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戀 第八章 曾經是遺失在思念中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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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推薦鏈接音樂“卡農鋼琴曲”Pachelbel
我喜歡靠著床邊斜躺在地板上看岩認真地彈琴,很陶醉的樣子,興起時手指也會情不自禁地在地板上敲來敲去。她回過頭板著臉對我說都彈錯了,你還覺得好,我一臉茫然,的確在我聽來都一樣。岩搖著頭說,朽木不可雕也。其實我幼兒園時也學過電子琴,隻是到了三年級,就連簡譜都記不起了。
岩最喜歡彈給我聽的是“卡農”,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即便是閉上眼睛,也會浮現出手指遊走在黑白鍵上的畫麵。我一直認為這樣的曲子帶有一定的魔力,需要岩這樣的小魔女才能演繹出。而當她在耳邊繚繞的時候,心緒也會隨著音符不斷地飛揚,那種感覺隻有親曆過才能體會,無法言喻。那是種在淡淡的憂傷中隱藏的柔情,像是在輕輕訴說,像是戀人的耳語。從那時起,我像愛岩一樣愛上了這首曲子。其實最初,“卡農”給我的感覺是一段動人的旋律,我習慣於聆聽它的美,還有岩坐在琴前陶醉的樣子。漸漸的,我的心開始隨著旋律的跌宕起伏泛起一陣陣漣漪。
岩告訴我,卡農,並非曲名,而是複式音樂的一種,是一種曲式。這種曲式的特征是間隔數音節不停重複同一段樂曲。簡單的講,就是有數個聲部的旋律依次出現,交疊進行,互相模仿,互相追隨,給人綿延不斷的感覺。一個聲部的曲調自始至終追逐著另一聲部,直到最後……最後的一個小節,最後的一個和弦,它們會融合在一起,永不分離。纏綿極至的音樂,就像兩個人生死追隨。看著我一臉茫然,岩無奈的搖搖頭,算啦,你覺得好聽我就彈給你聽啦。
後來,我漸漸習慣聽著“卡農”入睡,因為這樣就會夢見岩。她緩緩地跟著曲中的節奏強我走來,我默默地看著她和她背後黑白鍵的背景。她優美曼妙的身姿,就像“卡農”一般深深吸引著我,情願就這樣隨著她的呼吸,一次又一次讓我不能自拔。直到最後,她停在我麵前,微笑著用手撫摸我的臉,說著有關愛和滄海桑田的諾言。
其實“卡農”是在我們看“我的野蠻女友”之前她就練習了,或許是種巧合,逛街時路過一所醫院,她突發奇想說如果從大門裏走出的是女的就打我一下,如果是男的就讓我打下。我當然舍不得打她,於是改規則為如果是男的就讓我親下,她欣然同意,因為那是家婦幼保健醫院。我後悔不該帶著她看那部電影。
用了兩條“紅將”賄賂學校大禮堂看門的大爺。岩說在這個夜晚,她要坐在舞台中央,彈琴給我一個人聽。偌大的禮堂,岩一襲白裙,坐在鋼琴前。手指遊走在黑白鍵上,一曲“卡農”跌宕起伏。我遠遠的站在台下,手裏拿著一隻鮮紅的玫瑰。我看見她一邊彈著琴一邊揚起嘴角微笑,眉細細,眼盈盈。一首曲完,我已然站在她身後。岩幸福地從我手中接過花,輕輕地在我耳邊說著,我愛你。看門的大爺抽著“紅將”樂嗬嗬看著我們,這幫孩子。舞榭歌台,我們是自己唯一的觀眾。遠遠的我看見我緊緊抱著她,俯視著轉動,一點點靠近,手在她長長的黑發中滑動。
我們走出大禮堂,夜空中泛起一陣五彩斑斕的閃亮,不知道哪兒因為什麼放的煙花,但一定是因為值得慶祝的事情。我們也間接地收益,的確相當應景。我們抬頭看著煙花漫天飛舞的綻放,一朵接著一朵,映得整個夜空流光溢彩。這是我們相識一周年的紀念日,一年的光景,我們一天天地走進彼此,直到成了對方的影子。一年的相知,如同頭頂的煙花一般短暫,但我們的記憶卻塞滿了腦海,充斥著快樂,苦楚以及所有的酸甜。
現在,每當我想念她時,總會一個人靜靜聽著那首“卡農”。靜靜地躺在從黑白間鍵裏流淌出來的音符中,任它們圍繞,慢慢地將我包容。那是一種泛著憂傷的寧靜,漸漸地,我又看見了那雙熟悉的雙手,在琴鍵上遊動,如此優美,如此輕柔。久違了的感動,我的身體隨著節奏飛了起來,俯視著看見大禮堂的舞台上,我緊緊抱著她,她手中是那朵鮮紅的玫瑰。我猛吸一口氣,那熟識的發香再次飄蕩過來,我們已經站到了平靜的海麵上。每一個清晰的音節都會在海麵上激起一層層的波紋,慢慢散開,漸漸淡去。她將我的右手放在她腰間,左手搭在我的肩上,右手和我的左手緊緊握在一起,輕輕說,跳舞吧。我們和著“卡農”的節奏,在無際的海麵上翩翩起舞,她把頭埋在我的胸前,咯咯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