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撫葉河枯
    找到文洛天，是在城外撫葉河旁。
    不單單隻有他，葛雲暮梅微還有一大眾軍官士兵，都在那裏。
    “蘇征。”
    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便聽見了文洛天叫喚。
    見一眾人都看過來，葛雲暮也點了點頭，我隻得過去。
    “蘇征，撫葉河水枯了。”
    一走過去，文洛天就對我說道。
    “什麼？”
    我一路來的匆忙，並沒多注意別的。現在往下一看，撫葉河果然已經枯了，隻剩下幹癟癟的河床掙紮在空氣裏。
    撫葉河從葉玉山流下，分為豐水期和枯水期。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它也一直擔當著護城河的角色。前幾天和文洛天過來時，撫葉河水尚且充盈，水流也比較快。文洛天說過離枯水期還有至少兩個月，可怎麼會突然水就沒了？
    “文先生，你說這水咋突然就沒了呢？”我右邊一個高個子的說。
    “是啊是啊。”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人接口道，“我昨天還在這洗澡呢，那水流的可快呀，怎麼一晚上過去這水就沒了呢？”
    文洛天苦笑著搖了搖頭。
    “哼。”我左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哼，扭頭看去，果然是梅微。他微翹著嘴角，還是那嘲諷的表情，“這是天要亡小蘄明。”
    我一驚，連忙向周圍看，幸好沒有人聽見他的話。
    “放心，”他看我一眼，“我這個幌子我會當好的。”
    我正想說點什麼，卻聽又人道：“這太不正常了，會不會是有人故意破壞的？”
    “肯定是啊。但問題是，誰有這麼大能耐一夜之間把河水清幹啊？”那人話一出就立刻有人接口。
    “是啊，誰會有這樣的本事啊？”
    “這應該不會是人幹的吧？”
    “什麼意思？難道還能是鬼不成？”
    “哪有什麼鬼啊？你見過？”
    “可要不是鬼人誰能一夜就把一條河的水給弄沒了啊？”
    聽著大家的爭論，我不期然想到一個名字。
    這時葛雲暮發話了：“大家靜一下。既然河水已經枯了，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郭宏。”
    一個小個子男人應了一聲。
    “傳令即日起封城，任何人無通行令不可出城。盧糧有，馬上帶人封鎖消息，通知知此事的人萬不可宣揚出去，違令者重罰。曹蘭清，通知所有人一級戒備，巡城人數增加兩百……”
    隨著葛雲暮的一個個命令，大家越來越沉默。是的，現在不是討論這水到底是怎麼沒的的時候。撫葉河水一枯，勢必成為這場戰爭的催化劑，大蘄明肯定不會再等。
    一會兒，河邊就隻剩我、文洛天、葛雲暮和梅微四人。
    大家好一會沒說話。
    “城中的糧食不多了。”文洛天歎息一聲。
    葛雲暮伸手握住文洛天的手：“那就早打吧。大家不知道，軍心不會亂。”
    “是起碼不會亂。”梅微接口，“不過這樣也好，多拖幾天也是死。天天等死，還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殿下……”文洛天葛雲暮一起開口。
    “得了，什麼情況你們不比誰清楚？沒必要在這兒顯擺的我有多尊貴。”梅微截住他們。
    文洛天他們默然，停了下又說：“殿下，我們很尊敬您……”
    梅微擺擺手：“算了，別什麼殿下不殿下尊敬不尊敬的了，我來這裏也是我願意。你們人都挺不錯的，就當是交個朋友吧。”
    文洛天葛雲暮兩人對視一眼，微笑著沒有說話。
    “蘇征……”梅微看著河床叫我。
    “別，”我打斷他，“你們死你們的，到時候我一定會提前就跑的。我剛來這裏還沒旅遊一下就死太不劃算，重生一次多不容易的。”
    他們三個一齊低笑，連說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我看著氣氛不那麼低沉了，不由正了臉色：“洛天，我向你打聽一個人。”
    “誰？”
    “迦耶。”
    文洛天一臉驚訝的看著我：“你怎麼知道迦耶？”
    “你別管了。他是誰？”我瞥見梅微也是一臉迷茫，難道那個人還不是誰都知道的？
    文洛天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迦耶是西域天聖教教主。”
    “天聖教？”梅微皺眉，“是那個以天河為天神，日月星為護法的天聖教？”
    文洛天點頭：“是的。教眾覆蓋整個西域，這幾年隱隱有向中原發展的趨勢。他們的教主名叫迦耶，傳說是一個像神一樣存在的人物。”
    “神？”梅微接到，“這就太誇大了吧？”
    文洛天卻搖了搖頭：“那些教徒對他們的教主已經到了盲目膜拜的地步，說他能改天易地，瞬間風雨。不過，那人真的會很強大的術法。”
    “說的跟真的一樣，你見過？”梅微還是覺得不可信。
    “我們的一個朋友見過。”葛雲暮說，“他是一個吟遊詩人，去過很多地方，他曾見過教主迦耶。他說迦耶有一朵會變顏色的蓮花，那是一件法器。那時西域日蒼族很長時間沒下雨，教徒請願，於是迦耶輕晃蓮花，天就開始下雨。”葛雲暮頓了頓，“他不是神，應該隻是個會術法的人。”
    梅微挑挑眉，看起來還是懷疑。
    “蘇征，你到底是怎麼知道他的？”梅微問我。
    “從笛子裏看到的。”我說著掏出來浮夢。
    他們一臉吃驚。
    “我從笛子裏看到的他，他告訴我他叫迦耶。對了，他的確有朵幻蓮。我覺得很蹊蹺，就來找你們，結果……”我忽然頓住，“你們說，撫葉河突然幹枯，會不會是他弄得？”
    他們忽然沉默，連梅微也皺著眉不說話。
    的確，如果誰真有本事在一夜之間讓一條河的水都消失的話，那隻有迦耶。
    而且，迦耶真的已經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