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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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宣。”傅清墨惱怒看向成宣斥道,成宣止住了和女子的調笑,抬起頭依舊帶著淺笑,“我說,清墨,不要整天繃著個臉,會把人家姑娘嚇壞的,像我身邊這個,你看多乖順。”說完在女子的鼻子上寵溺的刮了一下。
傅清墨冷眼看著這一幕,聲音冰冷無比,“成宣,你不要太放肆。”
成宣斜眼瞥了傅清墨一眼,眼角依舊含笑,聲音卻變得淡淡,“成宣愚鈍,清墨莫不是不喜歡?”
“滾。”傅清墨斜眼對那個女子斥道。身上散發的怒氣令在場的人忍不住心寒,那女子感覺自己的心髒忽然停滯了半秒;看著那個人冰冷的眼神,有片刻,她還以為,那個人會殺了她。
“下去吧。”成宣忽然揮手讓那些女子下去,臉上依舊帶著淡笑,看向傅清墨道,“清墨的反應過大了吧,隻不過是幾個女子,何必那麼在意,難道說清墨不曾碰過女子?”
清墨惱怒的看向他,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你……,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我隻是有點好奇。”成宣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
傅清墨冷哼一聲,冷冷的道,“煙花之地不過是肮髒之地。”卻沒有看到成宣的臉色在那一瞬間變得蒼白。
傅清墨的一句話忽然引起眾怒,旁邊一桌的一個大漢馬上跳起來罵道,“媽的,你怎麼說話的,誰說煙花之地是肮髒之地?”
“我說的,你又能奈我何?”傅清墨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年輕人,毫不在意的道。
“你小子算那根蒜,竟敢說我們醉夢樓裏姑娘的壞話,我告訴你,醉夢樓裏的畫情姑娘可是我們的天仙,就你那小鱉樣還敢胡說八道。”
“你再說一遍。”傅清墨的眼裏極寒極冰,仿佛下一刻就要發怒一般。
“要我說多少遍都是一樣,看你進了醉夢樓你也不是什麼好貨,說不定還是張開腿……。”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頓住,兩眼瞪得老大,然後視線慢慢的下移不可置信的看著插入身體內的筷子,血很快從身體內流了出來,然後身子重重倒下,眾人被這一幕都嚇呆了,循著視線看去,竟是剛才那個坐在椅子上雲淡風輕的男子,但見那男子忽然重重的咳了一下,然後依舊淡淡的對傅清墨道,“清墨,坐下吧,聽了曲子離開便是。”
傅清墨冷眼看著坐在那裏的成宣,他不禁懷疑,眼前這個人,可能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成宣會武功,他原先以為成宣弱不禁風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個病癆子,卻沒有想到他會如此深藏不露;剛才那一招,快得讓人看不清他到底是怎麼發的,沒有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不知不覺順從的坐了下來。
成宣喚來了老鴇,然後給了老鴇一袋銀子讓老鴇處理那具屍體,那老鴇雖然驚魂未定可是看見那白花花的銀子仍是答應了,很快屍體便被處理掉。成宣不慌不忙的站起來然後目光在各個角落巡回了一圈讓人忍不住生寒才緩緩說道,“剛才讓大家受驚了,在這裏成宣向大家說聲抱歉,今天大家的客我請了,大家慢用。”說完之後便坐了下來。
這時人群才恢複了剛才的熱鬧,心裏雖是惶恐不安,但是大家識相的沒有再招惹,仍舊聊天喝酒。
莫乾許是第一次看見殺人,依舊沒有回過神來,半響,他才站起來不可置信的對成宣道,“你剛才殺了人。”
成宣淡淡的看了莫乾一眼,眼角依舊帶著笑意,“莫公子,你怕了?”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這是一條人命,你怎麼可以殺人不眨眼。”莫乾不可置信的搖頭。
“莫乾,你還太年輕,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成宣依舊不急不緩的說,“在我眼裏,隻不過是一條人命。”
“成公子,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怎麼可以把人命當做草菅。剛才他明明就站在我們麵前說話,你說隻不過是一條人命,那你可曾有親人,若是親人死了你又當如何;像你這種人,將來一定不得好死。對不起,我莫乾不和草菅人命之人做朋友,恕莫乾告辭。”莫乾義憤填膺的說完,眾人則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卻見成宣淡淡一笑,“莫公子,請留步。”說完忽然又重重的咳嗽了起來,整個樓裏麵隻剩下成宣一個人咳嗽的清冷聲音。
莫乾頓住,轉過身,看見成宣臉色有點不尋常,但見他仍是笑容如許,“莫公子,我剛才許你的承諾還沒有兌現,你不是想聽一下畫情姑娘的琴音嗎?”
