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走向窗戶的那頭，矮小但精致的土方花瓶中的育齡花正隨外的風輕輕晃動。我伸出手正想要觸碰它，可卻一陣暈眩，我踉蹌地退後兩步，扶住桌子。聽著細步走進的聲音，我快速搖了搖頭，站直身裝作沒事。等我定神後轉過身的時候，正好阜洛欲伸手拍我的肩。突然見到我轉身對上他，顯然有些頓了頓。隻見他好不關係地收了手，隨後又說道。
    “夏雲，你知道月齡是誰嗎？”他不會想說她是哥哥心喜的對象吧？可是就算是，現在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哥哥都已經不在了。
    他見我不答，繼續：“月齡的出生地是在雲國境外，那是個美麗的地方。滿地的靈草，靈動四方，卻不及被族人視為靈人的她。她為人善良，樣貌清秀，最值得一說的是她有族人沒法輕易學會的術數——換魂術。”
    什麼？換魂術。是當日我在讀心居裏從他那裏了解的術族所會的巫術。難道真的有術族？那琴月齡是什麼人？我終於不再沉默，追問道：“琴月齡是什麼人？”
    阜洛說著便走向床邊握住她的手。歎了口氣，繼續：“月齡是術族之女，雖然她並非是族長的女兒，可是以她的能力還是得到了術族之女的稱號。因此，她肩負了要延續術族命運的重責。如果不是那年雲國與立國的那場戰爭，如果不是她的善良，堅持要去救那些無辜的人。她就不會卷入，也不會失去她的··”阜洛就不明所以地說到這，不再繼續。見他隻是專注地看著琴月齡，我無奈走近他，卻不料見到琴月齡蒼白的眼角溢出的淚。這是一根蜿蜒的線，牽起了很久的記憶，不知誰能解開。
    “月齡不會失去什麼？”我突然發現我是顫抖著說出這句話的。從阜洛對我說過風的時候開始就擔心月齡是不是和哥哥有關。這時他突然停止，我百般難耐。
    阜洛隻是伸手擦去月齡眼角的淚，隨後輕輕地自笑起來。一時間沒有回答我。我見他這樣，本能地走近一步，但沒有想到他突然冰冷地看著我，站起身狠狠地抓住了我的雙肩，我踉蹌地急速退後，可他卻沒有因此放手，而是緊跟著我的步伐。我的肩膀在他強勢的力道下，瞬間感到疼痛。他卻沒有放手的意思。抬頭正好望進他複雜的眼神，溫柔不在。
    我不理會他冷酷的眼神，再次問起，“月齡不會失去什麼？”這一次他回答了，隻是他的答案讓我渾身一顫。
    “月齡就不會失去性命。”這簡單的一句話，阜洛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進了我的心髒。性命？月齡的性命？他在說什麼？難道現在的月齡不是真正的月齡？其實在幾年前真正的月齡已經死了？這怎麼會···
    阜洛成功地把我的思緒打亂了。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肩膀的疼痛瞬間轉移到了下巴，我定神，阜洛捏住了我的下巴，那兩道淩厲複雜的眼神越來越近。他沒有憐惜地吻上我的唇，用力撕磨著，他剛毅的唇欲敲開我的齒。隻是我討厭這樣沒有愛的動作，盡管他加大手上的力道，我還是死死抵住。四目相對。
    我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對我做出這般，這其中有恨，有愛，還是···
    “放手。”我呢喃著，並且用力咬破了他的唇，一絲鹹鹹的味道蔓延在我和他的唇上。他終於放開了我，他唇上蕩漾著鮮豔的痕跡。
    在阜洛離開我的同時，門被推開。門外是祥玉，他回來了。我看著他，祥玉的臉上是不能讓我摸透的表情，手上正拿著剛才見過的藥汁。他安靜地進來，到我身邊時卻看著我愣了下。我注意到他的眼眸暗沉了，隨即卻又明亮。離開我的視線，祥玉走向阜洛，隨即響起他的聲音。
    “剛回來就聽說夫人傷了。這是夫人的藥吧，剛從阜雲手裏接過。”祥玉說完順手把藥給阜洛。隻是阜洛沒有直接喂月齡，而是把藥放在床邊的凳子上。
    “多謝靖王。”
    “怎麼不喂夫人喝？”祥玉說著走向我，他的身形完全擋住了我對阜洛的視線，隻見祥玉抬手突然在我唇上拭了拭。我頓時明白，慌亂地用手抹了抹唇。
    “剛才喂了好幾碗，隻是月齡她咽不下，喝了就吐。待過些時候再喂。”阜洛如實稟告。
    祥玉回身對著阜洛，隻是我依舊被擋在身後，“本王在宮中不曾見過此藥，不知是何種珍奇？”祥玉輕描淡寫地道出了疑問。
    “育齡花。”阜洛倒是回答的快。原來是育齡花，難道後山的育齡花都是為月齡而種？我正疑問著，一聲微弱的聲音還是傳入了我們的耳朵。
    “洛···”這聲幾乎沒有氣息的話聽得我心疼。
    月齡醒來嗎？看來有好多事我得自己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