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向 十四章: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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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暗中,一人快速出現在納加烈身側,卑恭屈膝以示敬意。
納加烈低沉的聲音響起,“你眼中還有我這個主子?”。
淩青聞言更是伏低了身。
“知不知犯了何錯?”納加烈看也未看身邊人一眼。
“請主子恕罪,影公子堅決令我等返回,否則違令者殺!”。
神色不明的納加烈道:“違令者殺?”。
“他自是顧及主子與皇上的安危,若我等全隨他一去,隻會讓他內心難安。再說主子,我們都是……”。
“都是我的鐵血暗衛,除我之外你們並不想為別人效命?這就是你想要解釋的?”。
“不過王涵還是帶了十人暗中隨去,未有必要之時不會輕易露麵,當然,我與王涵隨時保持著聯絡”。
納加烈負手獨立,寂靜地再無聲響。
淩青實在憋不住道:“主子,你應該懂的!”。
見納加烈還無動靜,淩青又道:“屬下知錯了,主子……還請息怒!”。
“是麼?……其實以他性子,本殿自然料到必會有此一著,他顧及本殿乃理所當然,同時也需要向本殿證明他的能力”。
“若他平亂而歸,主子是否為他分封官爵?”。
分封官爵?
納加烈嘴角微微揚起,“不瞞你說,剛入宮時本殿曾多番試探過他,沒想到他對官爵之事嗤之以鼻,著實令本殿不懂他究竟想要什麼?……或許,他根本什麼都不想要”。
“什麼都不想要?”。
“每個人都想追逐的功名利祿與富貴榮華,在他眼中皆為虛浮雲煙。自山中而來的他,如出塵的仙子全無一絲俗世的奢念,隻甘願為本殿挑起一肩的負擔。你說,他是不是很完美?”轉身,納加烈這才將目光移向麵前跪地的人。
淩青並未將頭抬起,淡淡注視地麵那道屬於自己的陰影,“記得皇上曾言,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不會存在完美,如果一個人完美到毫無瑕疵與欲望,那就必須得警惕那個人”。
“放肆!他是本殿最重視的人,還不明白嗎?!”。
驚訝地抬頭,淩青終於看清納加烈麵上呈現的怒意,原來主子對此人如此上心。
納加烈不由緩了緩神,揮手道:“罷了罷了,皇上那邊你要加以警惕,最近皇後接近的次數比以往頻繁了不少,一旦有何可疑便速來向我彙報”。
“主子放心,屬下告退!”聲一落,淩青自偏暗中隱匿而去。
片刻,納加烈發出輕微一歎,獨邁步子低徊顧影,眉間已注入一道說不清的柔思。
沒錯,他是他最重視的人,風姿娉婷淺笑如春,仿佛能使冰雪瞬間融化。
他的心確確實實已交給了他。
********
“殿下萬福~”聲音響起。
“喲,太子兄回來了?”納加容坐在大廳正悠閑地抹著茶蓋,見著納加烈立刻飛出笑臉,“今兒容弟帶了兩件私藏珍物上太子兄這來兜轉兜轉,想讓太子兄為我鑒賞一番。嗬嗬,方才來時你那些奴才說你不在殿裏,我也就賴在這兒等上一等,這不,茶才剛上太子兄就已回來~”。
心想突來者必有蹊蹺,納加烈不動聲色走往雕椅一坐,“容弟平日難得來此,而這次還帶了私藏珍物讓本殿一賞,看來這珍物非同小可?”。
納加容神情飛揚道:“太子兄果然是太子兄!實不相瞞,其中一件從南城城主那兒得來,而另外一件是我前些日子在一名販子手中痛出重金而得。知道麼,那可是莫泰爾皇陵中的葬品,此葬品不僅意義匪淺,而且是位遁地大盜當年冒以生死誤闖皇陵才將其盜了出來,最後那大盜也因墓中毒氣而無治身亡……”。
“容弟何時有了收藏死人陪葬之物的興趣?”。
對納加烈不冷不熱的表情並未有所介意的納加容,一個瀟灑的響指,“武文、武寄,還不快將東西呈上!……太子兄,你也知道死人陪葬之物容弟向來忌諱,但關於此物卻是特殊例外,你見過便知~”。
