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溫柔的近似不真實的吻，在無淚突來的吼聲中結束。
    “媽的，看什麼看，沒見過兩個男人接吻，是不是？！”他就是那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一般。
    北堂翼無奈的淺笑，恨不得將眼前張揚的人藏起來，他就是有辦法讓全世界都注意到他：“莫殤……”
    “幹嘛！”無淚很意外的隻瞄了北堂翼一眼，麵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又帶在無淚臉上，絕美的容顏也被遮了起來。
    “看到我長相的人，都乖乖的給我報告一下，免得傷及無辜。”刻意放軟了嗓音，無淚難得好心的大發慈悲！
    “沒有看到，我們什麼也沒有看到！”齊刷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無淚果然是無淚，一言一行都讓人膽戰心驚，笑也好，鬧也好，他永遠都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雖是驚鴻一瞥，那張驚世駭俗的絕美容顏，還是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北堂翼無意的舉動，無淚的唇吻上來的時候，他本能的捧起無淚的臉，容顏遮住了大半。
    所以，真正看到無淚長相的人，幾乎沒有，隻是無淚摘掉麵紗的那瞬間的一撇，還是讓人震驚的久久不能言語。
    “北堂翼，他們說沒有看到我的臉！”終於開始正視北堂翼的存在，隻是一臉虔誠乖巧的無淚，讓北堂翼的背脊不由得一陣發涼。
    現在若說他狠，若他說無情，怕是也不及無淚的十分之一吧！
    果然，無淚又一臉邪惡的開口了：“可是，我不相信他們，我要保護好自己，惜顏他們又不在，所以我更要保護好自己，北堂翼我是跟著你來的，所以保護我就是你現在的任務。”
    “好了，我們趕緊去吃飯！”北堂翼忙的轉移話題。
    “北堂翼，你從來都是那樣嗎？你到底還要敷衍我到什麼時候，不願意就願意，我不會逼你，你何必要如此呢？！”
    步步進逼，從來都是無淚拿手的——特別是他決意要複仇的時候。
    “莫殤，我隻是不希望你濫殺無辜！”
    話一出口，北堂翼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因為無淚原本還微揚的眼角倏然冷卻了！
    “濫殺無辜？！”無淚冷冷的看著北堂翼，唇瓣的味道明明還未消失，可是說話的人，卻早已經變了臉色：“如果濫殺無辜可以保護好自己，北堂翼，我為什麼不呢？！”
    “還有，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濫殺無辜，無淚的今天不都是被你逼出來的嗎？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啟蒙師父呢！？所以，在任何時候，你都不要諷刺踐踏我，因為我們其實都是一樣的人。”
    對於兩人間戲劇性的變化，所有人都看在眼裏，隻是聽到兩人的談話，還有無淚眼裏的血腥，北堂翼臉上的漠然，早已經怕死的散了去。
    雖然都不知道帶著麵紗的人是誰，但他身上的危險卻比北堂翼還來得更甚……
    北堂翼，至少也是白道的武林盟主，但武林盟主口裏的莫殤，卻沒有一個人知道，而知道無淚身份的店小二，連保住小命都來不及，那還有時間如女人一般的嚼舌根。
    怕死是人的天性嘛！何況是個毫無反手能力的平常人！
    “我從來都不喜歡反複無常的人！”北堂翼平靜的道：“可是，因為是你，所以我或許可以接收，雖然不知道現在對你是歉疚多一點還是疼惜多一點，但七年前，我是愛你的！
    為了這個天下，他已經失去了太多，所以現在，為了失而複得的人，他開始學著耐心，也開始學著妥協，如果這是現在的莫殤需要的。
    “所以，你可以接受我又鬧又笑，還有時不時的發飆，時不時的不是人！？”無淚麵無表情的問。
    “是！”
    “你會包容我犯的錯，即使有一天我傷了你，如曾經的你傷害我一般，你也可以笑著說，你可以接受？！”
    “我盡力。”
    “你還會為了這個天下犧牲我嗎？！”
    “不會！”
    “是因為你已經得到了這個天下，還是因為你對我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感情？”
    “因為感情！”
    “那麼……”無淚止住了聲音，久久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很仔細很專注，北堂翼，我該笑還是該謝謝你，謝謝你的坦誠，謝謝你的答案，但是我……不會再相信你……
    因為相信你的莫殤，早在七年前就被你殺死了！
    “那麼……我原諒你剛剛的舉動了，不肯幫我的舉動，反正人都偷溜光了，今天我堂堂的無淚城城主就大發慈悲饒了他們吧！”
    恢複了一貫的談笑風生跟邪惡，無淚一臉大方的表情，仿佛自己就是個了不起的救世祖，或是那店小二口裏的——‘缺的’菩薩。
    “那麼現在可以吃飯了嗎？”北堂翼問。
    “當然，我快餓死了！”誇張的叫喚，無淚輕輕一動腳尖，人已經閃到屋裏的空桌上且坐的穩穩當當。
    還在門口的北堂翼，一臉無奈的搖搖頭，然後擒著若有似無的淺笑，往無淚的位置走去。
    當今天下，怕是也隻有他敢把一切說的、做的那般的理所當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