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堡篇  番外一 我愛上了這個女子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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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親愛了爹一輩子,也為爹流盡了一輩子的眼淚。
    臨終前,娘親拉著我的手,對我說,“霆兒,如果你遇上了心愛的女子,一定要好好的嗬護她,疼愛她,不要傷害她。知道麼?”娘用力地吸著氣,眼中的神采越來越黯淡,她斷斷續續地繼續說,“如果不能給一個女子幸福,也千萬不要……不要……傷害……她……”說完,娘親就閉上了她的眼睛,從此再也沒有睜開來過。
    娘親的逝去對我打擊很大,不僅僅是因為爹娘離開人世,同時也是因為爹娘的這段感情,讓我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抱持著極大的困惑。從那天起,我就告訴自己,不可以輕易地愛上別人。
    我見過很多女人,各型各色的都有,大家閨秀也好,江湖上行走的女子也好,卻從來沒有誰的臉在我腦海裏有留下印象的。
    別人都說我冷酷無情,不近女色。的確,我拒絕過很多對我表示好感的女子,因為對她們都沒有什麼感覺;上門求親的更是統統拒絕,盲婚啞嫁的事情在我娘親身上發生一次就夠了。這些都隻是表麵的現象而已,其實,我隻是還沒有遇到讓我心動的女子,我也隻是覺得沒有遇到這麼一個女子之前,不需要去接受別的所謂的芳心,這麼簡單的想法,在世人麵前卻成了獨特異行。
    第一次見到落兒是在我受傷回堡的時候。那晚,我突然清醒了,熟悉的床告訴我已經安全回堡了,我鬆了口氣,看了看正趴在我床邊睡覺的女子,發現並不認識她,當我皺著眉準備喚醒她的時候,她卻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水汪汪帶著一絲迷離的眼睛,純黑的瞳孔晶瑩剔透,靈氣動人,看見我之後,那雙眼睛裏充滿了喜悅。霎那,一絲異樣的感覺浮上心來。藥效很快又開始控製我的神思,濃重的困意向我襲來。我冷靜了一下心神,問她是何人,過是一個兩三個字就能回答的問題,這丫頭居然露出一副終於有機會的渴望眼神,然後……滔滔不絕的開始說話……我看著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努力地堅持著不被困意控製。還好,她雖然長篇大論,卻還是告訴了我想知道的信息。她說,她叫林落瑤,樹木林,落入凡間的瑤池仙子的落瑤。真好聽的名字。看著她大有一股勢如破竹繼續說下去的趨勢,我不得不製止了她。現在,我很需要知道軒弟的消息。真是一雙能說話的翦水大眼,我好笑地看著她眼睛裏寫滿問號,心情突然變得很好,也很有耐心地告訴她,我口裏的軒弟是指的我弟弟。強忍的困意已經逐漸把我淹沒,我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我吩咐她趕緊去把我弟弟的狀況問清楚。結果,這個小女人急得在門口直跳腳,嘴裏還不住地喃喃自語說自己連閣門都沒怎麼出過,能找誰去問啊……看來今天是無法知道軒弟的確切情況了,我放鬆了身體,任由困意開始蔓延。就在這個時候,這丫頭推開門跑了進來,一臉擔憂地看著我,然後說軒弟沒事,讓我好好休息。真是個膽大妄為的可愛丫頭,我瞬間跌入了夢鄉。
    每天早上練功是我從小就養成的習慣,隻有在這寧靜的時刻,我才可以很好的凝聚自己的心神,一邊鍛煉一邊思考。可是這個習慣,在落兒成為我的丫環之後,被徹底打破了。那丫頭總會站在旁邊不停地歡呼,不停地跳來跳去,就算我叫她閉嘴也頂多能堅持一小會兒。慢慢地,我發現我開始不排斥旁邊總是出現這個清脆熱情的聲音,甚至變得習慣。
    落兒是個很迷糊的丫頭,做事情經常會分心,很容易發呆也很容易走神。我還記得有一天晚上,讓她給我打水給我洗漱,結果,她居然端著一盆熱水就一腳踢到門檻上,當時嚇得我心髒差點沒跳出來,我立馬飛撲過去接住熱水,因為擔心會濺燙到她,結果隻能用腳把她輕輕接住……呃,我承認事情發生的太迅速,我真的處理的不是很妥當,在我看到落兒那張紅了又青,青了又紅的小臉蛋之後。
    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為什麼見過那麼多女人都從來沒有一個上過心,但是卻在極短的時刻就喜歡上了這丫頭,答案我一直沒有找到,就是在每天的相處中,慢慢地習慣關注她,視線也變得越來越離不開她。