兩名隨從將手中捧著的緞麵錦盒畢恭畢敬呈去納加烈與納加容之間的桌麵。
“這沒你們的事了,都暫且退下吧!”納加容讓隨從及所有宮人回避下去,“太子兄先看這件,這乃眾所周知而無幸一睹的‘聖帝杯’。傳說天界之帝在當年一次盛宴之上醉了酒,順手將手中杯往人間一擲,因此這隻杯也就來到了人間。此後便有了傳言,說是人類若長期使用此杯,哪怕隻用來盛水,隻要每日飲下盛於杯中的水,即可得到永生~”說著,納加容熱情地將打開的錦盒往納加烈眼前一送。
“聖帝杯?……”納加烈拿起盒中那隻五光十色的杯子端詳,道:“相傳大地之神煉石補天,後為了搭救天界一位得了絕症的神仙,而將自己萬年修為貫注於一顆昔日補天所餘的五彩石上,做成了三隻玉杯。這三隻玉杯極為奇特,其一贈與那位絕症神仙用於盛藥而飲,消除絕症;其二贈與天帝,天帝用來盛酒而飲,醉必生輝,回味無窮;至於第三隻麼,則贈與天界最美之神,相傳月宮月神俊美無比,他以玉杯盛露沏茶,透骨生香……”。
“確有如此一說!這神奇的五彩之石非常獨特,杯子的做工也極為精巧,但至於那永不永生……嗬!當然,說這杯子能夠令人得以永生,我想隻不過是傳聞罷了,畢竟還無人因使用此杯而得到永生,太子兄你說是麼?……不過容弟想要表以孝道,想將此杯贈與父皇飲藥,但願父皇的病情能夠有所好轉~”。
“容弟一片孝意,父皇定然欣慰不已”。
納加容隨即打開另一隻錦盒,“太子兄再看這件~”。
一張古色古香的七弦琴被小心翼翼地捧了出來,輕放桌麵。
“難道這是傳聞中能夠操縱人心的魔音琴?”納加烈的眼神有了微微的波動,不由湊近琴前細細詳看,勾起一根琴弦,“呲……zzZZZ……”刺耳的噪聲響起,納加烈眉頭頓聚,搖頭道:“果然是無人可奏出曲調的魔音琴”。
納加容黯然一歎,“這便是魔音琴的遺憾之處,從來不曾有人奏馭,即使是天下最好的琴師也無法操縱此琴”。
納加烈道:“此琴為血腥之物,本殿曾於史冊上得知關於此琴的一些記載。整座琴箱是以遠古凶獸之骨磨製而成,琴弦天絲乃凶獸內筋,再以一千陰童之血浸泡後才裝置了上去。你看這琴箱泛著黝黑,琴弦透著暗紅,據說琴音即能使人感到寧靜祥和,也能使人瘋癲至狂……能夠將此琴奏出曲子的人是可擁有支配人心的神秘力量…”。
“太子兄無所不知,佩服,容弟相當佩服!”納加容向納加烈豎了豎大拇指。
“……”。
“殿下,晉王到~”殿外聲音傳來。
納加容的目光移去殿門,“哦!晉哥來了?”。
“……有請”納加烈應了一句。
“有請晉王~”。
大殿門口人影一現,身著冰藍上好綢緞,緞麵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再以白雪滾邊包裹著高挑健雅的身形,頭上羊脂玉簪與那張有棱有角的俊顏交相輝映。來人雖是一副慈眉善目的俊模樣,但眼中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看。
“王兄別來無恙,今日怎這般湊巧?你與容弟都來了我這……”納加烈道。
“本王今日入宮探望父皇母後,聽說容弟在二弟這兒,所以本王也便過來轉悠轉悠。但不知兩位正機密著什麼呢?竟讓奴才宮女全都候在門外~”迎笑的納加晉一眼見著桌上古琴,驚訝地湊去伸手觸摸,“這琴……?”。
“晉哥是否還記得容弟前些日子與你提及過的魔音琴?今日容弟帶來與太子兄一賞~”納加容道。
“好哇!容弟在我麵前隻不過隨口提及而已,不料給看的還是二弟?”。
“哪裏哪裏,容弟本想邀你與太子兄去我府上共賞一番,哪知晉哥你近日忙得人影不見”。
“也是,本王最近十分繁忙,特別是今日入宮請父皇母後為我挑選大婚之日”說著,納加晉也順手勾起琴弦,“呲……zzZZZ……”刺噪之音再次響起,納加晉同樣搖頭皺眉,“可惜啊,此琴未能遇上駕馭它的主人,這麼說來此琴算是廢物一件!”。
納加烈不免問道:“王兄大婚之日可有選定?”。
納加晉一抬眼,嘴角揚起了一抹挑釁,“當然!父皇與母後將我大婚定於三月之後,二弟你意下如何呢?
