她一救,她一定感恩戴德,萬死不辭。一轉念,憶起阿鳳就在湖岸蛇視眈眈,就算灰袍客願意救她,似乎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實在是大凶之兆啊!
思及此,白蓮索性雙眼一閉,佛祖說得好,懼由心生,眼不見為淨。或許是她在水中坐的久了的緣故,竟不像剛入水時覺得那番寒涼了。既然如此,她寧願窩在湖中也不敢上岸了,心裏祈禱著最好是那條蛇也畏凍怕寒,不趕下水,那就完美了!
不知過了多久,白蓮突地感到胸腹下方仿若有一股細流涓涓湧動,緩緩遊入四肢百骸中,初始她還隻道是恍惚的錯覺,慢慢感到那股氣息遊動地越來越急,她一口氣沒能喘上來,胸腹間頓覺淤塞難過,想要嘔吐,卻又嘔吐不出。白蓮驚慌異常,想要握拳,手卻凍的麻木了,她長歎一聲,隻有僵著不動,這一任其自然,那股突如其來的嘔吐之感反而漸消,身上漸漸開始有了知覺,甚至由內而外升出細微的暖意來。
等到周身終於能夠動一動,白蓮睜開雙眼,小心翼翼的站起,摸索著往湖岸趟去。往四周打量了一圈,好像沒有了那條大黑蛇的影子,她這才放寬心,左手扣住岸邊的石頭,就努力向上爬。右手搭上去的時候摸到了個圓溜溜的小東西,她順勢摸過來看了看,卻是枚紅豔豔的果子,隨即欣喜地叼在嘴裏,再往上躥出一步,一晃眼瞄到岸邊不遠處居然平平趴著阿鳳,白蓮雙眼一黑,再次平平跌入湖中,掉的心甘情願,落得無怨無悔。
老天爺可不可以告訴她,為什麼阿鳳這麼陰魂不散的守著她,到底它是要幹嘛要幹嘛啊?阿立呢?那個混蛋的路癡,把她丟到湖裏不聞不問的,那又是要幹嘛要幹嘛啊?白蓮悲憤地拍打著湖麵,不小心嘴裏的果子掉了,嗆進一口水,她掙紮著爬起,扶著湖壁連連咳嗽了幾聲才緩過勁來,手下一鬆,似乎壁上坑坑窪窪地有些咯得慌。湊過去仔細一瞅,原來是不知道用什麼尖銳的東西刻出來的蓮花,寥寥幾筆,倒是頗有神韻,無怪乎摸上去手感不對。一凝神間,看到那刻出來的蓮花旁還有別的圖形,線條略微簡單些,像是有一排姿勢不一的小人兒在舞蹈一般。白蓮順著那些圖形的位置繼續往下看,後麵的圖形又不同於剛才所見,依稀從身形上能看出在做某種動作,倒像是栽花種草的那種姿勢,最後麵甚至還有舞劍的,光看簡陋的圖形尚能感到身姿輕盈靈動,頗為有趣。白蓮看得入神,直到頭上淋下冰冷的湖水,這才發現無意間竟然走到了那湖水流瀉的峭壁口下,她趕緊退後幾步,抹了把臉,也來不及再細看那最後一排模糊的小字寫的是什麼。
“嗷嗷~~~”
一聲低吼讓白蓮驚異地轉過身來,定睛一看,卻是阿立小小的身影站在岸邊。白蓮欣喜的奔過去,腳下趔趄了幾下,又站穩。走得近了,才望到阿立朱紅的圓眼,白蓮假裝惱怒地吼道:“壞阿立,我可不喜歡你了!”“嗷嗷~~~”阿立撒嬌似地翻了個跟頭,低頭拱了拱,便有幾顆紅彤彤的果子落下來。白蓮隻道是它調皮,便伸出手一個個接住,少頃就兜起一捧。再看向阿立,卻發現它口中銜起了一卷古舊的冊子,正欲扔下。
“別別,會打濕的!”白蓮手中已握滿了果子,再也騰不出空來,唯有開口喝止阿立。沒想到阿立這次一點都不聽話,仍然把那一卷冊子拋入湖中。做完這一切,阿立也不看她,顛著小腳丫,一搖一擺地跑遠了,於是,那大黑蛇阿鳳又不知打哪兒躥了出來,很盡職地守在岸邊一動不動。
“我的天哪,壞阿立,你這是要囚禁我麼?我這命怎麼就這麼苦啊~~~”白蓮苦笑著哀歎了一聲,她的衣衫都是濕透的,不敢立在空氣中久站,唯有迅速坐下來,反倒這冰涼的湖水還能刺激著體內升出一股暖意散入全身。
待冷靜下來,白蓮斜眼一瞟,那卷古舊的冊子居然好端端浮在水麵上,隨著水波顫動一晃一晃,就是沒有沉下去。她心思一動,一手縮在胸前兜著那捧果子,一手伸過去將那本冊子撈到身旁。冊子不知道是什麼質地的皮革製成的,在這冰湖裏泡的軟了,封麵上的字依然清晰可辨:徽照心經。
跟心經二字掛鉤的,白蓮能想的起來的就是小龍女修煉過的《玉女心經》了,摸著這卷冊子上那幾個瀟灑狂放的大字,她心下大喜:莫非這也是本武功秘笈?如果是,那可就太好了。思及此,白蓮興致勃勃地翻開第一頁,入目是密密麻麻的隸書:養生之術廣無邊,深則入聖淺延年。研窮法理五十載,不離陰陽是真詮。本身同類虛空別,精氣與神總相連。真假先後須細辨,毫厘差錯隔天淵。六度之禪最為高,養生極則難比肩。鉛汞陰陽都揚卻,人心不起道心圓。先天之先唯此是,法身煉就色身全。同類虛空皆可攝,體用動靜相循旋。龍虎並用大丹法,身外陰陽顛倒顛。南宗真秘賴福德,緣淺智劣隔萬千。此唯呂祖豐翁輩,逍遙自在伴花眠~~~~走馬觀花看完一頁,白蓮立即失了興趣,這些內容對她而言,未免太過抽象,一時半會兒,她很難理解到其中的涵義。
左右無事,她索性放開這卷冊子,揭至第二頁,就著懷中那一堆紅果邊吃邊瀏覽。第二頁好似記載著一些歌訣,什麼‘風吹荷花,左右搖擺,飛雲流水,穿連不斷,踩步懸肘,運氣養性,慢勁快打,環套八法’,什麼‘來去星女擲靈梭,夭矯矢魔翻翠袖。自身直指日車停,縮首斜鑽針眼透。百折連腰盡無骨,一撒通身皆是手。餘奇未竟己收場,鼻息無聲神氣守。’這些倒有點類似唐詩宋詞的寫法了,白蓮心道:“如果這些歌訣也是心法,卻是應該如何練的?阿立丟了這本冊子進來,我卻苦於沒有師父,便連入門的淺顯功夫恐怕都習不成了。”如此想來,不禁喟歎不已。
“你怎地闖入穀中禁地!”
驀地聽到人聲,白蓮心中一凜,舉首審視,岸邊不知何時竟然立了個人,一襲白衣,袍角微揚,肅肅如鬆下風,爽朗淸舉,正是白日裏見到的那位灰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