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羽毛在飛-前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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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暑假學生回鄉的時期,車票居然變得很緊俏了。我買了張下個月的票,因為時間也不緊,所以這樣其實剛剛好。
“上海到南京,8月2日上午10點30分,這是您的票,確認無誤後請收好。”
“謝謝!”接過票,我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終於,還是要離開了啊!我在心裏說著,今後的自己會怎麼樣呢?嗬嗬,其實,都無所謂吧。
哎?怎麼,就走到對麵的冷飲店旁邊了呢!嗬嗬,是這樣的日子過得實在太無聊了,最近才會這麼隨著自己的性子亂來了嗎?記得5年前我第一次來上海,也是在這家冷飲店,這期間其實重修了兩次,也都沒太大變化,我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時靠窗的座位,現在正坐著兩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子,吃著不同顏色的冰淇淋,很愉快的討論著些什麼。一切,似乎都像沒發生一樣,可又真的實實在在的發生了。有時候,我會希望這一切其實是一場夢嗎?不過如果真是那樣,我恐怕又會覺得遺憾了吧。嗬,雖然科學家說的不一定全對,但是,人類,還真是矛盾的動物呢!
“喂,你,是因為沒帶夠錢嗎?”
。。。。。。
記得那樣的下午,阿齊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
“小孩,你的手表,還你。”
而現在,站在我對麵的一個小孩,對我說的卻是,
“喂,你,是因為沒帶夠錢嗎?”
嗬嗬,這樣啊。。。原來,我也到了可以叫別人小孩的時候了啊。
“不是。”雖然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我隻是想如實回答而已。
“啊,那樣啊,我們進去吃冰淇淋吧!我付錢!”說著他把我從門外拉進店裏。
“哎?”我有點不知所措,任由他這樣拉著,進到店裏。手心的溫度,燙得像窗外灼眼的陽光。
這次我們在正中間的位子坐下,剛才靠窗坐的兩個女孩已經離開了。
“喂,為什麼要坐在這裏?”
“這裏涼快啊!”開著空調的地方,其實哪個位子都差不多吧,雖然我很想這麼說。
“嗯,那個。。。”他望向我的眼神裏,有一絲遊疑,也有半分好奇。我知道他是在想,我是不是這麼快就把他忘了。嗬嗬,我當然沒有忘了他,畢竟是20分鍾前還在同一輛公車上的。
“喂,我說小鬼。。。”
“我不叫小鬼!”
“哎?”
“我叫蕭非羽,21歲。”
蕭非羽,21歲,雖然覺得對第一次見麵的人這麼幹脆的報上姓名絕對不是什麼聰明的行為。但是,21歲。。。嗬嗬,也就是人們說的,3歲一代溝,嗬嗬,原來是真的嗎?
“你笑什麼?我的名字很好笑嗎?”不好笑,跟你臉上寫著的‘明明是很帥的名字’的表情比起來,真的一點也不好笑。
“嗯,那你叫什麼?”哎?這家夥,剛剛明明還像個鬧情緒的破小孩,現在又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換上一臉興奮和期待。
“為什麼我一定得告訴你呢?”我們是第一次見麵,而且以後也可能都不再見麵了,所以,我這樣的回答其實也沒什麼大的問題吧。
“你這個人真沒禮貌哦,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你不告訴我你的名字,這不公平的。”
“哎?”所以,他到底是想說我太沒禮貌,還是他覺得不公平呢?
“嘿嘿,說啦說啦,告訴我你的名字又不會少一塊肉,別那麼小氣啊!”這個小鬼。。。。。。
嗬嗬,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纏呢!
“喬憶,喬木的喬,記憶的憶,我24了,比你大3歲。”看著他瞬間發愣的表情,我很想對他說,這下滿意了吧。
“嗯,那我的名字是,”他又一副忽然才想到的樣子,“蕭何的蕭,非比尋常的非,羽毛的羽。”
蕭何的蕭,所以,不是‘小月’肖啊。
“很高興認識你!”他很友好的對我笑笑,眼睛彎成兩道月牙的樣子有點像王琛,嘴角上揚的弧度卻又帶著阿齊的影子。嗬嗬,是說,都是氣質很接近的人嗎?
2006年,七月九日,那樣的下午,那樣的上海街頭,遇上那樣的少年。也許很多年後,我還會想起那樣的午後嗎?那個比陽光還要灼眼的破小孩,在下午2點11分的陽光下,對我說著,“喂,你,是因為沒帶夠錢嗎?”
可是,可是。。。。。。晗晗,也許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他隻是那麼笑著,
“很高興認識你!”真的隻是那樣笑著,沒有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可還是,會燙傷人的眼角。。。。。。
雖然我不明白,但是晗晗,有那麼一刻,我是真的回憶起,第一次見到你的清晨,窗外透過你發間的陽光,很幹淨,很純淨。
。。。。。。
“兩位,請問要點什麼?”笑容可掬的女服務生走過來問我們。
“嗯,我要一杯草莓奶昔,外加一份水果聖代冰淇淋,要多放點甜橙味的果醬。”
那麼甜的東西真的吃得下去嗎,光是聽到這些名字我的胃就有點不舒服了。
“請給我一杯冰咖啡,謝謝。”
“好的,兩位請稍等。
。。。。。。
“咖啡啊,那種東西喝多了對人身體不好的。”
“哎?”聽見對麵的他的這麼對我說,我不知該怎麼回答,還是說我如果告訴他,我一直認為太甜的東西吃多了會讓人變白癡,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可是,我隻是喜歡那樣的味道啊。”我對他笑笑,盡量讓自己顯得更友好一些。
“那樣的味道,是指咖啡的味道嗎?那麼苦的哦。”他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很孩子氣的感覺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仍是對他笑笑沒有回答,換來他的一句“你真是個怪人!”