納加烈斂了斂眉,意識到這場婚禮的真正危機,也注定當朝國相已完全納入他晉王之麾而達成死盟。
“恭喜晉哥,賀喜晉哥!到時容弟就有了位名符其實的王嫂~”。
“嗬嗬~”。
“再過不久就是秋雨季節,秋雨過後便是王兄大婚來臨,本殿在此也先恭喜王兄‘如願以償’取得美妃~”納加烈不以為然地相賀。
“哈哈~你們二人都別隻顧著恭喜本王,怎麼說本王之前也立有兩位側妃,依本王看二弟也該物色位適當的太子妃了吧?雲香閣裏的那些美人可說百媚千嬌,但二弟似乎並未傾心於任何一位,這是為何呢?”。
納加容下巴微揚,作分析道:“晉哥你又不是不知多少美人為太子兄的不解風情而悄然落淚,無奈太子兄性子冷然,總讓雲香閣裏的美人們望穿門欄,寂寞黯然……”。
納加烈幹咳一聲,骨子裏不甘示弱道:“父皇臥病不見起色,本殿整日忙於朝政,哪有心思顧及美人?更無心物色什麼太子妃了。不過,雲香閣裏的美人也確實沒有本殿心中的理想妃子,本殿自然不想隨便找位胭脂俗粉成為未來的……”之所以將後話收住,那是不想將‘皇後’二字說出,免得給兩王落下任何話柄。
“你居然說雲香閣裏的國色天香都是些胭脂俗粉?老天,太子兄你雖擁有絕世之貌,但也不必如此不屑於那些美人吧!不然你將那些美人送我幾位可好?”納加容對納加烈的容貌嫉妒可是從來未減,眼中若隱若現透出絲絲妒意。
“誰人不知你容王府中姹紫嫣紅,美人如雲,揉肩的揉肩、捏背的捏背、捶腿的捶腿,左邊有人端茶遞水,右邊有人搖扇喂食……我若再給你幾位,隻怕你快要吃不消了吧?”納加烈淡淡回出一絲輕蔑。
而納加晉卻故作尋思起來,道:“二弟驚才絕豔,世間佳麗可任挑任選,到底要怎樣的佳麗才是二弟的理想中人呢?”。
納加容離座徘徊起來,高挺的鼻梁,厚薄適中的雙唇漾著令人目眩的笑,猶似沉浸在自己營造的想像中,一步一道:“我想可令太子兄傾心的人應是體態輕盈柔美,像受驚的鴻雁翩翩起飛;容顏鮮明光彩像盛開的鮮花那般華美;行止若有若無像薄雲輕輕掩住了明月,形象飄蕩不定如流風吹起了回旋的雪花;遠遠望著,明目皓齒像是朝霞中冉冉升起的太陽,靠近凝望,明麗耀眼如清澈池水中婷婷玉立的荷花;豐滿苗條恰到好處,高矮胖瘦符合完美;脖頸細長,下顎美麗,白皙的肌膚微微顯露;既不施香亦不施粉,拖著霧一樣輕薄的紗裙,隱隱散發出幽幽的蘭香……”。
納加烈有些厭煩地搖頭,“夠了夠了!本殿從不奢望那些虛無飄渺之事,若真要動起心來,寤寐想求之人沒準大出意料,完全不用之前設想何等模樣”。
納加容顧不得一諷,“太子兄還真是思想獨到,見解新異~”。
“本殿向來順其自然,那些朝思暮想,情纏情綿隻不過如同煙花綻放的一場華麗,皆為虛假的過眼雲煙罷了,容弟你可明白?”。
