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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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城第二日。
    公子亂弦依舊騎馬出現在戰場上,黑色的麵具在陽光下閃爍著冷豔的光芒。這一次,他已有了萬全的準備,“傅清墨,傅君顏,我要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公子亂弦。”嘴角劃過一絲邪笑。
    城下硝煙再起,公子亂弦揮劍斬敵,所過之處鮮血飄零,消散風中。風本無色,奈何山峽關的風占了殺戮,成了鬼魅的紅。
    傅清墨,傅君顏看著公子亂弦帶著千軍萬馬在戰場上馳騁,手心已然出了汗。
    撐下去,一定要誓死守上三天。這是山峽關將士接到的將令。
    正當城下打得如火如荼之時,忽見一士兵來報,“將軍,大事不好,山峽關南麵,西麵都遭到西昭軍隊的偷襲,急需增援。”
    傅清墨一驚,立即調遣了兩支小分隊前去支援,沒想到公子亂弦居然聲東擊西,暗中派了部隊攻擊防禦不夠的西麵,南麵兩個小門。
    “可惡……,楊烈,你立刻去看看,絕對不能讓西昭的詭計得逞。否則,提頭來見!”傅清墨下了死令,今日之戰,迫在眉睫。
    城下戰局勝負不明,山峽關三麵受敵,這樣下去恐怕……
    “太子殿下,請派君顏出城迎敵。隻有讓公子亂弦在東門受挫,西、南兩門才有機會守住。”傅君顏下跪,請命。
    “好,本殿下相信傅軍師的能力。你率一萬士兵出城支援城外將士,公子亂弦就交給你了。”
    “領命!”
    須臾之後,傅君顏領兵出城,坐鎮指揮,他站在城牆之上,眼睛直視著下麵的公子亂弦,眉宇深鎖,公子亂弦的劍確實讓人驚歎。這是傅君顏第一次看見公子亂弦動武,此前誰都不曾料到原來公子亂弦還是個用劍高手。那劍法如行雲流水,恰似風中的浮雲,飄忽不定,卻又劍劍擊中要害,那身形猶若天外飛仙,妙不可言。
    亂陣中的公子亂弦猛然感受到背後傳來的一道視線,猛然轉身,便看見了城牆上的傅君顏,就好像是天地間的點綴,青衫依墨,宛然成為天地間最明亮的光線。一揮劍擋住背後襲來的劍身,劍氣逼人,士兵從馬上翻身而下,翩然落地。
    四目相對,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淒涼肅殺之意。
    “傅君顏,你不敢應戰?”亂弦的眼裏深沉如昔。
    “君顏不敢,”傅君顏直視下麵的公子亂弦緩緩道。
    “你怕死?”
    “你又怕不怕死?”傅君顏反問,一臉譏誚。
    “今日奪城勢在必行。”
    “今日眾將士守城萬死不辭,亂弦公子,你說,這一戰,孰輸孰贏,片刻便可知曉。”傅君顏臉上依舊是帶著冷冷的笑意。
    正在亂弦發怔間便有士兵上前急報,“少帥,我們的營中忽遭敵軍突襲,糧草已毀,營帳已燒,軍中死傷慘重,方圓一百裏以內的水源斷絕,請少帥定奪。”
    公子亂弦聞言一驚,他再度望向城牆上的那人,清冷依舊,卻讓他再度刮目相看。傅君顏,你果然是不擇手段……手中的劍捏得死緊,他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縮緊,傅君顏……
    電光火石之間,公子亂弦身體脫離戰馬輕施輕功,起劍,一道寒光飛向城牆上的傅君顏。黑衣淩空翩飛,一劍長虹。問是誰也沒有料到這一招,傅君顏驚呆而無法動彈,縱使足智多謀,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劍氣逼近……
    “公子亂弦,承讓了。”楊烈眉一挑,戰衣身形如風,竟不偏不倚地迎上了劍鋒,兩人迎麵而過,雙劍相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城牆之上,劍氣淩人;城牆之下,兩軍交接,戰馬嘶鳴,血流成河……君灝忚過了溺水崖,耳邊不時傳來轟轟的戰鼓聲,預感告訴他,山峽關出事了。於是立刻遣人回去敦促大部隊連夜趕來救援。自己則不顧疲憊與不適,一路衝向山峽關城門。
    離戰場越近。聽到的廝殺聲越真切,心揪得更緊了。
    當他弄清楚雙方的陣容後,立刻命隨軍強將助古陵軍隊殺敵。城牆之下尋不到心中之人,君灝忚開始在戰場內搜索。終於目光鎖定在了天地間那抹一青墨色的絕世男子身上,時光荏苒,那人容顏竟不見半分改變……
    “君顏,……”君灝忚快步騎馬向城牆跑去,心在那時揪緊。
