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戀 第十七章 偶遇重逢皆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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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對我的“管教”是頗為苛刻的,她會定期查看我QQ、MSN、博客的留言記錄和電話的通話短信記錄。我心想有些諷刺,當初我們開始交往時還是別人在翻我們的聊天記錄呢。岩也會因此發脾氣,甚至有一次她翻我手機時發現我存儲的幾條曖昧短信而大動肝火。等我緩過神來莫名其妙地查看才知道,那是她很早以前發給我的,因為親昵所以保存下來。岩揉著我被掐紅的耳朵說“我怎麼不記得是我發給你的。”略帶彷徨,分不出是半信半疑還是給自己找台階。
小姨是山藝的聲樂老師,比我大六歲,從小玩到大,更像姐弟,所以交女朋友的事情是不需要向她隱瞞的。小姨經常給我們些音樂會或者歌劇的票,說陶冶情操,比去看缺乏內涵的電影強多了。岩因為從小的音樂修養很是喜歡,而我,學前班時還可以一隻手彈個“四季歌”,現在連簡譜都看不懂了。
岩喜歡“卡門”,說自己隱約有些那個吉普賽女人的影子,我說我可不想你最後倒在我的劍下,她說你忘了,我是希瑞!而這個自詡“潑辣”的女子卻每每在那段哀豔的“哈巴涅拉”——愛情是隻自由鳥悠然響起時潸然淚下,然後看我百無聊賴的樣子,用力捏著我臉說,“木頭!”
“木頭不知道疼,我知道。”
相比較而言,我喜歡“費加羅的婚禮”,與其麻木與那些悲歡離合,還不如去欣賞法國式木訥的幽默。岩更像蘇珊娜,倔強而又個性,在鏗鏘中處處透著小女生的任性,甚至刁蠻。而喜劇的幽默就是這樣,在截然兩麵的矛盾中發生。
那天記得是看完“蝴蝶夫人”,岩不出意外地淚流滿麵,吵吵著要去洗手間補妝。我依舊百無聊賴,站在外麵看著進進出出身材各異的女子。忽然,一個我幾乎忘記,卻在一瞬間重燃記憶的身影,是nana。她顯然也看到了我,輕輕地走到我跟前,不說一句話。飄然而來的香水味我不熟悉,但nana卻真真兒地站在我麵前,用一種不置可否的眼神盯著我和我手中岩的紅色包包。
許久,nana淡淡一笑說:“我手機換回濟南的號了,沒變,你要忘了……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親愛噠,這位……”岩補完裝回來麻利兒地挽住我的手臂,說話時語氣明顯上挑。我不知該怎麼介紹,因為兩個女人的眼神間明顯的刀光劍影了。
“nana,我們一個家屬院的。”nana依舊淡淡一笑,卻帶著些勉強,透著的些許傷感讓我覺得自責。
“你好。”nana在這時顯示出成熟穩重的一麵。
“你好,你就是nana,他經常提起你的。”岩顯然不甘示弱,但這般故作沉穩實在有些笨拙,nana簡單一問就會拆穿她的話。
“哦~說我什麼啊?”
“說,說你們關係挺好的,是哥們兒。”
“嗬嗬,他會這麼說啊?”
“你一個人來的?”岩終於找到個翻身的機會,一針見血。Nana僵了下,
“和朋友。”
“男朋友吧,哪兒呢,介紹下唄。”岩步步緊逼。
“不,隻是業務上有聯係。”
這時,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三十多歲,衣著考究,麵相斯文,透著一股精英人士的氣質。
“你們一起的吧!你好。”岩先發製人。
“你好。”男子扭頭問nana:“朋友?”
Nana點了下頭,讓他先走。
“叔叔再見!”我搖了搖手,男人尷尬地笑了笑走開了。
“你真是一點兒沒變。”nana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起吃宵夜吧!”岩提議道,顯然她要弄清楚我們的關係而不是在分開後聽我的一麵之詞。
“好吧,我請客。”nana很爽快地答應了。
“都一樣。”我附和著,手臂被岩掐得生疼。
一路上我不時打量著nana,或許我們都未曾改變,我們依舊生澀,依舊純真,除了她原本順直的頭發變成了現在的卷發。不,其實我並不了解她,自始至終都不了解。她老成,有城府,可以和我們一樣保持單純的麵容,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成熟。抑或,那個當初的她已經不是現在的她,就連言辭也簡練而嚴謹,聲音聽起來也柔順的多了。我知道,那是種被滄桑磨礪後的睿智,磨滅棱角後的圓潤。
在她麵前我做不到視而不見,這張熟悉的麵孔我無法躲避,多半源於內心深處的一種自責感。或許因為尚未公開分手後的背叛,但又有誰不會把失去聯係當做分手的信號呢?這麼說的確有些自私,所以我才會糾結,自責。但我無話可說,因為尷尬,不僅僅是有岩在身邊的緣故,還有對偶遇重逢現實的懼怕感。她的微笑裏,那種淡淡的憂傷,是否還透著以前的親昵,這一切都讓我莫可名狀。
我們在附近的肯德基坐下,nana詢問了岩後去櫃台點餐。
“很熟嘛,你喜歡吃什麼人家都知道呢。”岩撅著嘴,語氣有些生硬。
“打小就認識,當然熟了。”
“青梅竹馬哦,好羨慕。”
岩一邊衝我比劃著什麼一邊跑到nana那邊幫忙把食物端了過來。
“您真是個大爺,一點眼力見兒沒有。”岩衝我嘟囔著。
她們聊得很投機,我幾乎插不上嘴,低頭吃著東西。仿佛是她們在敘舊,而我隻是個旁觀者。突然,腳麵一陣疼痛,nana一邊和顏悅色一邊狠狠踩在我的腳上。她是有權利宣泄的,雖然我們不曾彼此承諾,卻都有種難以名狀的傷感。腳上的疼痛漸漸轉移到心上,那些翻飛的記憶紛紛湧現在眼前。有些哀傷是不能忘記的,因為那些片段無法消失。記憶的片段,眼中的溫存,心中的哀傷,構成一條不可逆的單行線。每個人是每個人的過客,每個人是每個人的思念。我們站在路的兩端,凋落成一段孤單。
偶遇重逢代表著我們又即將離別,匆忙中,我甚至沒有跟她打個招呼,nana鑽進輛出租車頭也沒回地走了,帶著一份決絕的淒涼。一切仿佛是命運給我們開的玩笑,我們在人群中匆匆偶遇,又匆匆離別。顯然,nana已經出離了青澀的軌道,變換了成熟的華彩,任何一個過去的美好時刻,都回不去了。
岩沒有我想象得那樣尋根問底,反而一直在傻笑。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岩說她寬心是因為我的自然,不刻意。Nana前女友的身份明眼人都能看出,岩感動的是我們眼神中流露出的遺憾和無奈的傷感,一方麵讓她有些洋洋得意,一方麵讓她看到我們的善良之處。這多少讓我心裏有些欣慰,對岩,對與nana的這次不期而遇。
記得誰說,“偶遇是過客,重逢才是冤家。”我們既不是過客,也不是冤家,因為在這物是人非的年代,無論偶遇還是重逢皆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