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這些日子，這個叫念箋的孩子幾乎天天黏著我。
    她領我到季雲的書房看他爹爹平日思念時畫我的畫像；她爬到我身上在臉上比劃她爹爹跟她講我的故事時眉間的褶皺或是眼角的笑意；她有時會神情嚴肅的告訴我，月圓夜季雲坐在我原來的屋前自斟自酌哀傷流淚的事；有時又會嬉皮笑臉的摟住我說，有我在，爹爹再不會對她無緣無故發脾氣了……
    兩三歲似乎什麼都懂，卻又天真的隱於孩童的玩笑中。叫我一方麵驚歎於她的早熟，一方麵又心疼她，在沒有母親、僅父親關愛教育的境遇下自發長大。所以，我總不厭其煩地陪著她，試圖用我可能並不溫暖的懷抱嗬護她幼小的心。
    這天，我又抱著她，緩緩踱步到後院的池塘。
    每到池塘，我都會想起少奶奶，就不自禁向念箋講起往事。
    且不知她到底聽不聽得懂，她卻總是靜靜聽著，顯出認真的神態。我想那可能是季雲心底不怎麼觸及的地帶，對她言之甚少，但我必須讓他的女兒知道，她的母親是怎樣一個為愛忠貞不渝、毅然決然的女子。
    講完，我們總是一同陷入沉默。我就那麼良久地抱著她，她會輕輕將臉貼住我，喚我一聲“二爹爹”。
    隻是今天的寧靜，被突然闖入的“第三者”打破了。
    “箋兒！”
    季雲遠遠趕來，略帶怒氣的聲音讓我與念箋默契地相視，苦笑著聳肩：不知道這位爹爹又莫名發什麼脾氣了。
    季雲的眼神在我與念箋臉上來回逡巡，眉頭鎖了鎖，好一會兒才清清嗓子道：
    “念箋，今日書可看了？”
    “都會背了！不信你問二爹爹。”
    “咳咳~~你二爹爹身體不好，別老讓他抱你，下來！”
    “不嘛！二爹爹累嗎？”
    我搖頭的舉動似乎讓季雲更加憤懣，吼了聲“裴念箋！”後，臉漲得通紅。
    念箋求助地看我，我莞爾，在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孩子就“滋溜”跳離我懷抱朝內院跑去了。
    季雲正莫名，我悄悄湊近他，抬頭笑問：
    “說吧，有事找我吧？”
    他拉起我的手，嘟了嘴，像個任性的孩子：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將我帶進懷抱、輕聲責備，“手冰冷的，入秋了，不要老往池塘跑，咳嗽又該犯了…”
    “嗯，知道了。”
    我沉溺在他溫暖的懷抱裏，聽他略帶不滿的聲音傳來：
    “回家來就知道跟念箋黏一塊兒，天天抱著她，你不累呀？”
    “抱女兒怎麼會累呢？”我反問。
    看季雲無話可說的無奈樣，我憋住的笑終於忍不住噴發：
    “怎麼，吃醋啦？”
    “是！我就吃醋了，怎麼了吧！”
    我笑著撫他的臉，在他唇上印了一吻道：
    “跟女兒也吃醋？女兒跟你一樣可愛，我怎麼會不想抱她、親近她呢？我有多愛你，就有多疼她呀…”成功看著羞赧的神色在他眼中蕩漾開去，我理理他落在鬢角的發接著說，“你知道我剛剛跟她說什麼嗎？我說，爹爹最近火氣大，去找星姨、月姨給爹爹做個菊花枕去火，她立馬就跑走了。現在知道女兒有多在乎你了吧？你也多愛她一些，不要老是苛責，她還是個孩子…”
    “嗯，我知道她懂事。我隻是…不知道怎麼對她…”
    季雲側過頭去，不一會兒像是意識到什麼猛然回頭望住我：
    “什麼？火氣大？是啊，我是火氣大~~~念箋都給我做菊花枕了，你呢？準備拿什麼表示你的‘在乎’啊？”
    我早猜到季雲因為我的冷落拿女兒出氣，原本想逗逗這傻瓜，沒想到引火燒身了…
    他撓著我腰側，知道我那裏敏感怕癢，懲罰似的圈住我讓我避無可避，直到我笑到身體發軟無力地癱到他懷裏，眼裏漸漸有了濕氣的望著他求饒，他才暫時放過，但下一秒就迫不及待的含住我的唇，輕吮慢碾…
    我明顯感到他下身的變化，輕輕環住他的脖子。他呼吸漸粗，抵住我的額頭啞聲道：
    “幫我滅火…”
    我害羞地笑著，捶打他結實有力的胸脯，一路被他打橫抱入屋中。
    共赴巫山、翻雲覆雨、繾綣甜蜜。一次次索要著，充盈彼此的身體；一遍遍激蕩著，融入對方的心靈。靈與肉的交融，在此刻毫無雜念、再無顧忌，如破繭的碟，完成了生命中最華美的蛻變……
    不複噩夢，隻餘溫存的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