“是嗎?我身邊的人也都這麼認為。。。”我這麼說著,卻被口袋裏手機的鈴聲打斷。
“不好意思!”我對他抱歉的示意了一下,拿出手機是按下接聽鍵。
“小憶啊,我是王琛。”電話那頭傳來王琛稍顯疲憊的聲音。
“哦,阿琛,你已經回你父母那了嗎?一切都好吧。”
“嗯,趕了幾個小時的車,都累死了。”
“嗬嗬,那你好好休息吧,代我向你父母問好。”說話的空擋我看了一眼對麵的蕭非羽,正在很認真的消滅他手邊的冰淇淋和奶昔,我還是沒辦法喜歡那麼甜的東西,很快把視線移開了。
“嗯嗯,我們周一上班時再見了,我不在的周末你會想我的吧。”
是是,沒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啊,如果不是在陌生人麵前怕會丟人,我可能會像平常這樣跟他調侃著說吧。
“嗬嗬,那就這樣了,下周見了。”在我掛掉電話的同時,蕭非羽手邊的冰淇淋和奶昔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解決幹淨,這也,太有速度了吧,我在心裏歎到。
“嗯嗯,舒服,冰淇淋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了。”我可不認為那是什麼最好的東西,就算是一點點也沒有,但我不會這麼對他說,看他一臉幸福樣,我有點想笑。嗬嗬,其實應該是長相很英俊帥氣的孩子吧,擺出那樣的表情,卻沒有不和諧的樣子。
我猜他其實是被我看得不大自在了,要知道我可沒有刻意去隱藏目光什麼的習慣。於是他忽然擺出一副才剛發現我在看他的表情。
“啊,這麼說,你也發現我帥到人神共憤的長相啦,羨慕吧,羨慕吧!”對於他這樣的表現,我其實真想回他一句,“演技太爛了!”
我依然看著他笑而不答,他那表情就像是自信滿滿的丟出一枚炸彈卻沒生出一點響動。唉,這習慣真不好,也許我下次會良心發現的想到要改改的,就在我考慮著是否值得反思的時候,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了。
黎非?會有什麼急事嗎?我快速按下接聽鍵。
“喂,師哥,有什麼事嗎?”
“哦,喬憶,那個,你現在人還在火車站嗎?”
“哎?在啊,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嗯,你能幫我接一個人嗎?是我堂姐舊識的孩子,我知道有點為難你了,可是。。。”
“哦,不麻煩,你說讓我怎麼做吧。”我搶過他的話頭說到。
“嗯,他大概20上下,但我不知道他現在長多高了,也不知長相變了沒!”
“啊?那,你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
“哦,他叫,蕭非羽。”
“什麼?”
“蕭非羽!”他又放慢速度重複了一遍,“記清楚了吧。”
開我玩笑嗎?我隻能說,這個世界,還真是比想象中的要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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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他剛才是對我說,
“給,你的電話!”??
我腦子沒壞掉吧,找我的電話?我忐忑不安的伸過手去,用兩根手指小心夾起他遞過來的手機,看見他握著手機的纖長指節,沒什麼肉感的樣子。
他似乎對我這樣怪異的接過手機的樣子有點不解,但也沒有太驚訝,真是讓人難以捉摸的人哪。
“喂喂,請問是找我的嗎?你是誰啊?”我不知道我這樣絕對正常的問話(某作:正常??)到底有什麼好笑的。那為什麼對麵那家夥像是積壓了很久似的,在聽到我這句話之後就開始手撐著桌子笑起來,雖然沒笑出聲,但我還是很在意。
“哎?那,你又是誰啊?”
嗯??什麼!對麵的他笑得大有止不住的勢頭,我一時氣憤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居然直直的對上我的目光繼續笑著,還努力讓自己不笑出聲的樣子。不會是耍我的吧,這家夥,怎麼能這樣明目張膽的嘲笑我呢!就算非要嘲笑,那也找個我看不見的地方再嘲笑啊。。。
“小羽?哎,你是小羽吧,我是黎非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又傳來。嗯,對哦,我說呢,聲音居然那麼熟悉呢。
“哦,黎哥哥,居然是你啊。”
“唉,我說你這孩子,我都認不出你的聲音了,可你怎麼也聽不出我的聲音了啊。”
“嗯嗯,電話裏聲音聽不出來。”我想還是對對麵那個一直在笑我的家夥比較在意,到。。。到底有什麼好笑的啊??太可惡了他。
“喂喂,小羽,你在聽嗎?”
“哎?哦,你剛才問我什麼?”
“我是說,你怎麼會和我同公司的師弟在一塊的。”
“你師弟,你是指從剛才就一直在嘲笑我的那家夥啊。”
“哎?什麼。。。跟什麼啊?”
“好了,你把手機給我吧,我跟他說。”哎哎哎?是對麵那家夥在跟我這麼說,我眼睛沒毛病吧,看他剛才還一副笑得不打算停的樣子,居然又瞬間換上,換上極為平靜的表情了。
“給我啊。”他這麼跟我說,伸過來的右手停在半空,纖長的指節,仍然沒什麼肉感。我把手機遞過去,放到他攤開的手掌裏。你剛才,到底是在笑我什麼啊?雖然很想這麼問。
。。。。。。
“嗯,那好,就先這樣吧。周末這兩天我先幫你帶著他,星期一再去公司找你。”
“嗯,麻煩你了,真是謝謝了,小憶。”
就這樣,趁我還在思考那家夥到底笑我什麼的空擋,他們兩已經商量出結果了,怎麼說呢,還真是有效率啊,我這麼想著,雖然也沒什麼好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