“對了,容弟想到另有一事。幾月前拉美湖上那位撫琴少年實在令容弟難以忘懷,他那無以至上的琴聲欲索塵埃之外的逍遙,天籟之音以灑脫迷離的瞬間穿透了我的胸膛,深刻在我的心坎之上。嗬嗬,還望太子兄讓容弟認識認識那位奇特的少年,主要看他是否能將這魔琴奏馭成曲?……”。
納加烈隨手將茶杯擱回桌上,仍然無動聲色道:“原來容弟來我這繞了個彎,沒想到是為見他一麵?”。
“太子兄也可以這麼認為~”。
“不過他目前不在宮內,看來讓容弟失望了!”果然兩王心懷鬼胎,無事不登太子殿的他們這次來的目的顯然是為了查探月影。
納加晉似有些尷尬地打笑起來,“哈哈,容弟你真不湊巧,不過王兄也著實對那少年抱有好奇,更不知二弟是怎樣與他相識?”。
星目微揚的納加烈道:“不瞞二位,他乃本殿師弟~”。
“師弟?”兩王同是一愣。
“還記得本殿當年命在旦夕麼?是誰救了我一命?又是誰指點我一身武功?”。
“忘情老人!莫非他是忘情老人之徒?”納加晉首先一驚,毫無疑問那世外高人之徒將會給自己帶來多少的隱患?
“怎樣?二位還想知道什麼?他特地出穀來到我的身邊,此刻正身處北疆為我辦理事務”。
“……”。
“啪”納加容將桌一拍,情緒憤然,“太子兄你什麼意思?北疆傳來急報請求朝廷出兵增援,那日本王主動請纓,你卻一口拒絕……沒想到太子兄欺瞞我等,說是顏越自有鎮壓之術!好啊,你將我們都蒙在鼓裏,之所以拒絕我為國立功的機會,顯然對我沒有絲毫信任!”。
本是設計誘納加烈出往北疆,不想反被納加烈一日日搪塞過去,好一個納加烈到底還是識破了此計。
納加烈嘴角帶起一絲輕浮笑意,“本殿拒絕你的請纓隻是順了馮後之意不是麼?難道她沒跟你‘解釋’?若無解釋那就是她的失誤,而這個失誤卻導致容弟你對我誤解。我建議在誤解之前還是先去你母後那兒問個明白也不遲~”。“再則一點,你也知道本殿無法丟下朝政。第二,本殿知人善用,信賴師弟,所以派他一去而無需本殿大費周章地率軍前往。還有近日北城傳回的捷報,幾萬蠻軍竟拿北城無可奈何,反倒軍糧被毀,屢受挫折~哈哈~……在此,本殿倒要問問容弟這般怒目相向是何用意?我這太子難道做任何事都得向你一點一滴解釋清楚,或經過你的批準?”納加烈眼中冷光直逼納加容。
惱怒成羞的納加容張口難辨,自知理虧而更顯唐突。
見事情背後的複雜陰謀快要捉襟見肘自行敗露,老奸巨猾的納加晉不得不以兄長的姿態打起圓場,嚴肅指責納加容道:“容弟這人性子衝動,犯急起來胡言亂語~”納加晉使了個眼色給納加容,又道:“母後也是一番苦心想讓二弟多加曆練,所以當初才建議讓二弟親往北疆,以豎太子之威!容弟,你還不快給二弟道歉?有些事莫真的引起了誤會而傷了大家的感情啊!”。
