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情長(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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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
    阜雲拿起放於他右側的小簍子,上邊他已經用黑布遮得很嚴實,絲毫也不能曝露出裏麵的遊梅。可是這樣子會不會更加惹人注意?雖說遊梅確實是稀有的東西,但是在餘香縣每年的秋冬還是會開滿遍地。所以對於阜雲如此的謹慎,我有些疑惑。
    我和阜雲一起大步走過那些異裝人身邊的時候,我看見那個有著狹長鳳眼的人把手裏的一顆翠綠的珠子放進杯子,清水隨即由淡化綠,隻不過眨眼功夫,他就已經仰頭喝下。我在他回頭的時候轉身跟著阜雲跨出門外。不過心裏還是在想,那杯水究竟是什麼呢?
    和阜雲共騎一馬,我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也許是我對阜雲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吧,所以我可以沒有一點扭捏。
    在阜雲駕馬的時候,通常都是聚精會神,半點沒有放鬆。可是今天他卻破例了。
    “夏恩。你害怕嗎?”沒有想到阜雲會這麼問我,而且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猶豫半會才開口:“你指的害怕是什麼?”
    正當我在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零星的雨點突兀而至,涼涼地打在臉頰,有些生硬的刺痛。
    秋雨!是秋雨!
    “阜雲,你看,秋天的第一場雨居然下起來了。”我無視雨點越漸密起來,開口雀躍地說。
    沒有等到阜雲同感,卻聽見他低低喃了一聲:“不好!”
    “怎麼了?”
    他並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對我嚷了聲:“抓緊了。”
    我知道他是要加速了,便緊實在他腰間的手。風雨漸大,我開始低頭盡量躲在阜雲的背後。過風的馬蹄印清晰地留在一路北去的路上。
    深淺不一。泥濘分濺。
    阜雲很快找到了一個藏身之所——一座看似人去樓存的木屋。
    我們下馬後快跑進那裏。我擔心過風,所以把它也帶了進來。本來就不寬的空間如今更顯狹小了。
    剛落下的秋雨似乎為秋季的沒落冷寂更添加了幾分。空氣裏流著凝結的味道,就連手也冷了起來。
    我邊用袖子擦著額頭邊看起屋子的情況。
    一共有兩間屋。一間是裏屋,想必是屋主休息的地方。而另一間就是我和阜雲現在所呆的位置,這裏什麼也沒有,在我們的正下方周圍有四個略顯深凹的痕跡,想來應該是以前放四方桌的緣故。
    環顧四周後,我突然想起剛才阜雲問過我的話。
    “阜雲,你剛才指的害怕是什麼?”我回頭看見他正沒有聲響地檢查著小簍子裏的遊梅,沒有半點在意我問的話,覺得奇怪,便走了過去。
    視線往簍子裏一落,便發現不好。因為裏麵的遊梅草的葉子開始卷縮泛舊,遊梅草在枯萎!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怎麼了?”我抓起遊梅想看個仔細,卻不料一觸及,遊梅的莖葉便迅速碎裂開來,散散地落滿了手心。我驚訝異常愣看著,不知為何。遊梅葉濕濕地黏住我的手,一片一片地裂痕。
    阜雲緊皺著眉頭,半響才說話:“遊梅見不得秋雨。”
    遊梅不能淋到秋雨。可是,植物不是需要水分嗎?秋季的第一場雨不是會為它施肥,成它茁壯嗎?
    “難道餘香縣的那片遊梅現在也都枯萎了?”如果是這樣那該怎麼辦?
    “不全是,如果還是生長在土地裏就用不著擔心。要擔心的就是已經連根摘出了的遊梅,那些是不能夠淋到雨的。”阜雲簡單地向我說明。
    “怎麼會這樣?!”我不免驚訝。
    “這就是遊梅的特性。”
    “難道這就是遊梅珍貴的原因?”
    “部分是。”說著,阜雲撥開簍子最上層的已經碎了的遊梅,從底下拿出幾許還完好的遊梅草,“當然它的珍貴還在於奇特的藥性。”的確,對於遊梅的藥性我已經從阜洛口中知道些許,從那些月齡和哥哥的事情中。
    掌心的遊梅草已經化開,蓄積了翠綠的水蔓起在了我的掌紋中。我不由自主地低頭輕點一口,舌尖的味道有些涼,隨即沁入我的喉間,甚至脾胃。我不知道其他人嚐過它的味道又是如何,隻是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阜雲,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常年跟隨莊主,也是聽他說起過。”他想了想,再次說,“如果你想知道的更清楚,可以借此次問問莊主。”
    阜洛。對於他,我知道的真是太少了。我和他,還隻是兩個互不熟知的人。不知道此次前去,會不會改變什麼?
    等我低頭的時候,掌心裏化開的翠綠的水已經消失的無蹤。狹長的紋路絲毫也不見它的蹤影,莫不是被掌心吸收了,又或是蒸發了?
    “阜雲,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剛才說得害怕是什麼?”我對於他問的話一直耿耿於懷。
    這次,他倒是沒有不理,臉色瞬間冷硬了起來。俊美的臉上不見了任何的春風。他走到過風身邊撫著它的鬃毛。
    “夏恩····”阜雲看似琢磨了一陣才開口,可是卻隻喚了我的名字,終於等了好久,他才再次開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答應救夫人,但是對於你的決定阜雲還是要表示感激。”
    “就連莊主都說,夫人的命已經懸在門關了。此次莊主請你前去,連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也許會傷了你,卻未必可以救得了夫人。這樣子你還一心要救夫人嗎?”
    阜雲明白地說出了後果。
    他問的就是這樣子,我會不會害怕?
    “既然決定試試,就不必想它成不成功,如果開始就想這些,那結果無可厚非——會失敗。”
    如果說我不害怕,那是欺人的。因為我不知道願意嚐試救月齡背後的結果是什麼。如果失敗,那些掛於心的傷害又是什麼。
    “阜雲。我們都應該相信善良的人是不會早喪命的。”我走近過風一步,“月齡是善良的人。”
    阜雲聽著我的話,轉頭看看外麵。
    風雨依舊。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與此同時,屋外響起了零散的敲門聲。
    難道也是躲雨的人?
    阜雲原本放在過風背上的手突然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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