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戀  第二十三章 憂傷還是快樂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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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茜請我們吃飯以示謝意,當我發現“馬墊兒”沒有帶盧菡來時就知道我和岩是多餘的。或許是因為我們的存在,方茜隻是不溫不火地說著她這段時間過得如何,但誰都能聽出她想表達的言外之意。
    我承認在“馬墊兒”和方茜剛分手的時候對方茜是抱著不滿的態度的,但比起“定時炸彈”似的盧菡,我對他們的複合充滿期待。
    我準備去廁所給岩打個電話借口離開,給他們營造個合適的氛圍。卻在門口碰到張妍,我自己都不相信再次看到她時心裏有種無法言喻的愉悅感。
    “想我了就打電話,幹嘛跟蹤我?”張妍一如既往地揶揄我。
    “怎麼哪兒都能碰上你?”
    或許我的話有些生硬,我看到她的笑容稍稍在臉上凝滯了一下,然後她把手放在我額頭的淤青處說,
    “聽說你們那天在俱樂部驍勇地英雄救美?能讓你掛彩,那人一定凶神惡煞一般。”
    “小事情啦,那人傷得更重。”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順勢擋開她的手。
    她尷尬地笑了笑,眼睛有些晶瑩了,我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子,她終究沒有哭出來,匆匆在我臉上啄了一下後離開了。我無奈地苦笑著,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不遺餘力,毫無保留。她的這種赤誠讓我總覺得對她虧欠,每次見到她,這種內疚感就會增加,直至無以複加。
    回到餐桌,岩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看著“馬墊兒”和方茜聊得如火如荼。我拿起她的包拉著岩往外走。
    “你們幹嘛去呀?”方茜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們,嘴角卻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開房去。”
    “注意安全。”“馬墊兒”附和著。
    我一邊衝他豎著中指一邊將不停敲打我的岩脫出門去。
    當我因為自己的口無遮攔而被罰背著岩從飯館走到泉城路時已近乎虛脫,岩拿了瓶“佳得樂”按住我脖子灌了下去,我甚至懷疑她骨子裏透著一股施虐的傾向。她又偷偷爬到我背上,口中念念有詞,“我親愛的驢子,載我駕馭未來。”我開始後悔帶她看了太多電影。
    我將右手前身,高呼“飛向宇宙,浩瀚無垠。”她在我背上笑得花枝亂顫。那一刻仿佛是一副靜止的畫麵在我心裏美了那麼多年,直到現在回憶起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耳邊她溫熱的鼻息。
    我們玩得興起時忽然接到“馬墊兒”的電話,說出事了,讓我趕緊過去老校。我猜不出會出什麼樣的事情,這會兒“馬墊兒”應該還跟方茜在一起。我放下岩,攔了輛車過去。一路上,我和岩分析著,既然是老校,應該是與盧菡有關,至少與蔣亮無關,這讓我心裏稍微舒緩一些。
    盧菡的宿舍樓下,“馬墊兒”站在樹邊碾著煙頭。
    “怎麼了?”
    “盧菡,盧菡懷孕了……”“馬墊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操,我他媽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恭喜了,當爹了。”我的確曾經設想過比這更殘酷的事情發生,但我錯了,錯誤的低估了這種事情的殘酷性。岩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我才嚴肅起來。
    “你確定?什麼時候的事?”
    “不知道,她說例假晚了半個多月還沒來,就買了個檢測棒,結果是陽性。去醫院做血hcg也是陽性。”
    “馬墊兒”有些頹廢,我明白以他的性格,這意味著他和方茜的複合已沒有可能了。我曾認為“馬墊兒”對愛的認識頗有些膚淺,但他對“責任”二字卻看得十分重。在我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保存和發揚與岩的愛情時,“馬墊兒”就曾與我講起責任。他當時跟我講“廊橋遺夢”中羅伯特和弗朗西斯卡的對白,“並不是你擁有了我,我擁有了你,隻是我們都丟掉自己,創造出了另一樣東西,這東西隻能作為我倆的交織而存在。我們創造了第三個生命,我們就是在相愛,天上人間愛能有多深就愛得多深。”這在當時是超越了我的認知範疇的,“馬墊兒”淡淡地笑了笑問我,“如果因為責任而失去了戀愛的樂趣,你還會愛她多久?”
    我仍然未明白,因為在我看來,我愛岩,岩愛我,我們就會簡單幸福的走下去。我一直認為“馬墊兒”的理論是很荒謬的,愛情會因為責任而凋零,這在邏輯上是背離的。直到發生這件事,我才恍然大悟。那天“馬墊兒”衝著電話喊,“我會對你負責,”一句幾乎出現在每對情侶的對白中的話,卻對我如此震撼。
    當處於愛情與責任的矛盾中時,“馬墊兒”犧牲了愛情,因為不忍背叛,而倒向了責任的一邊。這讓我無比欽佩,我甚至想開瓶香檳慶祝“馬墊兒”自此剝離了荷爾蒙作用下的動物性本能,升華到一個脫俗的境界。卻像抽了自己幾個耳光,我漸漸困惑,應該欽佩的到底是什麼?難道原本的維係沒有任何意義?我從未感覺像這樣把自己困在自己的迷茫中了。
    張妍從樓道裏徑直走了過來,眼中充滿憤恨,仿佛我都不存在。她走到“馬墊兒”麵前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記耳光,
    “一邊陪著你前女友吃飯,一邊口口聲聲負責,你還是男人麼?”說完轉身回去。
    我情不自禁地從她背後握住她手臂,她回過頭,眼圈通紅,仿佛自己也受到了極大的委屈。我想緊緊地抱住她,但是我不能,因為我還要向背後的岩負責。我放開手,張妍失落的眼神流露出的哀惋讓我久久不能忘記。
    手術做得很順利,“馬墊兒”私下裏利用他老爸的關係,找了學校附院最好的醫生。至少這是他能夠為盧菡做得,岩跟他說,其實最應該做得是陪在盧菡身邊。而“馬墊兒”頗有些忌憚張妍那一耳光遲遲不敢進病房。最後岩決定讓我先把張妍送回去,再回來接她,讓“馬墊兒”留在醫院照顧盧菡。很奇怪,遇到這樣的狀況時,往往是我和“馬墊兒”都沒了主意,而岩卻沉著地做著各種決定。
    送張妍回去,如果岩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如此輕鬆地做這樣的決定。一路上,張妍和我坐在出租車的後排,卻不看我一眼,隻是默默地看著窗外,任風吹幹流在臉上的淚水。我怦然心動,將她攬過來強吻起來。她唇膏的甜和淚水的鹹交織在一起,彙成一股馨香,我再也壓抑不住心底長久隱藏的衝動,緊緊的摟著她,深深的吻著,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她略做掙紮就徹底放棄了,任我在她嘴唇、臉頰、脖子上遊吻。不知過了多久,我們終於放開了對方,她眼神已不再那麼哀怨,卻充滿了迷離,我們都彼此明白我不能向她承諾任何。
    我們站在她宿舍樓下,相擁在一起,我把鼻子埋進她的卷發裏,狠狠地嗅著,想永遠記住這樣的發香。她緊緊地貼在我胸口上,仿佛一切都回到了那個我們初識的夜晚。忽然,她推開我說,
    “你該回去了,這樣的場景,留給我一次作回憶就好了,多了會上癮的。”說完轉身離去。
    我突然開始鄙視自己,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的樓道中,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撕裂了,這樣的疼隻在岩被隔離時我以為要失去她才出現過的。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卑微,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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