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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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色晚了,該回去了。”傅君顏望著空中皎潔的彎月,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順便掙脫了君灝忚的擁抱,急匆匆的走向前。
灝忚,灝忚,我怎能對得起你對我的一片深情!
“君顏,君顏……,”君灝忚看見他的言辭躲避心下一慌,連忙追趕上去,卻感到心髒如火燒一般難受,那炙熱的感覺快要將自己融化,身上的萬千蟲子在身上不斷的啃蝕著他的心髒,然後就再也走不動半分。
聽見後麵低低的呻吟,傅君顏以為又是君灝忚欺騙自己的伎倆,便隻是徑自往前走,沒想到剛走開幾步就聽見後麵有人尖叫,“有人昏倒了。”
心下不由揪緊,也不管那人是否在欺騙他,明白自己的一顆心早就懸在那人身上了。急急跑回去便看見君灝忚倒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臉上的表情極是痛苦,
“君灝忚,你怎麼了?”傅君顏看見他的臉色極是蒼白,額頭上不停的冒冷汗,看見君顏終於來到他身邊,不由虛弱的一笑,緊緊的抓住他的手,“你終於來了,我……我還以為你走了。”說完之後便急喘氣再無半分的言語。
傅君顏大驚,急忙扶著君灝忚往回走,無奈君灝忚此時已經無力站起,傅君顏心裏又急又慌,顧不得街上眾人詫異的目光,強力扛起君灝忚走了幾步路,額頭上卻已經隱隱的滲出了汗珠。
怎麼辦,怎麼辦……
傅君顏第一次感到無助,即使是在麵臨生與死的抉擇,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坦然接受最壞的結果,然而現在在人潮洶湧的街頭,他卻感到無助,而且這種無助感此時因為君灝忚的呻吟而呈幾何狀的增長。
“君顏……”君灝忚吃力的看著扶著他的傅君顏,卻被傅君顏狠狠的瞪了一眼:“別說話!”說著看到前方有一駕馬車緩緩行駛過來,傅君顏將君灝忚放在一棵樹下,隨後衝到那輛馬車麵前,雙臂展開。
馬車緩緩停住了,隻見坐在車前的一個中年男子跳下車來,走到傅君顏麵前,頗有些怒氣的說道:“這麼年紀輕輕的就想尋死,你們古陵國的人真怪!”這時候車內傳來一陣輕柔的聲音:“怎麼將車停下了,蠻大?”蠻大聞聲恭敬的對車內的人說道:“是一名男子攔住了我們的車。”
那名叫蠻大的男子的話音剛落,傅君顏頓時上前一步,對著車內人說道:“打擾了,能否借車一用?我同伴在玩賞過程中突發頑疾……”話還沒有說完,馬車的幕簾就被拉開了,昏黃的街燈照著裏麵格外的昏暗,隻見若有若無的人影晃動著,聽見那名車上的男子說道:“既然這樣……蠻大,幫忙將那人抬上來吧。”蠻大“唔”了一聲,隨後向那棵樹下走去。
傅君顏的心神不禁微微一震,不禁仔細向車內人看去,可是車內仍然是暗影朦朧的一片,那個身影似乎坐在車內的最深處,隻能看見大致的輪廓。
這人心思細膩超乎自己的想象。
傅君顏在心裏暗下了結論,隨後跑到君灝忚身邊,幫著蠻大將他扶起,一同走向馬車,隨後車上的人伸出手來,將君灝忚接了上去,君灝忚的身子進去一半,便聽見車內傳來細細的喘息聲,隨後咳嗽聲起,蠻大見狀急忙跳上車,鑽入車內,過了一會兒咳嗽聲漸漸消去,才將君灝忚的後半截身子拉了進去。
“公子,請上車。”蠻大從車內出來,向著仍然站在車一旁的傅君顏說道,傅君顏愣了一愣,於是也上了車。
車內淺淺的暗香浮動,除了外麵一層厚重的簾幕,裏麵還被一層薄薄的深色紫紡紗分隔開來,君灝忚似乎已經昏迷了,沉沉的沒說話,盡管馬車的速度十分之緩慢,但是仍然有些顛簸,傅君顏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看著麵色逐漸變得有些滾燙的君灝忚,麵色不禁流露出了焦急之色。
“請問你們是……?”坐在最裏麵的人開始說話了,聲畔輕輕柔柔的似乎讓人感覺不到它存在。傅君顏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要報上自己的姓名:“在下傅君顏。”
“傅君顏?”暗影深處微微晃動了一下,隨後聲音再次傳來,帶著一股有些驚詫的情緒,“是太子的暗影謀士傅君顏?”傅君顏聽罷,心裏暗暗吃了一驚,隨即不動聲色的抬起頭望向那紫色薄紗:“看來公子也是宮中之人。”此話剛落,隻聽見那個羸羸弱弱的聲音再次傳來:“莫非……傅公子口中所說的同伴,就是月蕭國皇子君灝忚?”
