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使世界如同荒野,使城邑傾覆,是這個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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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靜謐的分界河畔
這是一個奇特的地方,是天界與魔界的分界點,一邊是極晝一邊是極夜的南北極現象獨一無二,穿過魔界的分界河邊此時正有一個人在徘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暗沉的夜色仿佛也因為這個人有了不一樣的光彩,那半邊夜空上的明月也自慚形穢不再露出身影,映襯的這裏更加有一種神秘莫測的美。
“撲通!”寧靜的分界河上突然響起了清晰的落水聲。“咕嚕嚕~”接著又傳來了可疑的聲音打破了原本肅穆的氣氛,也驚動了早已等候在此的人
“為什麼現在我們每次見麵,你總能有這麼與眾不同的開場?”帶著忍不住的笑意,伸出如玉的手將溺水的人撈了起來。
“咳咳咳...”幾乎要把心肺都咳出來,米凱爾懊惱的捏緊了手中的晶石,他怎麼知道這破石頭少說一個字都不行?說是‘分界河’就把你扔在分界河裏,絕不把你扔在岸邊,害的他現在如此狼狽。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米凱爾抬頭看這眼前佇立的人,記得第一次看到他‘人形’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黑夜裏,那無可比擬的美就震住了他的心,而現在,他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綻放著溫柔的笑意,如月的眼眸印出了自己的身影,仿佛這世界就隻剩下了他們兩人,這,是夢麼?可是又如此真實,這個不應當出現在世間的人如此真切的出現在他身邊,他迷茫了,這樣一個人真的曾經愛過他麼?還是他隻是這樣夢到過?
“落了一次水,把人淹傻了?”他輕輕抱起了呆坐在岸邊的人,淡淡的銀光從手指透出,原本濕透的人身上開始回複幹爽,淡淡的溫暖從身上升騰,米凱爾趴在他懷裏,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他抓緊了抱著他的人的衣服仿佛抓住了全世界,一種陌生的感覺讓他近乎哽咽,如同找回了遺失已久的珍寶。他們兩人都沉默著沒有人說話,米凱爾感到心裏從沒有過的寧靜,這是他所有記憶裏所沒有的平靜,甚至帶了幸福的感覺。
“為什麼那天沒等我醒就離開了?”許久之後米凱爾埋頭在他懷裏悶悶的問,雖有千言萬語想要問他,卻隻剩了這一句。“你還沒有覺醒,沒有想起所有的事,我隻是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米凱爾詫異的抬起頭“選擇?什麼選擇?”
路西華沒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鬆開了米凱爾,看著滾滾而去的分界河,靜默不語。米凱爾感到一陣涼意慢慢滲透而來。
“墜天之前我曾經問過你,如果有一天我和神站到了對立麵,你會站在哪方?萬年前,你選擇了神,現在,我的米凱爾,你選擇誰?”米凱爾正想說些什麼,路西華製止了他“先別急著說,你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即使作出選擇也未必是你的真心,我會等,等你自己找到真正的答案。”路西華的手慢慢撫上米凱爾的臉,雙眸深情的凝視,仿佛要把他的容顏印刻到心裏去。
“別看”米凱爾轉過頭去,下意識的想起了曾經‘自己’的容貌,那如同太陽的美貌,已經沒有了,現在這凡夫俗子的身軀怎麼能配得上眼前這三界最璀璨的光輝?
“傻瓜,你以為外在的容顏能改變我的感情麼?”路西華不讓他逃避自己的視線,“我愛的是你,不是那浮華的容顏,我要的隻是你的靈魂你的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我的米凱爾。”炙熱的雙唇壓了下來阻擋了米凱爾的所有疑問。
冰冷的夜也似乎因為擁吻的兩人而變得柔和溫暖,而與之相反的對岸,雖然一直是白天,可是卻隱含一片肅殺之氣,尾隨而至的查德希爾看見了對岸發生的一切,一直緊握的雙手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了肉裏,殷紅的鮮血滴入了大地。他想衝過去,想抓回米凱爾,問他怎麼能,怎麼能背叛大家的信任,和那個背叛者私下見麵,還...可是他不能,他甚至不能移動自己不再看那讓自己傷心憤怒的一幕,對岸那個人強大的氣場壓的他動彈不得,仿佛在嘲笑他有多麼可笑,原以為成為了六翼就跟他並駕齊驅了,能守護自己想守護的一切了,可是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渺小,在那人強大的力量下,連逃似乎都沒有了力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岸的米凱爾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似乎是回天界了,那個人就站在對岸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什麼也沒有說,轉身離去。查德希爾癱坐在地上,懊惱的說不出話來,路西華雖然沒說任何話,但這更能表達他對自己的蔑視了,自己連做他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嗎?“砰!”一聲巨響隨著他的拳頭落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不!他絕不放棄!查德希爾深深地凝視他們遠去的地方,暗暗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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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凱爾坐在殿前的石階上久久不能回神,仿佛還能看見那人魅惑的容顏,溫柔的話語——甚至炙熱的吻,他失神的撫著唇,那上麵好像還停留著他的溫度。不行!他這是怎麼了?好像入了魔一般,那個人到底約他有什麼目的,他們的過去是什麼?他為什麼成為一隻貓跟在他身邊,後來又為什麼消失了?這些問題他居然一個也沒問!難道那個人隻是為了...為了吻他麼?想到這裏米凱爾的雙頰仿佛著火了一樣,該死的!他到底給自己下了什麼咒,他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
“米凱爾大人...米凱爾大人!?”
