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窗外吹進的風太強烈，還是因為祥玉的話，我突然感覺有些暈眩。明亮的燈火變成看不忘完的星星揮灑在我腦海。踉蹌一步，怕要撞上桌腳，幸好一雙手及時扶住。祥玉借勢扶我坐下。那襲單薄的衣裳隻離我半寸。一種莫名的悸動蔓延在周圍。
    “沒事吧？”祥玉的話總是那般及時，像是遙遠時光的回憶。
    我定神，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叫作我救不了月齡？難道他也知道月齡的事··
    祥玉坐下在我左邊的位子，沒有嚴肅的表情，隻是少了一份安詳。
    “阜洛沒有告訴你。”他說完拿起桌上的茶壺為我倒上一杯，然後看著我。
    “他應該告訴我什麼？”本來有些平靜的心情又被祥玉莫名地挑起漣漪。
    “術族之女月齡的生命已經告急，隻有在近期注入新鮮血液方可延續。”說到這，祥玉卻停住凝神，隨後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關上窗。月光漸漸隱蔽，房中隻有絢爛的氣息緩緩流淌。
    “而血液並非一般，而是要你在破處女之身後一個月間的血液，以及加上遊梅草的汁液。”
    遊梅草難求，至於我的血··遙遙無期。
    難怪阜洛要我仔細想好後才做決定，這會付出我的一生。左胸堂跳著的是兩個人的心。阜洛說過隻要我活著，他就會付出一切保全月齡。那反過來，月齡的命是不是牽動著我的命呢？難道我和她永遠都要這樣牽絆嗎？
    “祥玉··是不是這樣月齡就可以得救？”爹要救，月齡也要救。現在最重要的是爹。
    “嗬嗬··”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卻突然自顧笑起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輕快的聲音從齒逢間拋出。那麼久來，我第一次看到祥玉的笑，隻是聽得我心裏有些緊。
    “你若回去就救不了月齡。”祥玉終於恢複原態和我說話。沒等他說完，我便搶道，“爹要救，月齡也要。”他們兩個同樣重要。
    不明白他的意思，“為什麼回去就救不了月齡？”
    隻見他皺皺眉，最後才看著我說：“你如果回去就會被抓。這樣的你還能救誰呢！”祥玉輕歎一口氣，雖然極輕，可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祥玉是三王爺，再怎麼說他的五弟也該是尊敬他的。如果他幫我，那救爹的把握是不是更大。想到這，我速起身朝祥玉走去。剛靠近祥玉，就覺得一股涼氣簌簌串起，一陣發冷。窗戶並沒有完全關攏，敘敘秋夜的涼氣隨著半分空隙朝屋裏湧來。祥玉穿的這麼單薄，會發冷也不怪。可是這樣會生病。
    我不自禁地拉著他的手臂往後靠，一碰才發現真的很涼。他好像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做，回頭愣愣地看著我。不過半秒，我就落入了他緊實的懷抱。我沒有掙紮，我似乎並不討厭這樣。可是，我也不討厭阜洛的懷抱。
    “祥玉··”我輕輕喚他，“明天我就回京，我要救爹。你要幫我。”
    我在利用他的感情嗎？我感到一絲不安。
    一夜無眠。
    從祥玉那裏回來，滿腦都是他說的事情。娘其實並沒有被抓，隻是她因爹的事憔悴不堪，一病不起。先是經曆哥哥的離去，然後再是爹的入獄。娘的心已經不能遭受一點不安了。現在的我隻想快點回家。我是娘的女兒，我該陪著她。
    既然娘也沒有被抓，隻是爹被關了，那為什麼祥玉說我回去會被抓呢？這種疑惑方才想起，可是我沒有多想，有太多的事充實著我的神經，昏昏沉沉。今天該是回京的時間。
    風和日麗，萬裏無雲。有的隻是芬芳的氣息，以及秋日特有的肅然之氣。
    一早我就去了月齡的屋子。剛走近，就隱約聽見裏麵的笑聲。門是開著的，我徑直走了進去。不料看見阜洛正和月齡說笑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當我苦惱的時候，月齡幫我解了圍。
    “夏恩姐姐來了，怎麼不告訴月齡一聲？”月齡今天的氣色比起昨天已經轉好許多。這是值得慶幸。
    “我剛來。”我惆悵著走近一步，阜洛站起身來剛好在我前麵半米的位子，“不知道阜莊主也在此，我正好可以一並說，夏恩多謝這幾日你們的細心照料，今日特來告辭。”
    “夏恩姐姐要回家了嗎？”月齡露出一副難舍的表情，“那還會來嗎？”顯然月齡是在擔心我昨天對她說的話了。
    “我一定會回來的。月齡，要等我。”說完，我對她微笑以示我的肯定。本想就此告辭，阜洛卻疾步追至門口。
    “阜莊主不必送。夏恩一定會盡快趕回。”他似乎像是要說什麼，可是聽到我這樣一說，便也放我離開。
    今日回京。願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