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大胤卷  第五六章 接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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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六章接手
    “橋尉,給我出去,我有話對你說。”
    我站起來,沒看橋尉,徑自向外走去。
    齊王府很大,我拐進一個院子,又走了幾條小路,心裏想著對橋尉要說的話。
    有些事就是這樣,你猶豫不決拿捏不定,甚至已經將它否定,但要是有別的刺激,你卻會先想起並很快就下定決心。
    又走了兩步,身邊突然傳來一陣清香,有些冷冽,但卻不失雅致的味道。
    我側頭去看,是右邊的一個小院裏傳出來的。
    腳不自覺的拐進去,卻發現了大片的梅樹。
    現已隆冬,梅樹早就將自己珍藏了許久的紅色花瓣掛在枝頭,在夜風中送出冷冽的清香。
    不與百花爭鬥豔,卻在寒天獨自開。順顏諂笑不得做,縱使無人亦凜然。
    看著這在寒天獨放的梅花,我不禁想起那總是挑著眉微翹嘴角的人兒。可……心裏又是一陣痛,那樣一個高傲的人啊,被人綁著去要挾別人,他心裏很難受吧?
    身後腳步聲響了一下,我輕吸一口氣,慢慢穩下心神。我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真正保護他們。我保證,真的不會有下次了!
    “橋尉,我答應接手年。”
    吐出這句話,心卻放下來。
    說實話,以前真的對年猶豫過,猶豫的不是它所擁有的權利,僅僅是因為橋尉這個人。他淡淡著一張臉,卻一直在身邊存在著。我知道他為我們做了很多事。不說我們在百鄉樓住宿,單是好幾個晚上我都聽到外麵有打鬥的聲音。還有謝如非來那次,他也是很緊張的就過來了。
    他也不容易。這麼年輕,在原來的世界怕是才剛大學畢業吧,卻要管理一個殺手組織。要知道,公子橋這個稱號說出來就有威懾作用並不是很輕易就得來的。
    我接手年,獲得我想要的東西,也為這個男人,比我還小兩歲的男子減輕些壓力。
    身後沒有聲音。
    我有些疑惑的轉過頭去,卻見橋尉微揚著頭,看著遠處藏藍色的天空,一動不動。
    “橋尉……”
    他緩緩將頭轉過來,定定的看著我。良久後終於開口。
    “為什麼……”
    我愣了一下:“我覺得你該知道。”
    他卻將頭轉開了:“為了有能力保護梅微和林知秋?”
    我看著他,覺得此時的橋尉看起來異常的……寂寞……
    一身的青衣溶在夜色裏,沒有風,紗製的衣角和齊腰的發都靜靜的垂著,使他看起來比往常更加消瘦和孤寂。
    鬼使神差的,我把心裏那個隱晦的心思也說了出來。
    “還有,你也太累了,你這麼累我……”
    話被刹住了,因為我也不知道再該說些什麼。
    時常我都會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我忽視。可我不知道被我忽視的究竟是什麼,是什麼正在萌動,又是什麼會破土而出。
    橋尉又轉過頭來看我,嘴唇嚅動了一下,卻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我不禁伸手扶住他的肩:“我來管理年,我會把它做好做大,請你相信我。”
    他微微點了下頭:“我一直都相信你。”說完再也沒看我一眼轉身便離開。
    我看著空了的手,不禁想起第一次和橋尉見麵,我們被獨丐堵在客棧裏,他和衛於鞍從樓上下來,衛於鞍過去解決,他卻一直都沒有動,像一株佇立在雨後的山頭的青竹。
    梅樹下有石桌石凳,我過去坐下,靜靜的坐了好久,把該想的事都想了一遍,該采取的措施也都理順好。不是說要主動出擊,但決不能坐以待斃。
    忽然想起一事,趕快抬頭去看。
    沒有月亮。
    藏藍的天幕掩著一切抬頭可以看見的東西,靜靜的,像時光一樣看不到盡頭。
    不知道行不行,手卻還是伸進了懷裏,拿出了被我遺忘好久的玉笛浮夢。
    將它舉起來,在昏黑的夜色下看不清裏麵的流動的霧靄。
    迦耶……
    我的一張王牌,以前我從來沒打算將它翻起。我說過,我不喜歡麻煩別人,不喜歡承別人的情,但現在,隻能不管這些了。
    我把浮夢握回手裏,卻感到些許的茫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聯係迦耶。
    把視線調回玉笛上,以前和迦耶聯係都是靠它,但我卻沒主動過。說是聯係,卻也不用見麵和對話,他能知道我好不好,我通過幻蓮花瓣的顏色知道他的心情。雙方都好時,就一起喝一杯酒,還是不用見麵的。
    我看著浮夢,想它在什麼情況下最不正常。想了一會卻還是沒有頭緒,正當我開始惱怒的時候,不禁一抬頭,看見夜色下的紅梅被染成暗紅色隨風微搖。
    想起了當時大蘄明要攻打百夫城的前夜,當時浮夢變的通體通紅,甚至流下了一滴血。
    血——
    不知道對不對,但現在也隻能亂投醫了。
    我拿出從小秋那裏搜來的匕首,輕輕劃在手臂上。血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微側手,將滴落的血灌進浮夢裏。
    血一滴一滴的滴進去,但卻沒有從另一頭漏出來,嗯,或許真是個方法也說不定。
    血慢慢便不滴了,我咬咬牙,抬手又劃開了一些。
    血湧出來,流到浮夢裏。慢慢的,浮夢的顏色終於起了變化。原來在夜色下水綠色的浮夢是暗青色,現在顏色則更深了。
    但不一會,那血又不流了。
    真是看不出,這個身體的自我治愈這麼好。我不禁有點暗嘲。
    抬起手,正想再來一刀,卻感覺上方有聲音傳來。
    “我要是不來,你這個笨蛋會不會就這樣一直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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