    有天晚上,我在書房辦公,居然聽到這個成天笑嘻嘻的丫頭在門口輕輕的抽泣,那聲音很輕很壓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落到我耳朵裏卻很沉很重。我把那些必須今天處理完的資料丟到了一邊,走了出去。那丫頭靠著柱子坐在地上,整個人埋在了膝蓋裏,肩膀輕輕地抖著。我很想問她為什麼哭,但是卻沒有問出口,而是說我要休息了。丫頭很詫異的看著我,讓我覺得自己很蠢……因為平日裏我至少要一個時辰之後才會準備歇下的。於是我隻好抬步向外麵走去。半夜在外麵散步從來都不是我的習慣,而那個剛剛哭過的丫頭似乎也少了平日裏的話語,一路都好沉默。不能這樣,我決定停下來問她到底為什麼哭的時候,她整個人撞到了我的背上,然後委屈兮兮地指責我,還說本來就不挺拔的鼻子撞扁了誰來賠,惹得我哈哈大笑,真是太有趣了。
    那天晚上我很久都沒有睡著,腦海裏都是這個丫頭往日裏的一顰一笑,甚至不得不承認,在看到她抱著腿哭的時候,我很想把她抱在懷裏,擦幹淨她的眼淚,告訴她,我喜歡看她笑。這種陌生的情愫讓我覺得有點恐懼……
    整夜未眠的我,第二天看到似乎昨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依然笑意盎然的落兒,忍不住生著悶氣。她沏茶,我讓她不停的重沏,她送飯,我讓她不停的更換……直到看著她怒氣衝衝地進來,一副你再叫我換一次試試看的臉色時候,我才醒覺自己這是幹什麼……
    之後,我一直刻意讓自己變得冷淡,刻意不再去關注她,我那時候認為,隻要距離拉開了一切就會消失,而我也不需要再徹夜不眠的想這個莫名其妙的丫頭了。
    可這丫頭真的很鍥而不舍,開始不停地問我很多奇怪的問題,譬如說,我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季節,有沒有喜歡吃的菜,有沒有不喜歡吃的……就這樣,每天身邊少了她在旁邊吱吱喳喳,我反而沒法專心做事情了,雖然避免去想原因,但是我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的心開始一點一點地被蠶食了。
    娘親忌日前後,是我一年當中心情最差的時候。堡裏上下都很清楚這點,所以這段時間大家也會變得非常的謹慎,非常小心翼翼的不出現在我眼前……當然,不包括她。落兒其實是很善解人意也很聰慧的,她不是那種會說話說到你煩的人,她很善於觀察我的神色,如果我臉露不愉,她絕對就會安靜的把自己當作書房內的擺設;如果我臉色稍微好些,她就會很開心的和我說很多話,也不管我是否會回應,總是自己說的很開心。有時候我不免會想,像我這麼一個不喜說話的人,身邊有個和落兒一樣喜歡說話的女子,真是很不錯的事。
    娘親忌日那天晚上,我在禪房裏拜祭,卻意外發現落兒居然抱著被子在門口陪我。我很震驚,也很高興,我轉身回去繼續拜祭娘親,在心底把落兒的一切細細訴於娘親聽,希望娘親能夠感覺到我的喜悅,我相信娘親見到落兒,肯定也會很喜歡她的。
    對落兒感情爆發的那天晚上,一切似乎發展的那麼自然,卻又那麼的突然。那種感覺,就像是你把一個隱藏到心底最深處的秘密,突然被別人揭開來,並且非常溫柔地去對待它的感覺。是的,玫瑰花糕。玫瑰花糕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隻是個普通的糕點,可是在我看來,它幾乎陪伴了娘親陪伴我的那些歲月。多久了?自從娘親去世之後,我就不再感受到的那種溫暖,這晚,這個已經把我的心倒騰得亂七八糟的丫頭,居然給我端來了一盤親手做的玫瑰花糕。的確,沒有娘親做的那麼精致,可是,那香甜的味道,那溫暖的味道,卻是和娘親做的一模一樣。我決定了!丫頭,既然你一直這麼招惹我,就要做好承受我對你付出一切的準備……
    從那天開始,暗閣所有的成員都接到了暗閣最新的指示,他們要保護的第一目標是一個女子,名字叫做林落瑤。
    後來,冷峻有問過我,為什麼從來沒有調查過落兒,卻把她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我心底微微一笑,或許我會對很多人產生疑問,包括我的親表妹,可是,對落兒,從第一眼開始,我就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她。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篤定,但是,我卻沒有想過要去推翻這種篤定。或許,這不過是對愛的一種最基本的信任,落兒可以付出的,我當然也可以。
    於是,在我二十五歲這年,我就這麼愛上了這個女子,林落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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