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知道自己在不顧一切的救無淚。
    給了自己全部的內力，給了能奪人性命卻也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噬魂劫——隻要你交付了心跟情。
    沒有人知道，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死屍的人，汐夜的心會有多痛。
    那是第一次，他們在汐夜沒有絲毫情緒的眸子裏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一種叫做愛叫做感情的東西。
    “我……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喃喃的自語出聲，北堂翼，甚至可以想象那個時候的無淚會是什麼樣子的，他本就是那麼好動單純的人啊！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自己，竟是自己……
    好像天崩地裂……
    被最愛最不舍的人推進深淵。
    有什麼資格跟無淚說愛，有什麼資格說他傷了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為他痛……一起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啊！
    “我……”竟酸澀的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隻是那麼愣愣的，愣愣的看著床上毫無生氣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知道，抱歉彌補不了自己欠無淚的心，他知道抱歉不能抹去自己對無淚的傷害，他知道抱歉不會讓躺在床上的好起來，可，那如千斤重擔般的三個字，竟比言愛還要艱難。
    “你什麼都不用做……”汐夜自始至終都不曾再看北堂翼一眼。
    “他快要忘了你了，無淚他……很快就會忘了你的……”如果是曾經，汐夜一定開心的不得了，可是現在，忘記就代表著越來越深的絕望。
    忘記就代表著無淚的狀況越來越糟糕。
    他不是不知道冥幽的離開是為了什麼？！又是到哪裏去？！可是他沒有阻止，或許，當初帶無淚離開北堂翼是錯的。
    痛苦並沒有減少一分，他害怕忘了北堂翼，他害怕讓所有人失望，他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人，無淚他……在清醒的時候什麼都不說，可是痛苦，思念，對北堂翼根深蒂固的愛，又怎麼掩飾得了。
    這樣的無淚，讓汐夜心疼的連呼吸都在痛，所以，他再次放任了自己，放任無淚，也放任冥幽去找了那個他一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
    北堂翼——
    他是無淚的愛，是無淚的心，是無淚的一切。
    他怎麼忍心，他怎麼舍得讓無淚在一個人承受那麼多。
    既然到死都要愛，既然北堂翼也同樣放不下，那麼無淚的痛苦，讓他一起承擔，讓他愛的男人陪他承擔……
    “我會陪著他，到死我都陪著他……”艱難的邁開自己早已經僵硬的雙腿，他一步一步緩慢至極的朝無淚的床畔走去。
    近了，近了……
    他……就快要握住他了。
    無淚，我就快要握住你了。
    那麼難過的神情，那麼揪心的痛苦，他接受了現實卻掩飾不了心底撕心裂肺的痛。
    “無淚……”沙啞的嗓音喚著自己深愛不已的人，他緩緩的伸出顫抖的手握著那沒有溫度的手掌，慢慢的握緊，再也不了……就算死，他也再不放開這雙手了。
    夢裏好像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記憶深處的某個人，慢慢被掀起：“翼……”
    他輕喃著北堂翼的名字，卻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我在這裏。”
    無淚，我在這裏……
    我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