“恩...啊?”米凱爾突然反應過來,有人在叫他!他抬起頭來,終於發現麵前站著一個他忽視好久的人正充滿怨念的看著他,“卡...那個,卡麥爾?”他遲疑的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紅頭發天使,“米凱爾大人,您在想什麼?”卡麥爾看著眼前臉色好像番茄的米凱爾,大人的外貌和以前不一樣了,怎麼好像性格也不太一樣了?以前的米凱爾威嚴而慈和,如同旭日東升,同時充滿了距離感,除了查德希爾大人敢和他旁若無人的嬉笑,別人根本不能接近他,然而現在的米凱爾大人,怎麼說呢,有了‘人’的氣息,雖說他現在確實是凡人的軀體,可是...臉紅的米凱爾大人...呃,以前是怎麼也不可能看到的吧。
米凱爾似乎發現他‘奇怪’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你找我有事麼?”
“那個,米凱爾大人...”
“你可以直接叫我米凱爾。”米凱爾打斷了他,自從來了這裏,除了查德希爾和神廟裏的那位,別人都是大人大人的,實在是不習慣,他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本來叫他名字的人不多,但是現在非但有了個新名字,後麵還多了個尊稱,無論怎麼聽,都隻會很陌生吧,既然自己已經決定了過一個新的‘人生’,那麼無論是‘煞七’,還是‘米凱爾大人’都不是他的名字了,他隻是‘米凱爾’而已。
“這怎麼行?”卡麥爾直覺的想拒絕,可是看到米凱爾沉下來的臉色,積威之下不敢多言。“米凱爾大...米凱爾”他叫了幾萬年的大人,現在突然改口,更不習慣啊!硬是在舌頭上轉了個圈又吞下去了,“查德希爾大人說,您既然已經回來了,不管怎樣,應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來,雖說他現在代替您統領天使軍,可是畢竟不是長遠之計,您還是現在就開始熟悉熟悉自己的‘職務’的好,到時候您恢複神力的時候,也方便些啊,所以...您現在要跟我去戰鬥天使的營地麼?”“戰鬥天使的營地?”米凱爾詫異的說,這個查德希爾搞什麼鬼,現在的自己在這裏可謂是‘手無縛雞之力’,無論作為人類的自己是如何強,可是和會‘法術’的天使比起來,自己可是脆弱的不堪一擊啊,雖說頂著熾天使長的名字,可是他可沒天真到以為現在的天使軍看到這‘德行’的自己還能想起以前的‘威信’和能力對自己敬重有加什麼的,而且現在的領導者是查德希爾,自己這樣跑去算什麼?勞軍?閱兵?還是——訪友?
“米凱爾——您不想去麼?大夥可是很期待您能去呢。”卡麥爾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的臉色,“雖說現在的戰鬥天使好多是後來提上來的新人,可是以前的老部下還有好些呢,他們都很想見您呢,您真的一點,一點都想不起來麼?”
米凱爾看著卡麥爾著急難過的臉,那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這個天使無論是夢裏還是現在都是自己最忠實的‘崇拜者’,就是在天使裏,他也看的出來,這個叫卡麥爾的心靈純潔的不可思議,這樣的老實人,而且對他如此——他要是拒絕他的請求好像是無情了點,反正就是去看看,又不能把自己怎麼樣,米凱爾下定了決心似地“我去,我去就是了。”
“真的?”卡麥爾如同複活了一般,欣喜的跳了起來,拉住米凱爾剛想表達自己的激動,又突然想起了他的身份,僵住了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米凱爾微微一笑“那裏好像很遠,我現在自己又不能飛,你帶我過去吧?”“恩恩恩,好。”卡麥爾立刻把剛剛的尷尬忘得一幹二淨,帶著米凱爾飛了起來。
被別人帶著飛和在馬車裏是不一樣的,卡麥爾的飛行速度不快,但是很穩,周圍的景色如同走馬燈在他眼前一一晃過,恍惚之中,他居然又看到了路西華,不應該是路西菲爾,銀色的長發隨風飛舞,那張溫柔的臉看著‘他’:
“米凱爾,我和神,你選擇誰?”
“米凱爾,不要恨我。”
那如月光的銀發突然染上了血紅的顏色,路西華全身浴血的看著他
“不要哭,米凱爾,你不是戰士麼。”
“我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米凱爾,你要殺我麼?”
“你要殺我麼...”
“米凱爾大人您怎麼了?”米凱爾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落在實地上了,卡麥爾疑惑的看著他,他扶著額頭,自己剛剛又神遊了麼?他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幻象,明明知道是幻象,可是感覺卻那麼真實,那——是過去麼?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真的像其他人告訴他的那樣,路西華背棄了神,而自己為了守護天庭以命封印了他麼?可是剛剛看到總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過去一定有什麼秘密!也許現在開始多接觸接觸‘他的過去’,能發現些什麼,想到這裏,他感到自己心定了。他甩甩頭,看向卡麥爾:
“卡麥爾,我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