傅君顏的麵色一沉:“正是。”隻聽見幾聲輕輕的笑聲,隨即一雙白皙的手撩起了簾幕,一雙眸子如大海裏的點點波光般閃耀,薄薄的唇瓣微微輕啟,如玉的笑顏頓時為這個喧鬧的地方添上了一抹素淨,隻見那人看了看枕在傅君顏腿上的君灝忚,又看了看麵色有些不自在的傅君顏,頓時露出了然的神色,隨即淡淡說道:“我是天魔皇子成宣。”
天魔皇子成宣?傅君顏立刻在腦中細細搜索者這個名字。天魔國國土麵積雖然遼闊,可是絕大部分是戈壁沙石,擁有的平原土壤少得可憐,因此耕種十分困難,大部分都以打獵為生,但是近來的天魔國朝位更迭,並且重視與我朝的關係,還將當時的成容公主嫁入古陵國,新任的皇帝進行了一連串的新的改革,推行重商政策,使得越來越多的人民漸漸富裕了起來,但是也有這麼一個傳聞,在強勢的天魔皇帝背後,其實還有一個人在為其出謀劃策,具體是誰,仍然不得而知。
然而這位天魔國皇子的話頓時讓他心生警惕。
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感覺,隻是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似乎並不像看上去中的那麼羸弱不堪。正想著,卻被成宣頗為直白的話語嚇了一跳:“你們……是戀人?”
傅君顏感到自己的臉上紅了紅,戀人?他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他與君灝忚之間的關係,隻是他對自己的行為,漸漸的,自己也不知不覺的接受了,然後慢慢習慣,難道這就叫愛戀麼?這般揪心刮肺的感覺,有時候竟然也會釀變為泛著甜甜桂花香的甜蜜,隻為那人作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這……難道就是愛一個人的感覺?
傅君顏不禁出神了,成宣見狀,微微一笑,隨即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那麼……傅兄,你可知道,太子對這位君皇子可是喜歡得緊?”
傅兄?傅君顏不禁笑笑,這位天魔國的皇子還真是自來熟呢,這時候君灝忚呻吟了幾聲,眉宇間盡是痛楚,不自覺的,傅君顏緊緊握住了君灝忚的手,成宣將他的行動看在眼裏,心裏微微一笑,臉上卻是雲淡風輕。
“傅兄?”成宣再次喚了一聲。
傅君顏回過神,看著笑吟吟的成宣,眼眸黯淡了一下,隨後裝作漫不經心的望著簾幕外緩緩掠過的街景,冷冷的道,:“是麼?那可真是他的榮幸呢。”這隻成天招風引蝶的花蝴蝶。
“嗬嗬嗬……傅兄真是有趣,”成宣笑了起來,隨即止住了笑聲,眼光隨意的遊移著,“傅兄……似乎君皇子對你是真心的呢……”剛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傅君顏打斷了:“成皇子,請不要誤會,我是太子的人,當然凡事都以太子的利益為重,隻要是障礙,無論幾率有多小,我都會將他鏟除。”
成宣嘴角微微翹起:“是麼?這樣說來倒是我多事了。”隨即將視線轉向幕簾外,不再言語。
沉悶頓時彌散開來。
……
陌上仙樓。
“多謝。”單翼和傅君顏扶著君灝忚,對著成宣微微施禮,後者隻是微微一笑,隨即揮手,蠻大會意,駕車離去。兩人合力將他扶回房裏放在床上,單翼看著昏迷的君灝忚,不禁急出了一頭汗,略帶哭腔的說道:“君、君公子他又、又……”傅君顏正在煩惱,卻被單翼的話吸引住了,於是追問道:“又?什麼意思?”單翼被自家主子一瞪,頓時有些支支吾吾,但是終究還是說了出來:“君公子他……這樣發作有好幾次了……”
話剛說完便被傅君顏一聲大吼:“什麼!”
單翼頭一次見到自家公子那麼生氣,立刻嚇得眼淚都出來了,卻依依呀呀的不敢哭出聲,傅君顏沒有理會,徑直走向君灝忚,再次詳細的為他把了把脈,半晌,微微歎息。
隨後吩咐正在抹眼淚的單翼:“備轎,我要進宮。”單翼急忙應了一聲,然後跑了出去,隻留下傅君顏和君灝忚。
傅君顏看著在昏迷的君灝忚,不禁垂下了眼簾,隨後在一旁的桌前坐下,凝神的看著燭光,聽見單翼的呼喚,便悄悄的走出了屋子。
君灝忚的眼簾緩緩張開,隨後又再次合上。
在孤寂的燭光映照下,一抹清涼的水光頓時劃過白皙的麵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