    在這亂局之中,恍恍惚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如此熟悉,夾帶著幾分驚喜,幾分相思,觸及了心中最柔軟的那個角落。傅君顏心中一怔,轉頭瞥見夢中人,竟一時忘了自身安全。楊烈漸漸抵擋不住,公子亂弦忽而轉身刺向青衣,一劍刺向傅君顏的肩膀,君灝忚眼見利劍刺入,想要阻止卻晚了幾步。頓時胸中怒火焚燒,拔劍,飛身而去。說時遲那時快,公子亂弦的劍穩穩刺中傅君顏的煞那,空中閃過一道亮光,自己的身體陡然顫了一下,一柄長劍從背後刺入。
    “敢動傅君顏,先問問我君灝忚。”厲聲一喝,公子亂弦的嘴角流出了汩汩的鮮血。西昭軍見主帥受傷,一下子變得群龍無首,立刻退兵回營。
    “君顏,君顏,你沒事吧?我是灝忚啊,我回來了,你看看我啊…”君灝忚抱住傅君顏,在耳邊驚慌地問著。
    “君灝忚…你……”頭重重地垂下,傅君顏昏了過去。
    醒來已是三天後了,期間大夫來了好幾趟,說是失血過多,加上體質本來就不好,這才一直昏迷不醒。
    傅君顏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君灝忚趴在床邊,微皺的眉,一臉的疲憊,一隻手卻緊緊地握著自己。君灝忚感覺床上的人動了一下,一下子驚醒過來。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傅君顏、君灝忚就這麼默默望著彼此,多少次夢回陌上仙樓與君逢,醒來後卻悵然若失。
    “君顏,對不起,我竟然讓你受傷了。”君灝忚一臉愧疚,拉起傅君顏的手便往自己身上打去。
    “算了,別鬧了,我又沒死,更未曾責怪於你。”傅君顏抽出雙手,別過頭去,“咳咳…”
    “君顏,你沒事吧,我去叫大夫…“君灝忚急切地問道。
    “無妨,不用叫大夫了。現在戰局怎麼樣,這山峽關…”
    “放心吧,山峽關保住了。你忘了我傷了公子亂弦,西昭軍現在軍中大亂。我月蕭軍隊後日就可到達山峽關,我量公子亂弦不敢輕舉妄動。”
    “如此就好。”傅君顏暗暗感歎。
    “君顏,你說我救了山峽關,有什麼好處沒啊?”君灝忚盯著傅君顏,一副餓狼樣。
    “不知我這傷是因何人所賜?”起身,穿衣,轉頭淡淡地說道,“灝忚,陪我走走可好。”
    君灝忚的不純動機就此被扼殺在了搖籃裏,“好吧,灝忚陪我家娘子走走,嘿嘿。”君灝忚上前,一手扶著傅君顏的胳膊,一手摟腰,動作好不親密。
    “君灝忚,你幹嘛?”傅君顏轉頭狠狠地盯著君灝忚的舉動。
    “陪你走走啊,你身體還沒好呢,這是必須的,必須的,不信你問大夫去。”君灝忚一臉無辜。
    冰雪依然消融,園子裏悄悄地有了春的氣息,風不再刺骨,暖暖的惹人醉。兩人慢慢走向園中的石桌,其中一人膚色白皙,麵帶倦容,像是剛生了一場大病,尚未恢複;另一人扶在身邊,不時搖頭,口中念念有詞,欲說還休。
    “君顏……”君灝忚終於下了決心。
    “恩。”傅君顏應著。
    坐定,君灝忚死死地盯著傅君顏,“傅君顏,從今天起,我君灝忚再也不會離開你。管他什麼三年之約,既然我們已經再次相遇,我君灝忚再也不會放手了。君顏,你說過要攜手相伴,永不相忘的,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君灝忚……”傅君顏沉默,君灝忚,不要為難我,我心裏還有某些東西未放下,隻要全部事情都辦完了,傅君顏定當與你相忘於江湖,永不相棄,可是,為何……你要逼我。
    “我不管,反正這次你休想再離開我。”君灝忚突然起身,走到傅君顏身邊,緊緊地從背後抱住他,並在傅君顏的嘴上輕輕地印上一吻。
    傅君顏一時間沒了主意,隻是愣在那裏,等他回過神來,卻看見君灝忚眼裏的深情,心不禁為之觸動,竟不知該說什麼。
    君灝忚…,傅君顏真的能一直在你身邊嗎?為什麼心中那麼不安?傅君顏的眼睛有些恍惚,良久嘴角才緩緩了露出了笑容,緩緩點頭。
    什麼海誓山盟都抵不過一眼萬年、紅顏伴隨。傅君顏不奢求什麼,隻求蒼天不要那麼把君顏手裏的幸福流失。
    西昭軍隊因為公子亂弦受傷而被迫撤退,沒了少帥的統籌帷幄,想取山峽關不可能了。
    這是公子亂弦第一次被人所傷,而且還如此嚴重,傷愈後已然過了十天。本來跟傅君顏約定攻城三日,現在看來那三日之約因這小小的意外已過了。
    公子亂弦受傷後回到軍營,昏迷了數日,軍中之事由餘副將做主。消息傳來,傷公子亂弦的竟是月蕭國二皇子君灝忚,可見月蕭國軍隊已到達了山峽關,小心起見,餘副將下令全軍撤退一百裏紮營,等少帥醒來後再決定是否攻城。
    “君灝忚,沒想到我公子亂弦居然被你所傷,這一劍,我記下了。”這是公子亂弦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然後便問了軍中事務。知道月蕭國軍隊已趕到山峽關,臉上不由更加冷然。古陵、月蕭、天魔,看來三國已然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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