心不甘情不願的納加容點了點頭,順著納加晉給的台階而向納加烈抱歉道:“都怨我無知任性,太子兄你可別往心裏去,容弟也是心係北疆安寧而言語冒犯……”。
“容弟貴為一國王爺,本殿又怎與你計較?這樣罷,容弟既然想見我師弟,那麼等他回宮之後本殿自會為你引見~”。
“謝太子兄!”。
“嗬嗬,王兄還有要務在身,也就先行告辭了罷~”想必納加晉再待於此已無任何意義,納加烈的身邊原來多了個不簡單的人。
“容弟也隨晉哥一並告辭~”納加容匆匆起身。
靠在椅中的納加烈客氣性地揮了揮手,巴不得兩王趕緊滾出大殿。
“恭送晉王、恭送容王,兩位親王請走好~”。
待兩王離開之後,進殿的太監險些被納加烈的茶杯砸上了身。抖擻地看著茶水濺了一地,玉片碎了一灘,太監始終不明殿下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悠悠天與地,盡待彩雲歸。
深夜,禦書房裏的納加烈正雙目凝視著硯台,不快不慢地研著墨。
在旁的太監又小聲了一句,“殿下,還是讓奴才來吧?”說著便欲伸手幫忙。
“出去,不要擾我”納加烈道。
“是!”太監隻好悄然退走。
沙沙的研墨聲均勻細致,帶有微微的節奏,如此細心的納加烈竟親自研磨,未使絲毫墨汁濺出硯台。研完墨,將堂紙平鋪於案,往筆架挑出軟筆,醮了醮硯台裏的墨而定了定神,隨後俯首在紙上輕描起來。
漸漸,紙上勾出一個少年模樣。俊美的容顏風髻露鬢,柔光若膩,微笑上揚的薄唇不點而赤,嬌豔若滴;特別是那雙晶瑩透徹的眼睛,如琉璃般在夜空下閃爍玲瓏;風兒拂過,少年那身白色紗衣輕輕地被風拋起,翩若驚鴻,不惹半點塵埃。
很久以後,勾完最後一筆,納加烈滿意地注視畫中風骨逍遙的少年,一顰一笑那麼栩栩如生。
再是仰頭尋思,又醮了醮墨汁調勻筆峰,在畫麵的右下角龍飛鳳舞地落上了幾行字:
玉樹臨風唯吾影
舉目含笑望夜空
解釋星月無限情
沉香水殿倚闌珊
待畫麵上的墨跡完全幹透,納加烈再為這副畫裝上了軸,如若珍寶般將畫兒小心翼翼地掛入書櫥。
坐回椅子的納加烈斜靠於案,得意地望著書櫥靈魂出竅。
“啊!奴才給雁蓉姑娘請安,不知雁蓉姑娘深夜來此有何貴幹?”門口的太監躬身道。
“你說雁容來此會有何事!殿下呢?”銀鈴般的聲音,卻夾帶著不少的怨。
“殿下吩咐過奴才,任何人不得打擾!”。
“為何殿下變成這樣?就算以往再忙也會有移駕雲香閣之日!可如今殿下已近五月不曾出現雲香閣半步,殿下到底整日在忙什麼?還不快通報一聲,雁容想見殿下一麵……”。
太監麵露難色,“雁蓉姑娘還是請回吧,隻有待殿下喚奴才入內之時,奴才會將雁蓉姑娘來過一事稟知殿下”。
也是,太子脾氣眾所周知,不讓打擾之時誰敢打擾?