“我寧願不聽畫情姑娘的琴音也不願再和你坐在一起。”莫乾厭惡的道。
“可是……我不想做個不守信的人,我許了承諾,便要答應別人,莫公子還是聽了琴音再走也不遲?”成宣說完便克製不住的咳了起來。一聲一聲,震著莫乾的心,莫乾看著成宣的模樣,不禁猶豫了。
這時,一個穿著紫衫的少女出現在了樓上,似乎是對下麵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隻聽見她聲音嬌脆的道,“讓各位客官久等了,待會畫情姑娘就出來,希望各位今晚能玩得盡興。”
一聲喧嘩聲忽然蓋過了惜情的聲音。
“我們要畫情。”
“畫情,畫情,叫畫情姑娘出來。”
“畫情、畫情姑娘……。”
“快開始啊,我們等不及要見畫情姑娘了。”
“…………”
惜情隻是微微一笑,然後退了下去。
大廳瞬間安靜得像是空無一人一樣,眾人都在屏息看著樓上。
隻見樓上忽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然後一個身姿妙曼的女子便款款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美若詩畫,美若天仙,美若飄渺。
那女子一襲紫衫,長發如絲綢般柔順的披在她的肩上,眉目如畫,美得讓人驚歎,臉上蒙著紫色的麵紗,像煙一樣輕而薄,若隱若現,眼裏帶著淺淺的笑意,一顰一笑之間就已讓人銷魂,仿若天上的仙子一般。一切都是那麼虛幻,一切都是那麼朦朧,輕移蓮步環抱琵琶緩緩坐在凳子上。
“啊……。”
所有的聲音都彙成了一聲驚呼,在醉夢樓的半空中響起。
“畫情……。”
“……”
隻見畫情左手環抱琵琶,右手輕輕按在弦上,旋律緩緩從尺底流出,眾人都屏住了呼吸,聽著畫情彈的每一個音符,空靈如夢,細密如愁,綿長的旋律中寂寥清冷,曲風哀怨悲抑。然後忽然傳來了歌聲,聲音飄渺猶如天籟,遙遠得仿佛從天際傳來,歌聲無悲無喜,一切悲喜又好像在歌聲之外,“青鋒劍何從,落花中正相逢,美人一笑隻為英雄;明月刀不懂人間夢,紅塵囂,浮華一世轉瞬空,壯懷淩霄漢,獨行千山;朱顏短,怎堪歲月荏苒,”
大廳變得安靜起來,隻剩下飄渺的歌聲和輕柔的琵琶聲。琵琶聲和歌聲變得越來越憂傷,越來越渺茫,“雕花籠,青絲重,故人依偎柳夢中;語凝噎,淚入煙波幾萬重;刀鋒芒劍影寒,飄搖江湖惹情傷,簫聲斷,誰憐伊人獨梳妝。”漸漸的,節奏變得緩慢,歌聲充滿了空靈和無奈,“雕花籠,青絲重,故人依偎柳夢中;語凝噎,淚入煙波幾萬重;長歌狂,風雲幻,紅塵滾滾人聚散,霜鬢滿,重回來時路已難。”
最後,琵琶聲漸消,歌聲漸渺,最後合成了一絲顫音,在空氣中無聲的顫動。
一曲彈畢,餘音縈繞,久久不絕於耳。
片刻,如潮般的喝彩聲湧了起來,眾人像瘋了一樣狂喊著,所有的聲音都彙成了一股海潮,久久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