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戀 第十二章 輕舞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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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說比起練琴,她更喜歡練舞,沒有那麼枯燥。我喜歡看她穿著那件黑色的練功服,中間印著一個大大的舞字。一旦輕揚的旋律飛起來,岩就變成了一個躍動的精靈,優美的舞姿舒展變幻。舉手投足,讓人賞心悅目。樂啟曲終,皆得心曠神怡。即使是我這樣的旁觀者,也禁不住讚歎不已、躍躍欲動。即便看不懂舞中的韻意,也會情不自禁地看著她微笑。我想這便是舞蹈的動人之處,一種對美好的詮釋,渲染著每個觸及的人。
岩從小就是學校的文藝骨幹,到了大學自然更是有了更加廣闊的施展空間。學校和學院的各種藝術節、晚會,幾乎都有她的身影。再加上學生會文藝部部長和學校藝術團副團長的頭銜,著實十分忙碌。
由於學校安排的晚會經常與溫課考試的時間衝突,所以迫於時間上的壓力,她們練舞往往廢寢忘食。而我每當我拿著一袋飲料零食悄悄溜進練功房時,總是頗為尷尬的。因為走進一個注定被當做異類的場合,總會或多或少的引來目光和竊竊私語。舞蹈團的練功房對我來說就是個怪異的地方,諾大的一個房間,除了鏡子和扶手,幾乎沒有落座的凳子,椅子之類的。有次,我看見一把小凳子,便坐了上去看她們練習,卻引來哄堂大笑。岩手腳並用的比劃著示意我起來。我茫然不知所措,站起來才發現背後杵著位拈著蘭花指的哥們兒,後來知道那是藝術團的指導老師。我撓撓頭說了聲不好意思,您坐。他不屑地從我身邊繞過坐到凳子上(丫本來是打算用手撥開我,結果沒推動),點評著舞蹈中的不足處,帶著股有點衝的香氣。我衝岩吐了下舌頭,岩拗了下鼻子,意思讓我站在旁邊別亂動。還好後來又來了幾個與我命運相同給女朋友送東西的哥們兒,我才沒那麼局促。
練習完回宿舍時已經快半夜十二點,風有點衝,我脫下外套把岩裹得嚴嚴實實的,隻露著眼睛和鼻子。岩喜歡穿我的衣服,因為每件都可以當大衣或者連衣裙穿。岩怕我冷,牽著我的手一路蹦著,像個穿著藍色外套的小兔子。
“別拿小兔子作比喻,看著你們做機能學試驗手弑了太多,現在想來有些心悸”。
“那是科學需要,要是沒有兔子的獻身精神,哪來現在的醫學成就。”
“那你們也沒征得人家兔子們的意見啊!”
“吃肉前還得征得豬的同意啊?”
“狡辯。”
對於岩這樣感性的女生,不能刨根問底地探討類似的問題,否則,惹得不歡而散還會被扣上“冷酷”的帽子。所以要適時地轉換話題,將注意力引到她感興趣的事情上。
“今兒練舞得到表揚了?這麼高興。”
“那到沒有,冬姐很苛刻的。不過我們今兒一天就把這段排的差不多了,所以明天就可以看書了,哈”。我想“冬姐”應該就是那個蘭花指的老師吧。“哦,對了,明兒晚上陪我去山師東路挑演出服,學校的都不搭調。”
“我明兒晚上考試。”
“考完試去。”
這是種不可置疑的語氣,即便是你被試卷整得焦頭爛額,一臉茫然,也要在逛街時保持充滿期待的樣子。公交車上,我扒拉著手指頭計算答出來的題的分值加起來夠不夠六十分,當然是抱著答出來的題全都對的幻想。岩突然捏著我的鼻子,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嘛?”
“啊,額,什麼?”
“讓你氣死啦!”
岩說自己不習慣殺價,卻花了近兩個小時將老板娘說得近乎崩潰,以一個她滿意的價格租到了幾套漂亮的演出服。我實在不明白每套便宜兩塊錢如何有功成名就的感覺,岩說你懂什麼,學校的錢也不能亂花,這是原則問題。
演出的那天晚上,岩一席水墨色長裙,和著流水般的音符翩翩起舞。很久,我才回味過來,原來演出服要在舞台的燈光映襯下,才會蛻變出隱匿的美麗。我不禁用肘搗了下旁邊座位上的陌生人,告訴他,這衣服我幫著選的,好看吧。鄰座的人茫然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在我看來,岩的眼睛一直看著我,這讓我入了神。仿佛被她帶到青山碧水的江南,那一定存在什麼故事,隻是我看不出,卻迷失在她從容的炫動中。她若隱若現地漂浮在身邊,裙擺掠過水麵,拂過我的臉,繚繞的長袖左右交錯,像極了飄渺的仙子。舞台,甚至整個禮堂幻化成一個虛幻的世界。炫彩的燈光,五色的彩帶,緩緩的音樂,明媚的笑臉,都變成一片迷離的背景。
我從“馬墊兒”給他女朋友方茜準備的花中搶了一朵,拿到後台,將花送到岩手中,微笑著看她幸福的微笑。其他的女孩起著哄,拍著我的肩膀說,低調。
多年後,我依舊會經常回憶起那個美麗的夜晚,的確,那樣的夜晚,在略施粉黛的懵懂年月裏,美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