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肥肥又逗留了片刻，卻始終有點心不在焉。
    “肥肥？”
    “肥肥？”駱塵又叫了一聲，肥肥終於神遊歸來。
    “怎麼啦？”
    “你有什麼事嗎？”肥肥今天的舉止讓駱塵也有點狐疑。
    “沒有啊。”肥肥快速說道。
    駱塵心頭的疑雲更重了，肥肥的節奏很慢，這樣快的回答？“你還是快告訴我吧，你這樣不是讓我更擔心嗎？”
    “駱塵，”肥肥看著那雙明亮。清澈如山間的清泉的眼睛，還是猶豫了，這樣的事，現在告訴她嗎？
    “肥肥，你聽我說，”駱塵抓住肥肥的手，“我即使死，也希望能明明白白的死，有關我的事，我不希望最後一個知道。”
    罷了，就像駱塵說的，這樣的事，她是有知情權的。如果等她泥足深陷再知道，豈不是更差？“駱塵，我看到李文了。”
    “李文！”這些天，駱塵隻接過他的一個電話，隻聊了幾句就匆匆掛斷。難道他出了什麼事了？“他怎麼啦？”
    實際上，肥肥也隻由駱塵介紹見過一麵，可是肥肥知道，駱塵這樣向自己介紹李文，決不是一個普通朋友那麼簡單。嘴邊的話又開始猶豫起來，直到那雙青白的手攥的自己有一絲痛意。
    “李文，我看到他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吃飯，而且很親熱。”
    那雙手驀然地放了下去，駱塵病後初愈的臉更見蒼白。手背一暖，卻是肥肥的手覆了上來，駱塵抬起頭，看著那雙透著關切的眼睛，抿了抿唇，將肥肥的手握住，說道：“我沒事，我早該知道的。而且，我也……”接下來的話淹沒在喉嚨裏。
    “駱塵！”肥肥的眼睛已有了薄薄的水霧。
    “沒什麼，我們終是緣淺罷了。”
    悠悠的一聲歎息。
    “唉，我們別再猜來猜去的了，說不定那隻是李文的什麼親戚朋友呢？我看你還是自己問問好了，合則來，不合則散嘛！我們白骨精怕什麼？”腦中一晃而過那天看到的情景：女孩側著頭，微笑地靠在李文的肩膀上，絮絮地說著什麼，李文則一臉寵溺地看著她……那樣的神情，自己怎麼會看錯？隻是不願懷疑自己總是相信的那個人，寧可質疑自己的眼睛。
    “好，我們不說了，你說得對，我們怕什麼？”駱塵說著，眼前卻分明是母親在手術前緊緊握住自己的手，青筋跳地很高，勁卻極大。
    氣氛卻終究沒有活躍起來，30歲的女人，已經跨入了剩女時代，自己再不急，卻已無法麵對父母殷切的目光和旁人無端的揣測。
    “你呢？你的書怎麼樣了？”駱塵轉移了話題，即便突兀，她也顧不得了。
    “還好，”肥肥的臉上總算撥雲見日，“準備下個月在省圖書館搞簽售。”
    “啊！真的嗎？”駱塵也由衷地高興起來，堅持了這麼多年，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什麼時候，到時候一定要通知我，我可是你的忠實書迷。”
    “好啊，一定！”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塵世中，終究溫暖要多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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