“讓開,雁容自己進去,若殿下怪罪就怪罪雁容好了,哼!狗奴才!”說著,美人硬是無理闖入。
“雁蓉姑娘,雁蓉姑娘……”太監阻止不及。
門開了,美人提著裙擺匆匆往內,“殿下,雁容求見殿下~”。
燈火下的納加烈正側望著書櫥發呆。
“雁蓉姑娘,奴才說過任何人不得打攪,你竟敢……!!”太監跟隨其後惶恐著。
這時,納加烈動了動,轉頭望去冒然闖入的美人。一身鵝黃色的絲裙,領口開得極低,露著豐滿的酥~胸;美麗的芙蓉麵上雙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一雙眸子滿含怨情。
“沒聽見懂沙公公的話麼?”毫無溫度地開了口,納加烈的聲音雖是充滿誘惑,但卻讓人發咻不已。
“殿下,您是不是忘了足足一百多日未曾想過雁容?”美人扭著纖腰踩著蓮步款款走近,欲貼上納加烈的身體,不想卻被納加烈一手攔開。
納加烈麵無表情道:“怎麼?難道你覺得寂寞難耐?”。
“殿下,請殿下不要如此對待奴婢,奴婢知道殿下整日忙於國事,可日日夜夜奴婢就是要想著您、念著您……不如讓奴婢陪伴著您可好?”美人嗲聲嗲氣撒起了嬌,也不想想冷峻的太子再是冷峻也曾寵幸她最多。
“立即出去!”納加烈不再多看美人一眼,索性拿起案上奏折翻看起來。
美人臉色一變,從頭至尾涼到了心,但還是不甘地掛滿笑容柔媚道:“殿下無論以往再怎麼忙碌也會抽空與奴婢共渡美好時光,莫非殿下對奴婢已不再感興趣了麼?可奴婢也未聽聞殿下寵幸其她美人。殿下,雁容真的好想你~”美人眼中緒滿楚楚動人的淚水,試圖引起麵前男人的憐惜。
“如果本殿讓你感到寂寞難耐,那麼本殿自會讓人將你安置出宮,還你自由,沙公公……”。
“奴才在?”。
“啊不要,請殿下息怒,奴婢知錯不該打攪殿下,奴婢這就回去”美人大嚇一跳,見納加烈麵色已蒙上了霜,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這個時候來到禦書房。
一旁的太監暗自搖頭,非常清楚自己主子,從來未有任何女人能夠駕馭主子的心。
“女人還真是個麻煩!你回去轉告她們,本殿不招待寢之時誰也不要妄自打擾本殿,否則休怪本殿無情而嚴格處置!”納加烈眉峰一橫,那張無比英俊的臉布滿寒霜。
“殿下恕罪,奴婢一定謹記殿下之言!”美人的淚水落至胸口,最終還是無計可施,原來她隻是太子眼中的待寢而已。“還請殿下保重身體,奴婢告退”美人再也不敢多言,一手捂住快要哭出聲的紅唇傷心離去。
這時,太監識相地撲通一聲跪於地上,“殿下,還請殿下饒恕奴才,是奴才未能將她及時攔下,奴才該死,奴才有罪……”。
“好了好了,別吵!”納加烈很不耐煩。
“謝殿下寬恕”。
“給你半月時間將雲香閣解散!派人送她們各自歸家,綾羅綢緞珠寶之物你為本殿多加賞賜,算是本殿賜與她們今後的安養!”。
太監大驚,“難道殿下要她們全都……?”。
啪地一拍桌案,厲聲大起,“本殿之意你竟不懂?雲香閣裏的女人多數原封未動,將來還可完好出嫁,至於本殿碰過的幾人,你為本殿加重厚賞清楚了麼?”。
“是是,殿下放心,奴才定會妥善處理”。
“那就好!”。
待書房又恢複了平靜,納加烈將目光再次投往書櫥,盯著畫上的人兒繼續出神。
到底什麼原因?
從他出現在他的視線,驚豔了他的雙眼,不知不覺他就有了那種奇怪的感覺。
茫茫人海,一直在等待的靈魂伴侶難道是他?
若是……
又將會怎樣?
……………………………………………………………………
“什麼人?!”。
當納加烈以最快速度衝至房外,門口的太監與侍衛早已癱倒在地統統失了知覺。於是納加烈在附近快速地察看了一周,並未發現任何疑蹤,隻好返回書房將倒下的人穴位解開,並嚴厲審問:“誰點了你們的穴?”。
太監與四名侍衛跪在地上抖擻連連,沒有武功的太監更是一頭霧水,而四名武功一等一的侍衛也隻道眼前黑影一晃,便再無所知。
可想而知來者武功極高,不然絕不可能在瞬間放倒侍衛四名!那麼來者有何目的?是何居心?
看來複雜的事情越來越複雜……
(謝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